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神的花式撩法(292)
覃晓芸是哭着喊着非得跟车的,秦医生拦不住,只能带上她。
途中,秦医生一边帮秦远清洗并固定伤口,一边还安慰抽噎个不停的覃晓芸:“没事的,没事的啊。”
医院离部队有一段距离,司机狂踩油门,半小时后终于抵达。
护士将秦远推进手术室,走廊里五个人焦心等待。
“这小子…”排长懊恼地一拳打在墙壁上,好像是怪秦远,又好像是怪自己,“干嘛逞能啊!现在出事了吧…”
他捶完墙,又发了疯似地捶自己的脑袋,拳拳拼命。
“行了行了,”秦医生看不下去,赶紧拉住,“先
坐这儿等着,放心,秦远命硬,一定会化险为夷。”
覃晓芸捂着脸蹲在角落,努力压着哭音,却还是有断断续续的哽咽从指缝间传出。
手术进行了两个半小时。
很长,至少在他们几个人看来。
隔着玻璃门,覃晓芸看到秦远安静地躺在病床上,面色是从未有过的苍白憔悴。
像被抽干了血的纸片人,脆弱到触目惊心。
秦远是在术后一小时清醒的,麻醉药效退得比较快,他睁眼的时候,能明显感觉到全身无力,左腿撕裂般疼痛。
“秦远?你感觉怎么样?”
床尾处有人小心翼翼问,语调颤抖,惶恐不安。
秦远想抬头,肩上却轻轻压来两只手。
排长的眼睛有些红,“别动,躺着。”
秦远目光投向另一侧。
秦医生面色不是很好看,“有哪里不舒服吗?”
覃晓芸看不得这样的秦远,只觉得整颗心脏一抽一
抽的,痛得难以呼吸。
她死死掐着自己的肉,不让哭声泄出。
一小时前医生拿着X光片,话语犹似在耳——
“这脚踝的情况你们也看到了,新伤叠旧伤,好不了,这辈子也好不了。”
排长脾气烈,“什么叫好不了?这不是都开刀了吗?怎么还——”
医生摆摆手,开门见山道:“直说吧,这小伙子,可能…就瘸了。”#####迟来的一声七夕快乐~表白每一个你们~前天,看了电影《极盗车神》,我突然觉得赛车手是一个很不错的男主身份设定哈哈哈哈哈哈~
第379章 退伍
部队给秦远批了两个月的假。
两个月对于脚踝骨折的病人来说,委实不算是很长的康复时间,但对于新兵来说,的确已经是极限了。
这假还是排长帮秦远提出的。
按照医生的说法,秦远的脚踝会留下永久性的创伤,甚至还会存在后遗症,所以坦白讲,他不再适合部队,他也承受不了部队高强度的训练。
这是对秦远负责,同样也是对部队负责。
可排长不忍心,当兵两年,头一回对着连长软磨硬泡,几乎把这辈子的好话都说尽了。
他想求连长给秦远一次机会,至少让那小子试试。
呆满两年就行,哪怕是炊事班的兵,也好过中途退出。
排长了解秦远,他的性格和秦远十分相像,所以他知道,如果在这个节骨眼儿说告诉秦远说,你即将被强制退伍,他怕他难以接受。
秦远是个很骄傲的人,生活中的一言一行皆可看出
。
刚进部队那会儿,秦远和其他人处得不是很愉快,排长倒跟他走得近。因此,排长清楚,秦远选择当兵,是素来的梦想。
明明秦远自己知道自己的腿,有着隐患,却依旧坚持参军。
为了梦想,折了现实,可梦想最终反而要抛下他,太过讽刺。
排长替秦远觉得不值。
两个月,这半身不能动弹的小子,就直挺挺躺在病床上,由医院的护士帮忙照顾。
排长平日里要带新兵,覃晓芸他们也要参加训练,不可能时时刻刻陪在秦远身边。哪怕趁着晚上训练结束过来看他,还得坐大巴车,十分不便。
所以更多时候,是秦远一个人静静呆在病房里,望着窗外渐渐变亮的天,再看着夜幕缓缓袭来。
日复一日。
转眼,医生拆了秦远腿里的钢钉,嘱咐他可以慢慢开始拄拐下地,每天锻炼两小时。
谁都没有告诉秦远,他未来的几十年会永远过着这种一瘸一拐的生活。
不敢,也不能。
那天一同前往医院的几个人在排长的“威胁”下,全部三缄其口,哪怕部队里有人担心秦远,不停追问,他们也只是说,秦远需要时间养伤,伤好了就会回来。
可其实…
秦远是真的,再也回不来了。
覃晓芸因为这件事,每天训练都魂不守舍。
她是狙击手,瞄准目标的时候,视线里总会出现秦远的脸庞。
那刀削般棱角分明的轮廓,那飞扬凌厉的眉,那决绝果断的眸,似乎不管覃晓芸瞄准哪一个靶位,都能瞧见自己想见的那个人。
于是,她不敢开枪。
扣动扳机只要一秒钟,心理挣扎却仿佛要经历了一整个世纪。
队长气得破口大骂:“你他妈倒是开枪啊!”
