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喃被涂了满脸的奶油,就连宿年都没能幸免。
不仅仅是宿年。
短短也未能。
鹿喃抱着一边蹦,一边舔自己身上奶油的短短,笑得不行。
这一切都好像是一场梦。
白楚凡的插曲似乎并没有影响到什么。
鹿喃陈雅没有喝酒,宿年沈许寒酒量好。
汤祖安和小冉喝了个天花乱坠。
最后整个人都坐在地上,呵呵呵地傻乐。
鹿喃看着这一屋子人,抱着陈雅就笑。
甚至笑出了眼泪。
如果日子能一直这样,还挺好的。
宿年的别墅很大,住这么多人绰绰有余。
陈雅非要搂着短短睡。
所以在这之前,她们两上楼给短短洗澡。
沈许寒和宿年在楼下收拾残局。
两个醉鬼一边玩石头剪刀布,一边醒酒。
“鹿喃,你今天开心吗?”
陈雅一边洗着短短,一边问。
“开心啊。”
“可是,白楚凡来的时候,你状态很不好,我生怕你受刺激。”
鹿喃愣了一瞬。
“我。”
“你介意宿年有前女友?”
鹿喃看向白楚凡,坚定地摇摇头。
“我不介意。”
“我只是觉得他们两个的关系,好像没有那么简单。”
鹿喃想到这以后叹了口气。
“陈雅,我很害怕。”
“怕什么?”
“我,我害怕他们两个曾经是那种爱到生死相许的那种,只是因为一些矛盾,然后暂时冷战。”
“而我。”
鹿喃说到这顿了顿。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不就成了,第三者。”
鹿喃话音刚落,陈雅赶紧呸呸呸三声。
“鹿喃,你是不是言情小说看多了?”
“怎么可能呢。”
“宿年对你的好你难道看不见吗?”
“你还要他做到什么程度,你才知道他喜欢你?”
鹿喃看着陈雅的眼睛,莫名眼圈有些发红。
“陈雅。”
“不是的。”
“我和宿年,我们很小就认识。”
“很小就认识?”
“你当时不是和我说,你们是开学前一天认识的吗?”
面对陈雅的疑惑,鹿喃揉了揉眼睛,试图擦掉眼中的泪。
“不是的。”
“我不是鹿家亲生的孩子,我是在福利院领养的孤儿。”
“有些话说来话长,我以后再慢慢跟你讲,今天只说我和宿年。”
“我五岁之前,还没有离开福利院的时候,宿年曾经做过福利院的志愿者。”
奈何脸上的泪水却越擦越多。
“陈雅,我不敢多想,我就是这样一个人,我真的觉得我配不上宿年。”
“他哪里都好,而我呢?”
鹿喃再次顿了顿。
“或许,他只是把我当妹妹疼爱吧。”
“而且,就我现在的状态。”
“我和宿年就停在这,挺好的。”
陈雅听着鹿喃说的话,眼泪也没忍住。
“喃喃,你的命真的太苦了。”
“我懂了。”
“我再也不说了。”
“你需要时间。”
“嗯。”
门外,宿年站在外面,手里拿着给短短吹毛的吹风机。
神色略有晦暗。
在听见白楚凡的事情的时候,他想前去解释,但是刚要推门便听见了剩下的话。
他明白,鹿喃的些许懦弱。
鹿喃还小。
他可以慢慢陪她。
最开始听说鹿喃就是笑笑的时候,宿年心里并没有什么心思。
他只是想回来看看。
甚至从刚刚看见鹿喃的时候,他心里也只有找到她了的喜悦。
但这份喜悦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
宿年并不清楚。
或许是从小姑娘低头哭的时候。
也或许,是她笑的时候。
感情,本就谁都说不清。
他也不想一笔笔算清。
晚上,鹿喃是和陈雅一起睡的。
本想着第二天会和往常一样被短短叫醒。
结果完全没有预料的事情,发生了。
鹿喃再醒来的时候,便看到了陈雅带着惊恐和愤怒的目光。
她赶紧带上助听器。
“雅雅,怎么了?”
