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情(66)
“你愿意为我刺上吗?”
苏妍眼睫轻颤,在她不太发达的老家,身上有刺青的人,都是些社会上不三不四的人。可这一刻的苏妍却把那些陈旧的老观念掀翻了。
她笃定,“愿意。”
秦屹看她两秒,低头在她眉心亲一口,“谢谢。”
他郑重无比的感谢,让苏妍竟不知该如何作答。
“苏妍,”
苏妍看着他,“嗯。”
“有你这句话,老子为你死都愿意。”
苏妍捂住他嘴,“别动不动就把这个字挂嘴边,不吉利。”
他的唇在她手心里弯起,描绘出一弯温柔的月湾,薄唇在她手心里轻轻吮吻下,湿湿热热的,有点痒。
苏妍低眉浅笑,脸颊绯红,将手抽回来,背过身后。
“你是在擦药膏吗?”
“嗯。”
苏妍说:“我帮你。”
秦屹应:“好。”
“我该怎么做?”
“把手洗干净,帮我涂。”
她点头,秦屹让开盥洗台,苏妍清洗手。
月透过窗看着浴室里的一对人……
男人背靠台沿,女人弯着身子,他垂眸,眼睫很长,笑意全藏在眼底,她抬眉,目光疼惜拘谨,边涂边吹气。
夜里,他侧躺着,怀里搂着蜷缩的她,婴儿喜欢的睡姿,紧密而契合。
“为什么刺在肋骨?”
“《圣经》里说,神创造了亚当,又用亚当的一根肋骨创造了夏娃,让两人结为夫妻,共同生活在伊甸园。”
“疼吗?”
“不疼,就跟一万根针扎一样。”
她搂紧他,“明天,帮我刺吧。”
他轻拍她背,“好。”低头亲亲她头顶,“睡吧。”
秦屹看着窗外的月,闭上眼,睡时,嘴角还带着笑意。
温暖安稳的夜晚,是和你相拥而眠。
只是——
亚当和夏娃的故事还有下半部,后来夏娃受到蛇的诱惑,偷食禁果,被神惩罚,逐出伊甸园。
……
“中午别来接我,我走回去。”苏妍站在车外说。
秦屹对她摆摆手,“没客人我就来,有客人就不来了,行不?”
苏妍是真拗不过他,“打电话联系。”
“那好吧。”苏妍说,“我上班了。”
“走吧。”
苏妍转身走了,秦屹目送她走远,才启车离开。
到研究所换好制服后,苏妍按照昨天的约定,直接去2号实验室找杭韦琛。
敲敲门,苏妍推门进去,左右看看,来得早,实验室里还没人。
回手关上门,走到窗边的办公桌,拉出一把椅子坐下,旁边的桌上摆着杭韦琛的名牌,照片上的人穿着蓝衬衫白大褂,面容清俊,笑容温和,眼神中流露专注和严谨。
苏妍猜,这是杭韦琛刚进研究所拍的,那时候头发比现在还短一些。
身后门开了,苏妍听到声响回头,连忙起身,“杭教授早。”
“早。”
杭韦琛微笑走来,白大褂衣诀翩然摆动,他如春风将至,又似晨曦之光,笑得干净温暖,还带着一股山间清冽的脱尘之气。
苏妍忽然明白一个道理,大神都是神一样的存在,出场都自带登场特效。
“坐。”杭韦琛用手势示意下,“以后这就是你的位置。”
苏妍:“……”
跟杭韦琛办公桌紧挨着?
杭韦琛坐下,拉开右手边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叠资料放在苏妍桌上,“你先看看这些各类癌症病理的相关资料。”
“好的。”苏妍端正坐好,翻开厚厚的资料。
学习药剂师多年,在人类几大疑难病症上,对癌症这个课题她一直很有兴趣。
杭韦琛打开电脑,对两组药物配方进行对比。
一上午时间,2号实验室里安静的落针可闻,苏妍看到最后脖子疼,边揉边伸手去摸水杯,空了。
她拿起杯子起身,看到杭韦琛的被子也空了,带着两人的水杯悄然离开。
实验室的门阖上,杭韦琛回头,看眼苏妍的背影,微微笑了下。
第71章 我现在可怕你了
苏妍从茶水间返回,在走廊遇到杜凯。
“杜教授。”
“小苏,”
俩人打个照面,苏妍侧开身子,让杜凯先行。
杜凯却站住了,“你现在跟韦琛一组?”
