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神的花式撩法(311)
。
唐夏是他生命中的光。
如果有一天,这道光消失了,那么,他会不会又变成那个孤傲到令人讨厌的少年呢?
“等?”韩誉轻轻问。
沈清沉默。
“等到什么时候?”少年开始笑,凉凉的。
他仿佛又听见了唐夏在梦里的哭喊,她说疼,她责问他为什么还不来。
韩誉就这样,一直笑,一直笑着看沈清。
眼泪不停掉落,在少年精致的脸颊上画开一道接着一道的痕迹。
沈清深吸一口气,随即,狠狠咬牙!
“走!去南城!”他起身,弯腰将手递给韩誉。
少年肩膀一颤,用力回握。
沈清把韩誉从地上拽起,撩起衣服擦了擦眼睛。
干涩、且疼。
他还没有经历过爱情,但既然,他见证着韩誉的爱情,那么,未尝不可为了兄弟,拼劲全力一次。
公路塌了,就走小道。
没有做不到的事,只有不努力的人。
而爱情,无非就是,越尽艰难,跨过生死。
沈清一路上,都在不停地祈祷。他能感受到身边少年紧绷着神经,如果不是那一份执念,韩誉怕是早已倒下。
唐夏,你要坚持住,我们在努力,你也要努力。
不能出事,不能放弃。
你那么爱他,怎会舍得再留他一人?
留他一人经历世事折磨,于黑暗中反复颠倒,这一生都活在无尽的悔恨与想念里吗?
你忍心吗?
带他走出心牢的是你,解开心头枷锁的也是你,怎么可以在马上要幸福下去的时候,放手呢?
你甘心吗?
唐夏,至少,你要等到他过来,说——
我爱你。#####下一次更新:9月21晚10点(周四)
第400章 大结局(中)
6月12日11时36分,临水省南城市发生 8.0 级地震,震源深度24千米。
截止当天下午14时整,已有39人确认死亡,263人重度受伤。
抢险救灾的部队兵以及医护人员第一时间赶来,直升机从天空降落,卡车运送着物资,在早已四分五裂的公路上艰难前行。
而在此之前,没有一个人预料到,那么美好的一座城市,会在顷刻之间,化为废墟。
荀山部队是第一批抵达震后现场的救灾军。
覃晓芸刚从直升飞机上下来,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遍地倒塌的房屋,直接被压垮的汽车,还有满身血污、睁着空洞眼眸相拥而坐的三个少女。
这里是重灾区——
南城大学。
来的路上,她听连长说,南大距离震源非常近,加之地震发生时,大部分学生都在上课,所以,灾情会比想象中更严重。
覃晓芸揉了揉眼睛,胸腔里仿佛被吹进了一阵透骨的风,很冷,很冷。
入目皆悲凉。
肩膀上突然按来一只手,她微惊,扭头。
“黄金72小时,容不得一分一秒的浪费!”
连长面容严峻,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覃晓芸一凛,立正,挺胸回道:“是!”
她说完,转身背起工具,和队友一起投入了紧张的救援工作。
每多挖一块土,多掘一寸地,就是给灾民多创造一分生的希望。
覃晓芸咬牙,心底只剩下唯一的念头——
快点,再快点!
救灾军越来越多,医护人员也越来越多。
被夷为平地的南大,那本该矗立、现如今却摔得粉
碎的教学楼之上,绿色与白色的身影交相辉映。
他们忙碌而奔波。
阴沉沉的天幕下,不断有欣喜的高呼——“快来帮忙!这儿还有人活着!活着!”
