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岳母发话了,就是这凳子烫屁股,时信厚也得牢牢地坐着。他把袁琼的杯子里添水,“坐车挺累吧,怎么不多住些天呢?”
“我已经出来三天,青青她爸在家我不放心。”袁琼端着杯子,抿了一口,“天辰过年放假很晚吗?”
袁琼来的原因时信厚已经了解了,这是源于前几天说到要过年的话题,时信厚家只剩下他一个人,平时过年过节没什么概念,今年不一样,是和周青青重逢的第一个新年,且有两个孩子,时信厚是希望能和周青青一起过年的。
周青青玩笑着说,“我爸妈只有过年时候才能看到土土和彤彤他们两个,要不你和我们一起回C市吧。”
时信厚想过这件事情,可想想那个场面,从不畏惧应付麻烦的他竟然选择拖延,“你爸妈看到我估计过年的好心情就要毁了,你们陪我过年,过完年你们再回去。”
周青青想想时信厚一个人过年的确有些可怜,又被他软磨硬泡得软了性子,才给袁琼打了电话,说过完年再回去。袁琼不放心,在年前来这里看周青青,就是这么巧,就撞见了时信厚。
作者: 周日三更见……
第92章 92
电视机上在播放偶像剧,甜蜜程度五颗星。时信厚本就不爱看这种甜牙剧, 现在和岳母一起看, 更觉得尴尬,可眼神又没处放, 只能落在电视机上男主角的脸上,帅是帅了点, 演技却不怎么样。
客厅里听不到动静。
周青青把火关小,她站在厨房门口, 往客厅探头。
时信厚像是大几个号的土土, 乖巧地坐着, 对袁琼抛出的每句话都认真对待谨慎回答。周青青靠着门框远远地看着他,幸福地抿着嘴角忍不住笑, 她何时见过时信厚这样惶恐不安的表情啊。在房水县,他是一头利索短发的陈九生时, 他逍遥又自在;在A时时, 他是蓝色短发的陈九生时, 他张扬又随意;这次在G时重逢, 他已经是时信厚,沉稳自信。
如果问周青青喜欢哪个时期的时信厚, 她会说:周青青羡慕房水县的时信厚,热爱A市冲动热血的时信厚,对现在的时信厚是深爱。以前,他是她叛逆期的过河石,她利用了他;后来, 她被分手自尊心受到挫折,她再次利用了他;只有现在,没有叛逆不安的情绪作怪,没有急于证明自己魅力的幼稚无聊,只有现在成熟的周青青才懂得什么是爱,该怎么爱一个人。
时信厚偏头,看到了站着的周青青,他的手藏在大衣旁边,对着周青青招手。哀求地看着她,希望她能过来,解救一下他的困境。
周青青看得有趣,她轻轻地摇头。
时信厚皱眉虎着脸,做威胁。
“这电视剧太脱离现实,换部剧吧。”袁琼说话。
时信厚赶紧拉回注意力,拿着遥控器换台,和长辈看电视十分有讲究,既不能让对方觉得无聊,又不能让对方觉得轻浮,要沉稳大气的正剧。
调好台,时信厚把遥控器放在桌面上。
袁琼说,“这部剧不错,你看过吗?”
“没有。”时信厚实话实说。
袁琼又说,“该休息的时候要好好休息,该看看剧的时候就看看。”
“好的,我记住了。”时信厚点头回答。
时信厚又去看周青青,挤眉弄眼对她示意。
周青青微微张着嘴巴,用唇语告诉时信厚:不。
时信厚哭丧着脸,绝望地继续陪着准岳母看电视。
“你叫时信厚?”
“是的。”
“一直叫这个名字?”
“……是的。”
“你知道青青结过婚?”电视机在播放广告,袁琼像是这才想起今天叫时信厚来的目的,“你不介意她带着两个孩子。”
时信厚不知道周青青是怎么和她妈妈说的,他只能按着真实想法说,“她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
袁琼笑了一下,“话不能只是口头上说说。”
时信厚坐的倍直,闻言更紧张了,“您请说。”
“如果你要和青青结婚,我和他爸爸不会反对,但是为了保障孩子的未来,你们两个要共同为两个孩子储备五十万,做为他们的教育基金,这笔钱你们两个不能用。”袁琼说,“这笔钱不是让你现在拿出来,但是你要写张字据做为证据,不能亏待两个孩子,你能做到吗?”
