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九生谈过三个女朋友,听说身材一个比一个火辣,他平时看着清心寡欲的,原来也是喜欢大/胸大屁/股那种女人的……”灵子连连摇头,“还好咱们和他只是朋友……”
“……”周青青和陈九生,连朋友都不是的。
只是,她的初吻给了这样糟糕的他。周青青倒不是对初吻有什么执念,只是觉得愤怒,他戏耍了她。
灵子来写作业是假,撺掇周青青出去玩是真,“陈九生受伤了,我们去医院看看他吧。”
周青青收拾碗筷送去厨房,凑到水喉下清洗,“姑婆出门了,我要守着家,她可能没带钥匙。”
灵子继续劝,“奶奶应该是在小广场上,我们经过时候和她说一声就好了。”
“快开学了,我要看书了。”周青青又说。
灵子回她,“不差这一天,今天咱们早点回来就是了。”
周青青仍是摇头。
灵子发现了不对劲,“你不想去看陈九生?”
“我和他本就算不上熟悉,就不去看望他了。”周青青不知道为什么要说给灵子听,可能是因为灵子和某个人有共同的交际圈,“我父母快休假了,他们休假就带我回C市,以后我不会再来房水县。”
灵子看她说得认真,就不再劝,失望地走了,“那你学习吧,我去医院看看他。”
这个上午,周青青捧着书看了半天,却十页都没看完。
她枯坐很久,反倒惹得姑婆担忧,“青青,学习可以慢慢学,别太累了,看看电视出去转转吧。”
“姑婆,我不累。”她心里清楚,她为什么会乱。
周青青你要分清轻重缓急,学会断舍离。
舍弃不重要的事情和……人,他不值得影响你。
既然是去医院看人,自然是不能空手,灵子买了一兜水果。她去医院的时候,已经到了好几个,他们是提前约好的,其他人和灵子玩了很久,熟悉得很,“灵子,你的小跟班了?”
“谁?”灵子反问。
黑子一愣,“周青青啊,那个学霸。”
灵子说,“既然你叫人家学霸了,怎么会和我们学渣玩。”
其他人敏锐的发现灵子的异常,只当是小女生之间闹别扭,继续嘻嘻笑笑的玩闹,“她怎么惹到你了,是不是你问她题,她捂着答案不告诉你。”
“谁像你们这么小肚鸡肠。”灵子呛声。
灵子是陈佳堡的女朋友,平时也开玩笑的,有些过分了,灵子也是嘻嘻哈哈就过去了,从不会生气的。陈佳堡问她,“怎么这么大火气,谁惹到你了?”
“谁也没惹我,我自己惹到自己了行不行。”灵子气哼哼,“谁买的橘子,真他妈的酸。”
陈佳堡笑着调侃她,“你自己买的,吃枪药走火了?连自己都突突。”
没伤到别人,灵子更烦了,“你要是敢三心二意脚踏两只船,我咬死你。”
陈佳堡大呼冤枉,“我什么时候三心二意了?”
“就是给你提个醒,省得效仿有些人。”
陈九生一直没说话,这时候说,“我饿了,你们下去给我买份饭。”其他人嚷嚷着到饭点了要下楼去吃饭,一群人乌拉拉往外走,陈九生又说,“灵子你留一下。”
陈佳堡自然要问,“怎么了?”
灵子催男朋友走,“他有话要问我,我也正有话要和他说,你去楼下等我。”
陈佳堡满腹疑惑的被打发走了。
等屋里只剩下两个人了,陈九生问,“她没来?”
“你已经看到了。”
“走不开?”
“不想来。”灵子抱着手臂,仍是没有好脸色,“她姑婆出门了,她要守家,快开学了她要学习了,她父母快来房水县接她回家……”
陈九生不是傻子,自然看出灵子的脸色,“你对我有意见?”
灵子放下手臂,她一只手撑着病床,好言好语地劝,“陈九生,你是陈佳堡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作为朋友,我和其他人一样很喜欢你和你玩,觉得你很厉害又聪明。周青青也是我朋友,是和我们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她的未来该更光明。”灵子说,“她的路该更宽,她不属于房水县。”
陈九生看着她,“她让你来说的?”
