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情(77)
苏妍了然,秦屹在感情上拎得清,也不会给人暧昧的机会。
“你的事,你自己处理吧。”
“什么叫我的事,”秦屹捏捏她脸颊,“我都是你的,我的事儿就得你管着。”
“……”苏妍弯起唇角,浅笑。
服务生端着一锅排骨爱上虾上来,俩人拿起筷子开吃,孟娴静的话题也就此结束。
吃过饭,两人先逛女装,又逛男装,给苏妍的养父母还有弟弟各挑了一件最新款羽绒服,搭配着还选了毛衣和保暖裤,秦屹还给她弟弟选了双tiger的鞋及一部智能手机。
从两人之前对过去的回忆,秦屹了解到苏妍的弟弟对她还是不错的。
快九点了,秦屹两手拎着满满的购物袋从商场出来。
苏妍打开车门,秦屹将东西往后座上一搁,说:“卧槽,你赶紧学个票吧,劳资胳膊都酸了,你有票,今晚就让你开回去。”
秦屹嘴上说着,可还是拉开副驾的门,“逛累了吧?”
苏妍坐进去,“你最累,回去给你按按摩。”
秦屹翘起一边唇角,笑得意味深长,身子往里一靠,将苏妍按在椅背上,“你说的。”
“……”什么表情,苏妍隐隐不安,想起那晚在沙发上的事,他说那是用胸按摩,赶紧强调道:“只,只是单纯的按摩。”
秦屹笑,“你按摩还分单纯和不单纯的?”
苏妍瞪他,又捶他一拳,结果手背攥住,只听他说:“那今晚,我想点不单纯的按摩,行吗?”
“啊啊啊啊……我咬死你。”苏妍扑他身上,头扎在秦屹怀里,两手抓他腰上的痒痒肉,“你让不让人活了。”
秦屹被痒得连躲带笑的,握住小手说:“好了好了,不闹了,回家。”
苏妍也停下,头发在他怀里拱得有点乱,顺下头发,秦屹关上车门。
吉普车驶出停车场,路过一处街口时,秦屹突然靠边停车。
“干嘛?”停车。
秦屹下巴往前一指,“那有卖糖葫芦的。”拉开车门下车。
顺着他的背影看去,苏妍记得这家糖葫芦的招牌,还是那晚那个摊主。
秦屹去而复返,手里握着一把糖葫芦,上车后递给她。
苏妍接过一数,“今儿又赠送了。”
耳边传来低低的笑声,秦屹启动车说:“对。”
十一根糖葫芦
你曾经苛求的,我都能给你,一心一意的给你。
第81章 我求你给我次机会
苏妍开门,让秦屹先进去,他手里大包小包的一堆东西,手心都勒出红印了。
“东西我放客房了。”秦屹拎着购物袋上楼。
“搁在柜子里吧。”
“好。”
苏妍关上门,进了厨房,打开冰箱,将糖葫芦放进去。
秦屹下来后,一直窝在沙发上看电视,她走过去挨着他坐下,秦屹顺势将人搂在怀里,手臂垂在她胸前,攥着她小手。
电视里播放某卫视的综艺节目,苏妍和现场的观众都在笑,只有靠在后面的秦屹面无表情,目光如化不开的墨。
“哈哈哈……”苏妍在笑,秦屹被她拍着大腿,人跟着轻微的晃动。
“现在艺人做综艺,还真拼。”
秦屹眼神木讷,“嗯。”
“女艺人也玩得开,听说还要求素颜上镜。”
秦屹:“哦。”
又看了会儿,苏妍打哈欠,起身说:“我去洗澡了,明天还要上班。”
秦屹看着她,还保持着握她手的姿势,昂着头说:“去吧,我看完这集就上去。”
苏妍狐疑的看他,“比我还爱看。”
秦屹拍她屁股下,“快去洗吧。”
苏妍上楼,走到一半回头,沙发上的人心事重重,看起来心思并没在电视上。
因为静姐的电话吗?
苏妍最不想承认的就是这种可能,但既然选择相信他,就要给秦屹时间和空间去处理好。
上楼后,苏妍去洗澡。站在花洒下,水从头顶淋遍全身,苏妍闭着眼,耳朵里只有水声。
脑子里闪过静姐发来的那条短信,很多种可能冒出来,要是删除了,会不会更好,或者说她直接就怼回去大骂她一通?