“可以。”时信厚爽快地应下了。
“无论你和青青以后是否会添其他的孩子,彤彤结婚、土土娶妻,你要尽一份力,养孩子不是给一口吃的,养大就可以的。”
时信厚说,“等土土和彤彤再大一些,我会把名下的房子过到他们名下,每人一套。我和青青不会再有其他的孩子,土土和彤彤就是我的孩子。”
袁琼看周青青的表情大概是真的喜欢这个人,可能顾着面子有些话不会说的太明白,而这个恶人就由袁琼来当。她说,“希望你能真的做到,而不是嘴上说说。”
“说到做到。”
土土和彤彤被关在他们的房间里,两个小孩子跑出来,扑向时信厚,“爸爸。”
时信厚坐在板凳上,本来小,被两个活力四射的孩子差点撞到。时信厚一手撑着地,另外一只手环抱住他俩,没训斥他们,而是笑着掂了掂,“吃了什么,变重这么多。”
“好吃的。”土土说,“爸爸,你为什么不回家啊?我想你了。”
彤彤也说,“爸爸你是工作很忙吗?”
“嗯,忙完工作就回来了。”时信厚让两个孩子,一个坐他一条腿上。
还好有孩子打热闹,袁琼的问话总算不是那么犀利,看他对土土和彤彤的态度,及土土对他的依赖,应该是个会善待孩子的人。袁琼脸色缓和,时信厚的表情跟着放松。
还好土土和彤彤拯救了他。
晚饭是周青青一个人做的,四菜一汤,有荤有素。五个人围着餐桌吃饭,土土坐在时信厚的左手边,彤彤坐在右手边,接着是周青青,周青青挨着袁琼。
饭桌上气氛还算温馨,土土一会儿说要吃这个,彤彤跟着说要吃,两个孩子都让时信厚夹菜。倒是周青青训斥了他们几句,让他们少说话乖乖吃饭。
“爸爸,我和你说个事儿。”土土拽着时信厚的手臂,用其他人听到的声音小声说话。
时信厚把头偏头。
土土和他耳语几句,还真的听不到说了什么。
时信厚用同样的轻声,回了土土几句。
不知道说了什么,土土高兴极了。
“还没问你家里的情况,你是G市人?”袁琼闲聊着问。
时信厚稍一放松警惕,就说了实话,“不是,D市。”
“D市?”袁琼顿了一下,“D市我知道有个地方叫房水县,青青的姑婆家是在那里,青青高二暑假去那里过了一个月的暑假,房水县是个好地方,有山有水,青青住了一个月都不乐意回家了。你家离房水县远不远?”
“不太远。”时信厚看着周青青,不确定地回答。
周青青低头吃饭,脸快要埋进碗里。
“家里还有什么人?”袁琼接着问。
周青青咳了一下。
时信厚在说谎和实话之间犹豫了两秒钟,回答袁琼,“有一个爸爸,但是我没见过他。”
袁琼问,“没有其他人了?”
“没有。”
周青青又咳了一下。
袁琼再次问,“你家离得房水县不远,我向你打听个人,说不定你就认识。”
“您说。”
“NINE。”
周青青再咳了一下。
袁琼不耐烦了,“你嗓子不舒服就去喝水,一直咳什么。”
周青青说,“嗓子痒。”
时信厚记得他写给周青青的第一封信上,写的就是这几个英文字母。既然周青青已经向袁琼说了他们是在天辰认识的,那么就该把这个话说圆整,“不认识,我认识的是中文名字。”
“他有个中文的全名,叫陈九生。”隔着半张桌子,袁琼笑着问,“年龄和你差不多,想着你们年轻说不定是同学是朋友会认识。听青青的表舅说,这个叫陈九生的年轻人在房水县很有名,年纪轻轻就开了家店,是个做生意的聪明人。”
时信厚面不改色,回答得毫无破绽,“我二十岁离开D市,房水县只去过几次,认识的人不多。”
“说起房水县,我想起一件有趣的事情,你和青青感情稳定,就当玩笑话听听吧。那年青青高二学习压力大,我和她爸送她去房水县姑婆家过暑假,和邻居家的女孩关系处得不错,一来二往就在房水县认识了一些朋友,这个陈九生估计就是那时候认识的。后来我们接了青青回C市,有段时间她成绩下滑得厉害,才知道有个叫NINE的年轻人给她写了信,那时候青青是真的倔啊,让她撕了信她说什么都不肯。还是后来,我向青青的表舅打听,才知道这个人叫陈九生,可能是喜欢我家青青。”袁琼问周青青,那段母女之间的隔阂,被她当玩笑话说出来,“青青,你还怪妈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