“不是,我自己想劝的。”
陈九生说,“那就做不得准。”
“她已经知道你为什么会受伤了。”
陈九生反问她,“我为什么受的伤?”
灵子说,“还不是因为光头的女朋友……”
“谁告诉你的?”
灵子犯楞,“不是吗?”
陈九生想了想,想出来了前因后果,“你把这件事情告诉她了?”
“对啊。”灵子意识到可能是犯错了,“陈佳堡说你撬了光头的女朋友,我以为是因为女人。那到底是为什么?不如你告诉我,我再和青青说一遍。”
“我自己和她说。”
“你在住院,怎么当面和她说?”
“这个你不用管。”
周青青一整天没有出院门,在家做了一天的练习题。晚上差不多八点,袁琼和周元恒驱车来,说明天有一天休息,今天下班连忙赶过来接周青青。
两位表舅两家人整整齐齐地过来了,又是做饭又是聊天,小院里更热闹了,连带着周青青都忙碌起来。
“姑姑,青青没有给您添麻烦吧。”袁琼和姑婆聊天,“这孩子除了学习,家务一窍不通。”
“没有,她乖得很,我那老哥哥有福气。”姑婆笑呵呵地称赞,“像他爸爸聪明,像妈妈漂亮,好,十分的好。”
一家人听老太太评价这么高,都笑开了。
表弟来凑热闹,“那我呢,我好不好?”
“你比你青青姐姐差点,给九分吧。”姑婆严肃着说。
表舅妈笑着回,“你哪能有九分,顶多六分。”
表弟嘀嘀咕咕地抱怨,“重女轻男,没天理啊。”
“这孩子净说大实话。”连表舅都开起玩笑,“咱们家,从你奶奶那辈起,就是女孩重要,这是家的传统,不能丢。”
一家人说说笑笑,好像那些分别、隔阂不曾存在过。血缘是个神奇的东西,比如周青青,她刚来时觉得这是个陌生的地方,只在这里住了快一个月,现在竟然有了一种融合的感觉。
要离开只相处了半个多月的亲人已经感到难过,让她离开亲生父母,那该多伤心啊。
手机在口袋里响,有短信有振动,趁着话题不在自己身上时,周青青悄悄看过手机,是那个陌生又熟悉的十一位数字,再说话,她已经有些跑神。
过了半个小时,从门外跑进来一个人,是灵子。
灵子没想到屋里会坐这么多人,“奶奶好,我来找青青。”
姑婆说,“青青在厨房,你进去吧。”
灵子噔噔跑去厨房。
袁琼打量了灵子的超短裙,她微微皱眉,“这是谁家孩子?第一次见到。”
姑婆没多想,“隔壁院的女娃娃,这些天多亏她带着青青一起玩,给她解闷儿。”
“看起来很有活力。”袁琼听到厨房有说话声音,两个人似乎在争论。
表舅热情地说,“灵子这孩子聪明是聪明,就是不把心思放在学习上,有点可惜。女孩还是像青青那样好,省心又省力,哥,我是羡慕你了,能有青青那么好的女儿。”
袁琼和周元恒在各自的领域内,算是精英,可再多的称号和成就,都比不上他们完美的女儿,“这是上天的恩赐。”
上天的恩赐,这是周青青爷爷的原话。作为家里唯一的女孩,又是期盼许久才缓缓而来,激动得周青青爷爷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喜悦程度甚至超过了周青青她爸,捧着本字典看了很久,想要孙女温柔典雅,想要孙女多才多艺,想要孙女知性可人,名字起了一两百个,后来周青青的奶奶说了句,“这些名字会不会太大,反而压了孙女的福气。”
这随口一说,却被周青青的爷爷当了真,对老爷子来说,对孙女可能存在的一丁点伤害都是不能的,他和老伴斗嘴了几十年,这时候倒是软脾气着问,“你有什么想法说出来。”
青青她奶端着架子,想了很久才说,“以前老人家起名字都是起好养活的,简单的反而好。”
“那就叫青青吧。”周青青的大名就这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