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身是怎么炼成的(24)
会炸响的炮,他们从来不去关心。
因此,等人发现西屋着火,为时已晚,最终,只抢救下来几块烧的不严重的桐木。
西屋的墙壁熏得黑漆漆的,铁质窗户杆直接烧的扭曲变形,之后秋梧桐再也没见过奶奶另备其他的棺材木板。
棺材盖并未全部移开,只挪动了前半部分,腾出一个不大的空间。
“好了,你们一个个按顺序过来,根儿先来”,秋老大他们各自伸头探入棺材内看了一眼,才转身喊他们三人。
然后带着其他人走出门外,屋内只余下秋荣和秋梧桐他们四人。
秋云贺第一个走上前,踩在专门放置的柳木椅子上,趴在棺木边缘,垂眸低头。
约莫两分钟左右,他起身跨步下来,面无表情的出门,接下来的人是甘红。
轮到秋梧桐时,她站在椅子上仍旧需要踮起脚尖,垫着脚才勉强能瞄到棺木里的情况。
“阿壮,帮我换个大椅子来”,或许哭的时间稍长,秋梧桐的嗓音沙哑。
“行”,片刻,秋华丰从东侧房屋里搬了一张棕色四腿高脚凳放在秋梧桐脚边,“四姐,你注意点脚下。”
秋梧桐抬脚踏上高凳,终于能把手伸进去了。
棺木里没有什么光线,秋梧桐借着火光勉强能看清里面的状况,棺材底部铺的金色被褥,奶奶身上盖的是白色衾褥,正是所谓的铺金盖银。
奶奶身着黑色寿衣,头戴黑色寿帽,双眼紧闭,嘴巴微张,口中含着一枚系着红线的铜钱,听说这叫压口钱。
传说压口钱是给亡灵准备饭钱,亡灵刚入阴间,鬼差会搜身,钱藏在口中是防止被鬼差发现,为了避免吞入附中,才会系一根红绳。
子孙后辈都知道奶奶爱美,平时打理自己很是用心,戒指、耳环也是她的日常饰品。
此刻的奶奶双手放于被子上,无名指带的金戒指,手腕处各有一只金手镯,脖颈处戴的金项链外置于寿衣上,耳朵上带着金耳环。
秋梧桐伸手抚摸奶奶的脸孔,皮包骨的面颊紧紧绷着,颧骨和下巴颏高高凸起,僵硬冰冷。
奶奶,这是最疼她的奶奶啊……
憋了很久的眼泪终于止不住的流了出来,秋梧桐赶紧抬起胳膊擦了一把,却是止不住。
眼泪不能落入棺材,她怕自己憋不住弄脏奶奶的衣服,泪眼朦胧的又看了两眼奶奶,便慌乱的踩着椅子下地。
入夜,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抱着奶奶在世时用过的衣服、被子等物品,向着马路口走去。
“那是跟三舅一起来的吧,之前在省医院我见过她两次,你见过吗?”甘红瞅着前方带孝手巾,穿高跟鞋的长发女人小声跟秋兰嘀咕。
“我见过一次,这是第二次,两次都是她上门来的,只是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啊?”秋兰偷偷瞥了前方一眼,挽着甘红后退几步。
秋梧桐本就跟在两人身后,她们这一动三人成了前后脚的样子。
“听说三舅与三舅母以前的关系并不好,会不会是?”甘红歪头小声说了一句,一脸的暧昧。
“嗯,咱们家这些男的,呵呵……”秋兰嗤笑一声,对长辈她不能说什么,但不妨碍她有自己的想法。
秋梧桐默默在心里点了点头,她的态度也跟秋兰差不多。
唉,秋家的男人们……
秋老大曾经做建筑行业,当年是很有前途的。
许多工人每到逢年过节就拎着节礼来他家,希望能在他手底下做工,哪像现在,都是包工头拎着节礼上门请工人,那时秋老大常年在外地,听说跟一个貌美如花的女人搅和在一起。
秋老四腿受伤时,这个貌美如花的女人还去医院照顾了他一段时间。
这件事太过久远,几乎已无人再提,然而,谁也不能否认那个女人的存在。
秋老三,是秋家的顶梁柱,他对家里的每个人都很好,好的导致跟他媳妇产生矛盾。
秋老三农村人,中专出身,他媳妇伊氏城里人,大专毕业。
