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恩旗边哭边唱,吓得孩子妈妈以为自己儿子惹着人家了,小男孩皱着眉头,感受着程恩旗与音乐之间强烈的共鸣。
那天的雨下了很久,如果哭成狗的程恩旗从照相馆离开的时候,回头朝街上看一眼,她会看见一辆绿色超跑。
重遇(2)
第二天起来的程恩旗为昨天唱歌的自己感到丢人。昨晚回来冲了个澡就趴下了,辞职报告也没写。
程恩旗这边还没说什么,郭雨浩给她发了一长串语音,程恩旗耐着性子烦躁地听完。原来临市一个项目出了点问题,郭雨浩临时出差一天,本来她负责的今天下午的讲座交给了部门另一个女生,那个女生本来担当礼仪小姐,现在一变动,礼仪小姐缺了个人,郭雨浩让程恩旗先顶上。
程恩旗想着郭雨浩也不在,她真交了辞职报告也没人签字,还不如先干完今天,能多赚一天的钱就多赚一天。
下班后程恩旗写了辞职报告,次日,去了郭雨浩办公室。
见她进来,郭雨浩笑着:“正好,我有事和你说。”她看见了程恩旗手里的纸张,停了刚才的话,问她,“手里什么表?”
“辞职信。”
郭雨浩收了笑,程恩旗把辞职信给她,她看了几眼。
“你先出去,等会我叫你你再过来。”
十几分钟后,郭雨浩把程恩旗叫了过去。
“恩旗,你知道刚才我为什么先让你出去等着吗?本来今天我挺高兴的,你一周前提的关于我们部门的新人运营章程前天通过了,被我夹在表里忘了,昨天又出差,今天看见你就想说这事。你也知道我们部门属于刚旧改内部结构,现在和漾黎的关系,共享方案后漾黎的李总很赏识你。正巧六月底漾黎和咱这边深度合作两周年,想一起搞点活动。我本来想着,咱部门我和你这个新员工代表露个脸。但你现在却和我说辞职。,”
“主管,我不想露脸,您批准我辞职就好。”
“行。但今晚咱和漾黎的饭局你是要露个面的。昨天我和漾黎那边都说好了,他们和咱们一起商量一个活动情况。”
“我既然不参加活动,也不用去了吧。”
“你可必须去!本来定的是你作为新员工代表发言的,我可以找人替你,但去看看,说不定觉得还不错,愿意留下了继续干。如果你坚持辞职,那这就是咱俩的最后一顿饭了。”
程恩旗还是去了。去了才发现郭雨浩多恶心。
包间里只有汪强坐在那里。
程恩旗像看了一部恐怖片,转头往外跑,但郭雨浩却挡在了门前。
“恩旗,你和汪总之间可能有点误会,大家一起谈一谈,误会可能就解开了。”
“郭主管真是天真!你也是当母亲的!你姑娘遇到这样的人你会劝她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谈吗?”
“恩旗啊。”汪强站起来。
程恩旗往后靠在墙上,离他四米远。她听到外面有人在说话,这里倒底是白氏的地盘,汪强再厉害,倒底是拧不过白家。
汪强往后退了一步,“别怕别怕,我们好话好事解开这个误会就好了。今天是觉得你作为新员工上进、务实,特意把你叫过来,让你熟悉熟悉应酬,以后工作得更顺心顺手。”
程恩旗听到外面又响起了声音,想趁着有人赶紧出去,语气坚决,“让开。让开!”
郭雨浩看了汪强一眼,还没做反应,门从外面打开了。
服务员稍稍侧身,白洵起一身浅灰色私人定制西装,身形笔直,五官精致完美。
重遇(3)
程恩旗见到他第一眼不是如获救命稻草,他进了门,程恩旗就往后退了退。第一反应是白洵起和汪强是一伙的,颇有官官相护的意味。
“白总,您能来真是汪某的荣幸!”汪强从几米外,稍微弯腰,笑嘻嘻地伸手迎接他。
程恩旗见服务员还在门外,迈步往外走。
白洵起留的空很少,程恩旗只能侧着身子出去。
“汪总盛情相邀,不应推却。”话是这么说,白洵起却垂眸看了眼汪强伸过来的手,没有伸手。反而一把抓住了出去半个身子的程恩旗的胳膊,惹得程恩旗一哆嗦。
“把事解决了再走。”
等落了座,包间里只剩程恩旗、白洵起和汪强三人。
汪强客套话说了不少,白洵起不太赏脸,鲜少回应。最后开口问:“汪总说的礼物呢?”
