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完全暗恋关系[小甜饼](45)
今晚不是阿根廷和德国踢吗,怎么就扯到国足身上去了。
……
总之,那一晚的清吧最后活生生被带跑偏成了国足的感伤茶话会。
如此种种,童春江酒品差,喝多了易闹笑话的例子不一而足。矛盾的是他一方面酒品极差,另一方面又好酒,所以沈月明对酒精饮品的管束便格外严苛。
童谣对此也有些戒备。
特别是——
她分出余光,偷偷瞥了身侧坐姿挺拔而如玉的男人一眼。
……特别是,他在这里。
于是而后童春江又偏首,征询陆知行意见,“小陆喝不喝酒?”
童谣,“不。”
童春江继续问,“真不喝?”
童谣,“嗯。”
陆知行,“……”
童春江难得严肃了脸,对着童谣道:“谣谣,不许代小陆发言。”
陆知行,“……”
眼光悠然自身侧转过,她眉梢眼角星点恼意亦被无遗漏地捕捉了去。薄唇边微勾扯,敛了敛眉目,他启唇,若无意般淡淡地应,“嗯,真不喝。”
他说不喝,童春江也没有劝。只是一个人喝酒左右无趣,自己便也没喝了。
而后便是断续的聊天,童春江边聊边去转圆桌,童谣的筷子才刚停在桂花年糕上不过半秒——转眼玻璃圆桌动,童春江又转了菜过去。
童谣,“……”
她低头,筷子挑起碗里一根青菜,尝了尝,继而皱眉。
苦苦的。
她抬眸,想要去拿手边的水,却见圆桌在同时转动——而后停下,那盘桂花年糕已经稳稳地转到了面前。
刚要动筷,想起什么,她又偏眸。
果然见陆知行敛着眸,神态极清淡又若不经心地,只是长指按住了圆桌边沿。
他原本就面对着她方向,适逢她转首,目光便不偏不倚地迎上。
对上她视线,他只挑了挑眉,眼色示意而无声息。
唇微抿,童谣扶起筷子,夹下一块桂花年糕。
软糯黏腻的质感,雪白年糕通体裹着浮蜜,洒落层细碎桂花在其上,扑面是清香。
咬一口,她嚼了嚼。
……甜。
-
元旦后不久是期末考,最后一场考试结束,交卷铃响,而冬雪悠扬从铅灰天空降落。透过覆满细腻薄雾的玻璃窗往外望,雪花如绒花飘扬,一望而无边际,满满是森冷的严冬气象。
毕竟是初三,也是九年义务教育的最后一年,中考虽不如高考那么至关紧要,但无疑问也是人生重要的分岔口。又大抵是雪落安静氛围寒冷,考生成群从考场鱼贯而出,相对却多是沉默,唯有拿或背书包时才发出窸窣声音。
从考场走出,童谣在楼道转角碰到了同时自楼下考场出来的方葭霜。二人很自然地走到了一块,方葭霜托腮,“英语作文好奇怪啊,谣谣。为什么李明到我家做客,我还要向他表示谢意?难道我对他有意思?”
童谣,“……”
童谣,“是客人向主人致谢。”
方葭霜转头看童谣一眼,片刻,脸上是难以置信,“那我是……”
“客人。”
“……”
短暂诧异过后,方葭霜恍然大悟,“……我说呢。”默了下,她有点尴尬,“我弄错了意思,为了剧情符合逻辑,我还写了个前情提要。”
“……什么前情提要。”
方葭霜不好意思地笑了下,“就是我写了,我骑自行车的时候车胎破了,路边人来人往别人都视而不见,李明看见了却很主动地把我的车扛走到修车铺……然后我为了表达谢意就请他到我家吃饭。”
童谣,“……”
好长的前情提要。
边说着,方葭霜边耸耸肩:“哪有无缘无故请人吃饭的,总该有个名目吧。”
“出题人没想那么多。”童谣说。
方葭霜道:“出题人情商太低。”
童谣亦认同点头。
吐槽完了英语作文,方葭霜话题一转,“谣谣,你这个寒假在哪里过?”