苏妍举着俩杯子,“是啊。”
“这个项目你好好做,对你年终评定有好处。”
“!”她脑子转的快,瞬间明白了。
“谢谢杜教授提醒。”她倾身微微鞠一躬。
杜凯微笑,看眼她手里的杯子,“忙去吧。”
苏妍頜首,杜凯离开。
走过转角,杜凯拿出手机,给杭韦琛发去一条>
等待从来都是借口:你怎么谢我?
杭韦琛手机响了,点开看,莫名其妙的一句,他回复:?
等待从来都是借口:我帮你搞定小苏,你请我吃龙虾
H先生:澳洲的
等待从来都是借口:两只
H先生:笑脸
身后门开了,杭韦琛将手机揣进白大褂兜里。
……
彼时,刺青店里坐了三四个小青年。
三人陪一人来刺青,靠在沙发上聊着妞和炮,秦屹聪耳不闻,见惯不惯。
床上小伙儿俯躺着,秦屹专注的在他耳后刺一只造型张扬的壁虎。
耳后的皮肤薄,比较敏感,虽然沾着麻药,可还是有些微痛。
沙发上的三人越聊越没谱,秦屹依然心平气和,可小伙儿烦了,吼一嗓子:“MBD,别TM吵吵了,烦不烦。”
三人互看,谁也不敢吱声了。
秦屹在他开吼的一瞬,将刺青笔抬起,等他吼完按着他耳朵,“快好了。”
小伙儿看眼秦屹,闭上眼。
一小时后,秦屹放下刺青笔,“好了。”
“……”小伙儿睁开眼,“有镜子没?”
秦屹指向墙角,“那了。”
小伙儿起身,几步走到镜子前微侧着头看,端详几秒笑笑,“不错。”
秦屹摘下口罩,褪下手套扔在垃圾桶里,从吧台抽屉里拿出一管药膏给他。
“一周内别沾水……”万年老三句开始。
小伙儿接过药膏,“多钱?”
秦屹说:“五百,药膏送你的。”
之前谈好的价钱,小伙儿从兜里拿出五张百元,“谢了。”
秦屹接过钱放吧台锁好。
小伙儿去柜里取衣服,出来时跟三人说:“刘哥让咱们明儿早点起,中午到平城正好堵齐天。”
秦屹不动声色的收拾纹身机。
“哎王哥,你说齐经理怎么就变卦了?”其中一个平头小伙儿问。
刺青小伙儿穿上羽绒夹克,抖开领子故意露出耳后的壁虎,看智障的眼神瞅过去。
“你傻啊,”他不屑,“肯定那边又找人了呗。”
“那咱们去还赶趟吗?”
“让咱们干嘛不知道?”小伙儿瞪眼,下巴朝门口一指,“走。”又对秦屹说:“老板,走了。”
秦屹抬头,笑下,“有需要再来找我。”
“成。”
四个人鱼贯而出,秦屹目光渐渐幽深。
平城只有一个齐天,就是李悦运输公司的合作方——平城矿业。
秦屹拿出手机打给李悦,那边响几声接听。
“屹哥,”
电话里,传来轰隆隆的声音。
秦屹记得这几天老邓沙场有几天活儿,问句:“今天拉了多少车?”
李悦看眼账本,“快三十车了。”
一车沙子赚三百,三十车就九千。
秦屹靠在吧台边,从兜里拿出烟低头衔住一根,抽口才说:“平城那边的站稳定不?”
眼前又过去一翻斗车,李悦在本上添上一笔,正好六个正字。
“老五说挺好的。”
秦屹捏着烟嘴吐口烟,“让老五明天中午请邵局吃饭。”
“不是刚请过吗?”李悦说。
秦屹夹着烟,用拇指眉角,“去了拨苍蝇,有邵局在,赶着方便。”
李悦瞬间明白了,“好,我这就打电话。”
挂了电话,李悦按照秦屹的嘱咐,打给平城物流分站的老五,话交代完,老五立马去办。
这边,秦屹忙完看时间,刚好十一点五分。
他抄起外套出门,去接苏妍。
车停在研究所门口,没几分钟苏妍从里面跑出来。
还是那股鲜嫩朝气的劲儿,阳光下白雪中,人白的跟精粉一样,马尾辫伴着粉色围巾一甩一甩的,看得秦屹笑弧不自觉的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