浣溪遗梦(28)
这一天，荷妈妈突然来访却给锦绣带来一丝希望，一个恶俗的事件诞生了。锦绣轰轰烈烈的决定还是卖艺吧！！不同于其他穿越人士，锦绣认为现代的东西古人不一定欣赏，所幸莫家世代书香门第，莫老爷虽然不喜欢锦绣可也找人教了锦绣一些寻常女子的技艺，锦绣学的还算出彩。因此锦绣就又演了一出苦肉计，终于荷妈妈留下一句‘那就试试看！’，锦绣顿时感觉前途一片光明。
锦绣千年难得一见的主动坐在镜子前梳妆打扮，南宫寒在一旁看着，广袖里的手忍不住轻轻颤抖，如果他能动，他一定冲过去撕烂她那张笑脸，可是他不能，他的手只能僵硬的抬起却抓不住任何东西。哼！不知这个女人打扮成这样要去见谁！不过稍稍想想就足以让他嫉妒得发狂。当着他的面就敢这样大摇大摆的出去见别的男人，她是存心给他戴绿帽子吗？为什么那么肯定是去见别的男人？不是去见男人那个懒女人会这么勤快的打扮吗？不是去见男人为什么自己问他的时候她不说？
漆黑的眸子里满是骇人的风暴。他果然还是要做那个叱咤风云的寒王。自己还真的很蠢呢？竟然然会觉得就这样跟这个女人过一辈子其实也不错……
仔细检查了一下全身上下的衣装，锦绣满意的点点头，兴冲冲的向大门走去。
“西施——”深吸一口气，南宫寒努力让自己的语调更加平静一些。其实自己很少叫她的名字，因为她不喜欢。
锦绣回头，今天太阳是从西边升起的吗？这个闷葫芦尽然会主动开口说话了？夕阳给锦绣度了一层金色的光，柔和而温暖。南宫寒却觉得彻骨的寒冷，夕阳下的她太美，像一幅遥不可及的画。看着这样美的她，南宫寒感觉自己终于高贵的卑微了。
“别走，别走了，好不好？”微冷的嗓音中竟然有些许乞求。南宫寒，卑微了……
“嗯？”锦绣讶然，没有看见南宫寒眼底的脆弱。
人在残疾的时候是最脆弱的，即使是无所不能的寒王。也许这一生，南宫寒之脆弱这一次，却恰巧遇到了锦绣，那个善良而机智的小女人，自此，南宫寒卑微了，因为他爱上了她。
看着南宫寒可怜兮兮的样子，锦绣华丽丽的大条了！
“乖——等我回来！很快的！”锦绣拍着南宫寒的脸，一副哄小孩子的语气。这回，南宫寒不再在意锦绣蹂躏自己的脸了，也不再在意锦绣对自己说话的语气了。全部的心思都放在锦绣的那句话上——等我回来！
夜幕渐渐降临，南宫寒的心也渐渐凉了起来。该怎么安慰自己，他不知道。
几只鸽子咕咕的停在屋檐下……
………………………………
加油！！今天有事，忙了一天，大家谅解，我努力！
第十章 歌女
柔柔的风中夹杂着脂粉味，夜色渐浓，清静了一天的醉香楼又迎来了她奢靡的夜。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天下形势如何那是在位者的事，而一个国家总是不乏那样一类人。他们不事生产却依旧享受着最为安稳的生活，为生计奔忙的只有两种人，两种极端，一种是站在最高处的帝王之家，而另一种则是最底下的劳动百姓。所以像妓院这样地方你永远不必担心他没生意，虽然天下兴旺匹夫有责，但是阵正有责的只有真正的匹夫和皇帝。
空气中混杂的酒味令锦绣皱起了眉，不过这并不影响锦绣的好心情。虽然之前也来过醉香楼，不过却仔细观察过这里。怪不得文人雅士都愿意到这种地方来。这里不但有美女，更多的是才女。古代女子无才便是德，而青楼女子却不同，为了更好的生活，她们大多都有一些傍身的本事。
淡淡的绿纱随风而动，驱散了空气中的燥热，一绿衣女子一袭荷叶罗裙，罗带飘扬，婷婷玉立，宛如荷间仙子。
楼下顿时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屏气凝神，炙热的目光紧紧地追随着碧衣女子，有欣赏，有贪婪。