“就在这里。”童谣道:“今年我外公外婆来鹿门。”
主要是战云夫妻要回国,而战云和沈月白现今工作安稳,从今年起大抵每年都能回来两三次,童谣外祖难免格外高兴些。兼之今年年后就是初三下学期,本着兼顾外孙女学业的心思,二老便坚持不让童春江夫妻回去,只道是一家人在鹿门齐活聚一聚也便罢了。
既是一家人在一起,形式也不必分外的拘泥。时间地点选在哪里在其次,最重要的还是互相间心意。
方葭霜闻言便有些高兴,“那我过年还可以找你玩。”
童谣看她一眼,蓦然,“你寒假请了几个家教。”
“……”方葭霜忿忿:“你是魔鬼吗。”
-
农历二十八,战云跟沈月白带着战克回国。
童谣的外祖父外祖母小年时便被童春江夫妻先行地接过来了,一时大人又是热络又是客套,场面非常热闹。
年三十零点要下楼放鞭炮,童谣先回卧室群发祝福。群发不过是一键的工夫,而后点开其他的分组,还是熟悉的简单的带标点符号的九个字,她的指腹却在发送的绿色键上停了停,始终没有落下去。
九个字,一句话。
……好少。
对着他,她还想说些别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三千字,又一章。
……好短。
(╯▽╰)
第35章
别的, 或者像朋友间那样的无意问候, 或者像熟人碰面的随口客套——都行。
还想, 再多说几句话。
垂眸细思, 童谣输入:你人在哪里。
生硬, 删掉。
又输入:你在吃饭吗?
扫了眼屏幕右上的时间:二十三点五十五分。
童谣,“……”
显然不符合逻辑。
再输入:你在做什么。
……万一他睡着了呢。
视线定定地垂落在屏幕几秒, 每一句话在此时看起来却都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传递不了任何的有效信息。
动作停顿几秒,童谣手指复又动了动, 一字一字地删掉新输入的消息。
耳旁这时才落入一声,“谣谣姐。”
零点就要下楼点鞭炮, 所以童谣卧室门也没关, 仍是开着的。战克便站在门口, 朝她的方向看过来,“下楼点鞭炮了。”
童谣应声,回眸又扫了眼屏幕,抿了抿唇,她锁了屏, 从座位站起。
大人们都已经先下楼,童谣和战克则从电梯走, 电梯无人。走进,门合拢,战克蓦然出言,“刚刚你是在给你男朋友发we-chat吗。”
童谣,“……”
童谣, “不是。”
战克哦了一声,而后道:“那就是心仪的对象吧。”他说着,也并不去看童谣的反应,只是折身径直地朝外走,道:“我同桌mandy也是这样,约心仪的对象去party,三个单词都要修改八百遍。”
童谣,“……”
童谣没接话,战克也没有继续追问,双方无其事般地参加到放鞭炮的队伍中去。爆竹声中一岁除,一时的欢声震耳后又是万物安宁,新春夜,外祖父母走在最前,由童春江并战云夫妻搀着,战克和童谣走在其后。
今夜明月清朗,空气拂落在鼻尖是冰凉清新,童谣的手随意落在兜。意识散落,而手机忽而震动,振幅触及指尖是颤栗的微微。
低眸,她从口袋拿出手机。
是其他分类里的人给她发的消息。
唯一的,在其他分类里,躺列的人。
“新年快乐,谣谣。”
他发的消息亦有他的风格,像是温和,彼此间却又始终有不远不近的距离在间隔。
远谈不上,仿佛也是触手可及;可是想再近一步,却又总显得若即若离。
就好像,哪怕只是靠近一厘米,也是困难与登天无异。
从密封羽绒的温暖到暴露在室外,握着手机的右手温度渐褪,她的手落在锁屏,停顿只一刻,陆知行却又发来了消息。
“你回家了?”
这个回家显然指的是老家。
“……”心头微动,童谣回:“没有,我在鹿门。”
她想了想,补充:“今年在这边过年。”
原本不善言辞甚至语结,到了此刻,她却几乎是自然而然地问了下去,“你呢?”
“我也是。”他又顺下去问:“吃过了吗?”
童谣言简意赅地答:“嗯。”
又问:“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