这一刻,生命仿佛是一样令人无比向往的东西。
覃晓芸抹抹额头,汗水滑落,流进眼眸,有些刺痛。
他们不做任何停歇,在所有地方尽可能地搜寻生的迹象。
可是,大家七手八脚抬出的灾民,十位里,有九位已经停止了呼吸。
覃晓芸看着看着,眼泪控制不住地流淌。
但她不可以哭,她也没有时间用来哭。
她只能拼命忍着,用袖子擦脸,脸上黑一道灰一道,再抖着手去使劲搬开沉重的楼板与钢筋。
从天亮到天黑,救援队顾不上喝一口水,更顾不上坐一坐。因为他们不停地听到,医护队低低的叹息——
“没气儿了…”
死亡人数在上升,黄金72小时一点一点流逝,慢一秒钟,可能这里就有一个人,永远离开人世。
被埋在地下的,多数都还是孩子。
他们的父母尚在远方焦急等待,等待着一个有惊无险的消息,等待着自己放手去飞的孩子,平安归来。
覃晓芸知道,救援队里的所有人都跟她一样,恨不得把整个大地翻过来。
怎么能让这群大学生的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呢?
怎么能让全校上万名师生,眨眼之间就再也看不到日后的光明呢?
今夜的月亮在升起,明天的天气,也不知是好是坏。
她想让他们全部醒来。
全部。
一个都不能少。
泪水模糊了视线,像一场扑面而来的暴风雪,将世界都染成了单调的苍白色彩。
覃晓芸深吸一口气,被灰尘呛到猛咳,随即尽力压下心头苦闷,重新投入救援。
夜,星光稀疏。
大批志愿者到达南城,帮助救援军为受伤脱险的灾民处理伤势。
公路被毁,航班与高铁临时取消,进入南城并不容易,更何况,自发救灾的其他省市市民开来的自驾车,几乎把仅剩的道路都给拥堵了。
不得已,连长向上层请求发布通知,希望后面再有进入震区的志愿者,能够尽快离开。
一是为了保证道路通畅,解救出来的重伤灾民可以被迅速送往医院。
二是以防震区发生二次地震,造成更可怕的后果。
通知发布后,南城各条主干道上的车辆被清退完毕。
而此时,距离地震发生,已过去12个小时。
黑压压一片,充斥在鼻间的,满是难闻的灰尘与泥土气息。
她还活着吗?
她在哪里呢?
女孩睁着茫然的双眼,下意识想动动僵硬的身子,肩膀处却传来一阵锥心刺骨般的疼痛。
“嘶——”
忍不住低低抽气,窄小的空间容不得她扭头,只能通过艰难的深呼吸,来减缓那无法言说的痛感。
四周昏暗,能隐隐听到有人在不停呐喊,可四周同时也密闭,她依稀辨别出,自己头顶是一块沉重的楼板,搭着断了两半的钢筋,刚好形成一个三角安全区。
她幸运地摔在安全区里。
“丁丁…”
轻到几近呢喃的呼唤,转瞬飘散。
没有人应答。
她咬牙,左手尝试着从身侧抽出,贴着粗糙的楼板慢慢摸索。
右手暂时动不了,因为右肩被什么东西给压住了,
黑暗里能明显嗅到血腥味儿。
类似于生锈的铁,不太好闻。
她小心翼翼拿指甲抠着头顶的重物,试图抠出一条缝隙来,只是在努力了十多分钟后,她才发现,自己完全被埋在死角。
地震发生时,他们在底楼上课,由于慌乱,没有第一时间跑出去,所以如果没猜错,这儿应该是教室左后方,靠墙,靠楼梯口。
她这块楼板上面,可能还压着另外一块楼板。
处境险恶,必须想方设法自救。
女孩闭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随即,用力扯下颈间吊坠!
那是韩誉送给她的玉。
不知道三个室友现在在哪里,不知道这会儿是白天还是黑夜,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保留体力,坚持到救援队找到自己的那一刻。
喉咙里干涩得厉害,像被堵着一块棉花,令人胸闷气短。
她死死捏着玉坠,拂开正前方楼板上的灰,慢慢敲上去。
“叮——叮——叮——”
轻缓的敲击声渐渐响起,富有节奏。
“一…二…三…”
她开始在心底默念数字,以此来计算时间。
大概数到近两千的时候,女孩累了,闭上眼睛,用力吞了口唾沫。
越来越想喝水,越来越想睡觉。
还能坚持下去吗?
爸爸,哥哥,韩誉…
你们来了吗?
她一直不是特别坚强的女孩,开心了会笑,难过了会哭,而此番处于这般绝望的环境之下,竟意外地没有掉一滴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