纤足轻点，裙摆飞扬，柔柔的乐声响起，漾荷翩然起舞，嘴角那温和的笑意感染了所有的人。虽然听说过醉香楼有四大美女，锦绣还是第一次看到漾荷跳舞，那样柔柔弱弱的舞蹈让锦绣不由对漾荷产生怜惜之情，更何况是一个大男人。
楼下是推杯换盏的喧哗，楼上则多了份宁静。
楼臣独自坐在安静的角落里，几个清淡的小菜，一壶梨花酿，竟然让他在这满是胭脂气的地方喝出一份出尘宁静来。真是不知道师父是不是在耍自己，他临死的遗愿竟然是让自己在这里等着一位身患奇疾的女子。淡淡的梨花香掺杂了些微的脂粉味，楼臣蹙眉。今天那个人应该不会来吧？
一曲舞毕，一个白色的身影缓缓步出淡绿的纱帘。
微微清冷的目光洒向台下，白纱遮住的容颜看不出喜怒，却有些苍凉。其实自己还是不够豁达吧？如果有后路可走，站在这个舞台上的人也许还不至于这么卑微……不过，在他面前，在那个陌生的杀手面前她竟然不愿意露出一丝愁苦。南宫寒，我是上辈子欠你的吧？
这样也好。
聚了聚心神，锦绣一派自然的坐在琴案变，纤指微动，几个高亢的音符响起，满座寂然。
一串清逸的音符响起，如轻盈的水鸟划过水面，留下淡淡的波痕。微微清冷的嗓音响起，透着看透生死的悲凉。
清歌未起，离伤难消。
得失沉浮惹人恼。
我哭，我笑，我恼……
痴缠眷恋人空老。
梦里莫念花好……
朱颜一去，清音难绕。
一梦清华今晨晓。
我怨，我恨，我逃……
平生风波未曾少。
窗南莺燕倦巢……
空赚一世逍遥——
……
清雅的歌声在灯红酒绿的醉香楼显得有些不合时宜，不过好在这里不乏文人墨客和一些焚琴煮鹤附庸风雅之人。锦绣表演还算成功，总算没给荷妈妈丢脸，不过大家似乎对于这个白衣女子更感兴趣……
锦绣心里记挂着南宫寒于是匆匆行了个礼就转身离去。
才到后台就看见荷妈妈一脸笑意地走过来，目光上下打量着锦绣，好像发现了什么难得的宝贝一样。
“哎呦呦——看不出来你竟然还有这样的本事！”亲热地拉起锦绣的手，荷妈妈尖细的声音传来。
微微蹙眉，锦绣收起脸上凄苦的神色，又恢复了原来痞痞的市侩本色。
“荷妈妈——怎么样？还不错，对吧？”锦绣扯下面纱，一脸‘我就知道’的神色。
形象败坏至斯，荷妈妈蹙眉，果然还是不能让她说话啊——一开口，冷冰冰的小美人顿时蒙了一层灰……
看到锦绣丝毫不知谦虚为何物，四大美女脸上的嫉妒顿时化成鄙夷。果然，烂泥糊不上墙！
“给钱——”锦绣芊芊玉手向荷妈妈一摊。顿时有几分‘小茶壶’的气势。
“呵呵——那是自然——西施明天还会来吧？”
一小锭银子落在锦绣手上。四大美女越发鄙视锦绣，目光果然短浅。
“嗯——”看着手心那点可怜兮兮的银子，锦绣小脸一苦。
“荷妈妈——相公他……”虽然是撒娇的语气却掺了点小小的暗示。
“唉——”荷妈妈叹了口气，忍着肉疼，一大锭银子又落在锦绣手里。
“荷妈妈，西施知道给您添了很多麻烦，可是这以后……”温温软软的语气里满是对命运不公的控诉，一双水眸盈盈地看向荷妈妈。
“切——”漾荷一脸不耐的看向荷妈妈。
“妈妈快打发了她吧——”她个性爽朗，一见荷妈妈好这样小气，两人磨磨唧唧个没完，随手从荷妈妈那抓了一把银子也不看多少就塞进锦绣怀里，恨不得立即就把锦绣推出去。她可不想锦绣留在醉香楼里做第五个‘美人’。
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政治，这也是一种政治。
“荷妈妈，我的艺名叫西施吧……”丢下一句话，顺势向外走去，完全不理会荷妈妈苦哈哈的脸。
其实她心里又更长远的打算。不知道南宫寒用了什么办法让自己清醒了这么久，不过越来越浓的疲惫感让她不能忽视，锦绣心里有一个近似悲壮的想法：即使死也要轰轰烈烈的死，至少要让那个妖孽的名字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