今晚她洗的时间长,热气熏得人头昏脑涨,出来时还晕晕的。
楼下的电视还亮着,早已换了节目,她走下楼梯,看眼沙发上的人,他还是她离开时的姿势。
赤脚踩在地板上,无声无息的靠近,直到她站在面前,秦屹的目光才有了波动。
“洗完了?”他把人拽过来,让她坐在自己大腿上,圈住她腰。
苏妍犹豫下,还是问了。
“你在想什么?”
秦屹在她腰上轻轻揉着,“我,”
话在嘴边,却卡得半个字也不想说。
他没底,也怂了,不知道她到底能不能接受。而方文柏的话,很有效,让他将两人的差距拿到面上来谈了。
“嗯?”苏妍反问,“你什么?”
秦屹握住她的手,轻轻摩挲她指腹,“阿妍,我……”
“……”苏妍心里越来越乱了,为了静姐,他为难了。
“秦屹,”苏妍尽可能让自己冷静,可心里的火有些压不住,她不想活在另一个人的影子里,或是搅进什么混乱的三角关系里,“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我什么都能接受。”
“!”他揭起眼睑看她,“能吗?”
还真是因为静姐。她深吸一口,点头,“能。”
说完,心里泛起一阵酸,胸口也闷得不行。
“阿妍,你在商场不是问我……”他声音没有底气,“为什么辍学吗。”
苏妍看着他,“为什么?”
秦屹低着头,眉皱成川,腮帮子咬的动了动,极致隐忍。
房间因两人的沉默变得安静,气氛也随之压抑低沉,苏妍敏感的察觉秦屹的情绪不对,他浑身上下涌动着沉重的气息。
她等着他说,说一些发生在他身上,影响他命运的事。
秦屹在深呼吸,也在挣扎,他对即将脱下的伪装感到不安。他真的没把握,不知道她现在能不能承受住。
如果能,对他是幸运的。
如果不能呢?秦屹不想假象这种可能。
彼时,一滴水滴在他手背上,秦屹抬头,注意到她头发湿漉漉的,背上的睡衣被水晕湿大片。
他将人抱起来放在沙发上,起身说:“我去给你拿条毛巾。”
“秦……”苏妍没喊出口,他人已走开。
苏妍追着他背影,直到秦屹去而复返,脸色凝重。
秦屹展开毛巾,将她头罩住,眼前的视线被阻隔,只能看到毛巾下的方寸之地。
两人的拖鞋脚尖对着脚尖,他大掌包裹住她的头,轻而缓的揉着。
时间本该匆匆,在此时却成溪水,悠远而绵长。
“秦屹,”
他从鼻腔嗯一声。
“为什么辍学。”苏妍壮着胆子问,心里有些猜想,天马行空,大胆、禁忌、幼稚、冲动。
她也是从那时过来的,充满不安与躁动的年纪,叛逆的青春期,对异性的好奇,对长大的向往,还有在独立人格初期被禁锢的挣扎。她想,他或许犯了什么对于学校而言,不可饶恕的道德性错误吧。
毕竟被学校开除无非那几件事。
可他的回答,却是——
“因为我坐牢了。”
苏妍:……
头上的毛巾不动了,耳朵有一两秒失聪,这个答案的确不在她的选项里,甚至有些意外。
苏妍伸手去拉毛巾,秦屹按住,声音很沉,“别动,没擦干。”
“……”苏妍一僵。
她猜,是不想让她看到他的样子吧。
“为什么?”坐牢。
秦屹覆在毛巾上的手微微收紧,脸上表情隐忍、痛苦,“……杀人。”
毛巾下的人颤栗下,秦屹缩回手,低着头看她。
他终于说了,吐出那两个字的一瞬,如释重负,却也因她的反应心力交瘁。
该再给她点时间的,秦屹想。
苏妍一动不动,秦屹也猜不出毛巾下的人现在是什么表情,是恐惧多,还是嫌弃多,不管哪种,对他来说都是一把刀。
不过,都说到这了,就都说了吧。
“出事那年我十五,还有半学期初中毕业。你不是问过我父母吗,知道他们已经不再,他们走那年跟我出事那年同一年。”
“……”
她没有回应,秦屹吸了吸鼻子,“我爸去世前是瑞丰市的反贪局长,当年办了一件案子,涉及国有资产被私分转移。通缉令下达第三天,嫌疑人自知逃不掉法律制裁,跑去我家了。我中午放学回去看到满屋的血,当时就傻了,我爸从冲出来,用最后一口气护住我,让我跑,”说到此,他不得不深呼吸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