两人刚开始婚后生活还不错,后来秋老三时不时的照顾家里人,次数多了,矛盾也就产生了,日积月累伊氏就忒瞧不起秋家人。
秋梧桐对她的印象停留在爷爷去世那年。
平常逢年过节伊氏从不跟秋老三一起回来,秋梧桐爷爷去世时她回来了。
秋梧桐爷爷是过年前几天不在的,雨夹雪连续下个不停。
乡间的土路泥泞不堪,忙来忙去的人走到哪都带半身泥,伊氏何曾见过这种场面,有些嫌弃,大多数时候呆在秋老大家。
王氏在家里忙做饭之类的,伊氏也动手帮忙,两妯娌忙活期间肯定不会不说话呀,两人就唠了起来。
伊氏提到了秋老三帮家里人的事,好像提及用钱问题。
那时能让秋老三帮忙的也就是王氏的两个女儿上学、找工作的事情,其他孩子还小,家里生活也都过得去,故而,也没什么需要秋老三帮忙的。
王氏本就是个刻薄的,一听就恼了,让伊氏把最近几天在她家吃的、用的都给算清,让伊氏出钱。
伊氏恼羞成怒的带着孩子回城,秋老三追过去也没把人追回来。
至此,两人关系愈发不好了,听说常年分居两地,秋梧桐也再没见过伊氏。
前面那个长发女人秋梧桐不知道她和秋老三是什么关系,但是,一个女人来一个已婚男人的老家,怎么看都不正常。
秋老四,一言难尽。
秋老五,一个已经定下婚期却与小姨子纠缠不清,天天跟着甘明一起的人,什么样子不言而喻。
俗话说幺儿长孙,老头子的命根。
秋老五正是家里的小儿子,年轻时在外面没少瞎胡混,用他自己的话说:“二十多岁,我就跑遍了大半个中国”!
他因长了一口龅牙,相亲多次都以失败告终,最后好不容易定下面容憨厚的古氏,故此,除了逢年过节他去古家探望外,平日里也没少往古氏家中跑。
秋老五年轻时在外胡混也练就了一张好嘴,口才杠杠滴。
去古家多次,却跟未来小姨子越聊越投机,两人纠缠了一段时间,后来秋奶奶知道后,痛骂并将他拘在家里管制,才算没闹出什么笑话。
看来看去,秋家也就秋老二稍好一些,只是他的好都是被迫的。
其实,秋老二怕老婆,是个妻管严。
覃氏是个霸道狠毒的女人,对,就是狠毒。
她是秋奶奶五个儿媳妇中唯一一个敢当着秋奶奶儿子的面骂秋奶奶的人,也不是专门骂秋奶奶,而是跟秋老二吵架时,会骂秋老二的娘。
骂人对她来说是顺口拈来,秋老二一不顺她的意,直接动手,覃氏一百五六十斤,动手什么的,并不虚。
有一次她和秋老二吵架,吵的厉害了,端起身侧煤炉上的一锅开水就泼向秋老二,秋老二虽转身跑开,仍然将腿烫伤了。
再后来两人吵架,气急时,覃氏直接伸手抓、挠秋老二的脸。
吵个架都能这样,若是秋老二敢绿她,估计她能弄死他。
有时候秋梧桐忍不住怀疑是不是他们家基因不太好,看看秋家的这些男人们,呵!
“三舅母这次都没回来,你们还记得她吗?”甘红又抬头一遍长发女人的背影,也不知道三舅母怎么想的,再不想见秋家人,长辈去世这么大的事她都不回,若是三舅真的……怪谁呢?
“我上学时去过她家一次,其他同辈我估计应该没印象了吧,毕竟时隔那么久没见!见不见的也无所谓,她跟我们不亲”,秋兰摇摇头,想起上次去她家的经历,对伊氏她是真的喜欢不起来。
“我还有印象”,秋梧桐上前一步小声说道,好像有时候她的记忆力真的很好,很多年前的事情依然记得那么清晰,当然有时候也很糟糕。
“她回来那年你多大了?还记得啊?”甘红诧异道,没想到梧桐一直听着她们俩说话呢。
“记得呢,爷爷不在时,我上小学三年级,不过,我不记得爷爷了……”
“可能是三舅母比姥爷长的好看吧”,甘红憋了半晌吐出一句真的不能再真的话,她能说什么呢,没见过几次的人记住了,亲爷爷却记不得。
“到了”,秋兰晃了晃甘红的胳膊,停下,透过人群看向前方。
第20章
最前方的几人在十字路口放下手中的稻草,拿出打火机引燃,不一会,火焰燃起,染红了漆黑如墨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