覃晓芸两眼含着泪,食指疯狂颤动。
“队…队长…”她话说得很慢,一字一顿,极其艰难,“我…我害怕…”
“你怕什么?”队长愣,反问道。
覃晓芸摇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拼命忍着不让掉下来。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对开枪产生了恐惧。
就好像生怕自己狙击的一刹那,猛然发现被瞄准的对象,竟然是秦远!
“怕个鬼噢!”队长哭笑不得。
他本以为覃晓芸只是开玩笑,毕竟她之前的表现挺不错,也没发生关键时刻掉链子的事情。
然而…
覃晓芸似乎真的陷入了一个怪圈。
她不敢开枪了。
所有常规训练都能正常进行下去,除了偶尔精神恍惚似不在状态。
可唯独,狙击课一塌糊涂。
覃晓芸是因为射击成绩出色才被选入狙击队的,现
在,作为一名狙击手,她竟然不敢开枪。
不敢开枪对于狙击手意味着什么?
就像田径冠军不敢上跑道、游泳选手不敢下水一样,她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队长不止一次找覃晓芸谈话,但一直不起作用。
她握着枪托的手在抖,她矫正瞄准器的手也在抖。
邱秋看不下去,有一天抓着覃晓芸的肩膀,郑重而又严肃道——
“晓芸,你不能这样,不能因为秦远没在部队,你就堕落。”
覃晓芸讷讷抬头,藏着心事的眸底突然一瞬间清明,仿佛被人点破了心思。
是啊,她好像在秦远受伤暂时离开部队后,就没有了前进、努力的方向。
如果秦远真的被强制退伍了,那她怎么办?剩下的一年多时间,她如何度过?
覃晓芸捂着脸,心烦意乱。
而彼时,排长去到医院,给了秦远一张空白的信纸。
“给家里寄封信吧,伤得严重。”排长不善言辞,说了一半就转身出去了。
连长其实本意是想让秦远知会一声父母,说他有提前退伍回家的可能。但排长说不出口,扭扭捏捏半天,仍旧没把话给挑明。
秦远还算冷静,握笔认认真真写了一封信,信却是给于漫的。
他不知道自己脚踝处的伤到底有多重,可老实说,从医生以及护士的日常检查,从排长面对他时流露出的不自然神情,秦远勉强能猜出个七八分。
既然大家都不捅破,他便也得过且过,暂时不深究。
信寄出去的时候,正是三月初,秦远开始下地训练的第二周。
为了不让肌肉在这段休养的时间里萎缩,他坚持按照医生定的要求每日完成训练,哪怕脚踝处疼得要命,也从未想过要放弃。
腿是自己的,梦想也是自己的,谁会愿意同时放弃掉两者呢?
秦远两个月的假期在意料之中延长了,五月中旬,他主动申请办理了出院手续。
排长和秦医生提前叫好了车在外面等他,两个人又跑上楼,准备背秦远下去。
可他拒绝,硬是拄着拐杖,一步一步从三楼走到底楼。
四十级台阶,足足折腾了近一个小时。
落地的一刹那,秦远身子一歪,排长急忙扶住,手探到他背后,分明摸到了湿漉。
黑色套头衫已经被冷汗完全浸湿。
“你这又是何苦呢?”
秦医生叹口气,低低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