汪强将视线从白洵起身上移到程恩旗那里,来回两次,弄得程恩旗想过去锤爆他,他可真敢想,一副打算凭员工上位的狗嘴脸。
“直说就行,汪总不是说一定会让我满意吗?”
程恩旗坐在白洵起旁边,刚才白洵起松了她胳膊后,她像被下了蛊一样,傻乎乎跟着白洵起身后,等反应过来想挪个位子时,白洵起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老实待着”。
此刻,白洵起的问话不仅让汪强不知怎么开口,也让程恩旗感到尴尬,她从下面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袖。
手被人反握住,人没看她,却将她的手搁在了他的腿上,他的体温隔着西裤惹得程恩旗心怦怦跳,程恩旗好像能感受到他流畅但丝毫不夸张的大腿肌肉线条。
“白总,您……”
白洵起打断了对话,靠在椅背上,“听说汪总把城南钊率的地拿下了?”
汪强眉心一跳,今年汪氏最大的两个事,一是收了泛宜设计和蒋韵传媒,二是拿下了钊率那块区域的土地。对汪氏来说,这两件事相比,后者当然更加重要。
那天在停车场,汪强遇到了白洵起,他本来脸上的红印还没消失,本来不想打招呼,但白洵起却看了他一眼。他上去向他问好,白洵起说“真是巧,刚在入口处看见了泛宜的朋友,又在这里碰见了汪总”。汪强太阳穴突突地跳,听他这话,看他袖子上女人的化妆品,他怎么会不明白白洵起嘴里泛宜的朋友是谁啊。
昨天一大早,他就亲自联系于秘书,说请白洵起吃顿饭,汪氏给他备了一个肯定喜欢的礼。他本来没抱太希望,结果一个小时后那边回了电话说可以。汪强这下可以肯定白洵起和程恩旗关系不浅,刚在在门口白洵起的阻拦他更是确信了,谁不知道白洵起不喜和别人触碰。
“白总,钊率是今年汪氏最大的一个项目……”
“所以汪总的礼物才勉强称得上诚意。”
一桌子菜没动,白洵起的眸子一贯深沉,汪强那边在垂下的桌布后面握着拳头。
“汪总不甘,我这边不强求。”
重遇(4)
汪强感谢的话还没说出口,听见白洵起继续说:“白氏历来求‘和’,道不同,也就无需‘和’。”
最后汪强还是让了项目,其实这种直接要的形式他以前也干过,无非就是今天他被换了位置了,成了被宰的一方,可钱还可以再赚,白氏他不敢得罪。准确的说,汪强心里明白,他已经得罪白氏了,只求他别动手毁了汪氏。
程恩旗觉得白洵起这个挺阴,一开始汪强的意思过于明显,程恩旗能想到的情景是白洵起要她和无视她,结果他先问人家要了项目,过后又说平白多了一个项目人手不够,汪强顺水推舟把程恩旗交给了他。
等出了门,程恩旗问他:“白总,我真去白氏吗?”
白洵起沉默,她接着说:“我在汪氏辞职了。”
她想的是自己已经在汪氏辞职了,她不应由汪强安排,而且她也有拒绝被安排到白氏的权利。
“它们允许了?”
一语点到重点,程恩旗声音弱了下来,“明天签字。”
虽然她想快点逃离汪氏,但她不想刚出狼窝,又入虎穴。程恩旗从两个方面思考这事,首先,白氏选员工的标准,“白总,我去了能干什么?”
“你觉得呢?”
“我不太想打扫卫生。”但她也想不出她能胜任什么,偷偷撅了撅嘴,妥协,“保洁的工资是多少?”
白洵起不太想和她瞎谈,“先当秘书。”
“啊?那于秘书怎么办?”
白洵起回头给了她一个“你怎么这么自信”的眼神。
程恩旗尴尬地别开头,再想第二个问题。她和白洵起算前男女朋友吗?她好想当时拒绝了人家,但过去了半年,程恩旗记不清楚当时白洵起在车上怎么问的了,他的意思是想和她交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