“没事。”
陈雅还在试图掩盖。
鹿喃知道一定有事情发生,一把夺过她的手机。
接着,铺天盖地的娱乐头条。
“鹿氏,沈氏,宿氏,起底上流社会公子小姐的淫.靡生活。”
“高中生酒店,总统套,到底是……”
配图的照片有那天鹿喃生日以后,几个人一起去沈爵住。
还有。
昨晚。
鹿喃朝下面划过去,评论一边倒的骂。
不堪入耳的词一水水全部都是。
疯狂的耳鸣。
穿好衣服离开卧室的时候,走下楼梯,鹿喃看见宿年的背影,正在给谁开门。
开门的瞬间,鹿喃看见的鹿正维。
鹿喃心里重重一抖,甚至脚下都有些发软。
“鹿喃,你给我过来!”
鹿喃害怕地手都有些发抖。
但还是走上前去。
宿年挡在鹿喃身前,但是鹿喃还是被鹿正维一把扯过去,再下一瞬,一个清脆的耳光。
鹿喃直接倒在了地上。
她的脸一阵阵发麻,顺带着耳朵针扎一样地疼。
“鹿叔叔。”
宿年赶紧护住鹿喃,但是下一瞬,鹿正维的拳头直接打到宿年的脸上。
“鹿喃不懂事,你也不懂事?”
“喃喃才多大?”
“她才十五岁啊,宿年,你做的是不是人事,是不是?”
“叔叔,你误会了,我们并……”
宿年被鹿正维按在地上。
沈许寒刚下楼,看到这局面赶紧冲下来拉架。
鹿喃紧紧被陈雅抱住。
她看着面前这个局面,眼泪疯狂地往下流,却毫无声息。
她带着助听器,却什么都听不见。
她内心有一个声音在疯狂嘶吼着,但是却又被深深囚禁。
再然后,鹿楚雄走了进来。
鹿楚雄直接给了鹿正维一巴掌。
屋子里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了。
宿年并没有还手,他嘴角带着血迹,却第一时间冲到鹿喃面前,摘掉了她的助听器。
“喃喃,别听,别害怕。”
再然后,吴妈把鹿喃带回了鹿家。
空虚的白天。
鹿喃睁着眼,却空洞地不行。
为什么一切都发生的这么突然。
为什么刚刚好起来的日子,就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不知道是过了多久。
鹿正维回了家。
鹿楚雄站在鹿正维身后。
接着,鹿喃看清了鹿正维的唇形。
“对不起。”
鹿喃眨了下眼睛。
她不想哭的,但是眼泪不受控制。
但她的泪没有情绪,更像是一种无声的哑剧。
鹿正维道歉了。
她过去从来都没有想象过的。
鹿正维竟然道歉了?
可是。
那又怎样呢。
再然后,鹿正维拿出一对助听器。
吴妈伸手接过,给鹿喃带上。
但是鹿喃依旧听不见鹿正维说的话。
她的耳朵又坏了。
和以前一样。
鹿喃茫然又空洞地睁着眼睛。
木偶般拿出手机,备忘录。
“我听不见。”
鹿楚雄似乎又劈头盖脸训斥了鹿正维一顿。
鹿正维面上,似乎真的有歉疚。
他拿出手机,打字。
“爸送你出国吧。”
鹿喃看着鹿正维手机上打的字,莫名觉得有点讽刺。
编辑文字。
“我没有错。”
说完之后,她转身上楼。
鹿喃的脸没有肿。
鹿正维只是打得响,其实并没有用力。
她呆呆地躺在床上,情绪仿佛拉扯在海里。
一团混沌。
手机两声震动。
鹿喃缓神,想起宿年那边的情况。
手机打开后。
企鹅邮箱。
陌生邮件。
她习惯性地点开。
是一个还在学走路的小孩子。
鹿喃以为是发错了刚要删除,结果不小心滑到最后。
一份合同。
签署名,宿年。
鹿喃的脑子嗡嗡的响。
她只草草看了个开头。
她清楚,这份文件是一些私立医院里面生孩子的记录。
至于为什么去私立医院,原因可想而知。
白楚凡刚刚22岁,未婚,先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