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情(101)
苏妍撇嘴,听人夸两句就臭美了。
秦屹蹭了蹭鼻尖,笑意难掩。
刚走两步,苏妍没觉得有什么异常,鞋子的舒适度非常好,鞋跟也稳,站在镜子前,她人瞬间挺拔高挑,整个人的气质都好像变了样。
秦屹站在她背后,看镜子里的鞋,“穿着舒服吗?”
“挺舒服。”
“不挤脚?”
“不挤。”
“你在店里走几圈看看。”
苏妍按照他说的,绕着鞋架走一圈,回来时,秦屹已经站在收银台前结账了。
俩人拎着购物袋出来,看时间不太充裕了,秦屹说:“随便吃点吧,不然你上班不赶趟。”
“可以,吃点什么?”苏妍挽着秦屹的胳膊,拿出手机翻周边美食。
秦屹说:“我记得前面有家面店不错,她家牛肉面是招牌。”
“行啊。”
苏妍爱吃牛肉面,秦屹记得每一件关于她的事。
送她到研究所,苏妍临下车前说:“今天没要忙的,可以按时下班。”
“好。”
苏妍关上车门,朝研究所里走,秦屹望着人影走远,才启车离开。
衣服都放在店里,晚上回这里换方便。
下午秦屹接一小活儿,在手腕上刺一枚六菱形,不到三点就完事了,他打电话给李悦,俩人先聊得公司的事儿。
“去江阴的车都准备好没?”
李悦回:“今天下午先过去一个车队的,把工程塔吊拉过去,还有一个车队的活儿,等时嘉行电话再过去。”
秦屹拿出烟,抖出一根衔住,点着说:“他提工程沙石的事没?”
“没提。”李悦回。
秦屹眯下眼睛,“他不提,你也别提,我看这个工程师有点猫腻。”
“明白。”
秦屹看人不走眼,孟娴静给他吐口的事儿,肯定是有心偏向于他,但从孟娴静住院后,时嘉行的态度有点狂了。
做建筑工程这里面,很多事儿都有赚头,而有赚头的事儿,就多少会有被认为操控的嫌疑。
李悦没把时嘉行放在眼里,“他敢玩猫腻,我就敢弄他翻不了身。”
“啧,”秦屹皱眉,“都要当爹的人了,还这么冲动。”
“这叫不争馒头争口气。”李悦性子直爽,但人鬼精鬼灵的,谁要是让他气儿不顺,那人也甭想舒坦了。
“有气,我们也不用明着跟他干。”秦屹抽口烟,淡淡的呼出,眸光里藏着凌厉的锋芒,“你先跟他接触,只要他跟你开口,你就先顺着他。然后我们商量怎么干。”
“行,”李悦双脚一叠,搭在桌子上,“有你这话就成。”
聊完公事,聊私事。
李悦问他:“晚上去凯悦都安排好了?”
秦屹捏着烟,食指弹了弹,“安哥安排的,没用我。”
“你说他突然约你吃饭,是不是有事儿?”安哥是什么人,李悦也清楚,“去年你淡出他交际圈,生日都没请你吃饭,今年突然请,不太正常啊。”
秦屹没吱声,抽口烟。
“不是我多心,就安哥和嫂子的心眼,一车蜂窝煤都比不过。”
秦屹笑下,“你还挺会比的。”
李悦有点担心,“别笑了,我可认真的,你心里到底有点数没?”
秦屹看着光柱里漂浮的尘埃,“不敢肯定,只是猜的。”
“真跟薛四的事儿有关?”
“不是。”秦屹否定他,“薛四的事儿,安哥才懒得因为他得罪我,而且薛四有错在先,他拎得清。”
“不是的话,”李悦皱着眉头,想了想,“不能因为严蕾吧?再就静姐?”
秦屹眼睛一睨,“应该跟她俩有关。”
话筒两端的人都静了,能听到清浅的呼吸声。
秦屹说:“严蕾跟安哥之间肯定有关系,至于到什么情分,就不得而知。”
“那女表子勾搭你不成,难道让安哥整你?”李悦语气不屑,“不会这么贱吧,安哥也不能这么傻。”
秦屹碾着手里的烟,目光深沉,似在思忖,“我前段时间,在商贸饭店地下停车场看到安哥和嫂子,他当时说约人吃饭,没过一会儿,就看到静姐了。”
“他们三一起吃饭?”李悦顺着他的话说。
秦屹将烟拧眉在烟灰缸里,垂眸冷冷的说:“我记得当时,尚水人家项目刚开始招投标建材。”
李悦一拍脑门,“卧槽,想起来了,安哥年底开了个建材批发,肯定约静姐谈购买建材的事儿。他一定是得到消息,我们更静姐去江阴,他怕我们翘行。”
第104章 我就是你的全世界
夜幕降临,余晖顺着天际之巅最后一道缝隙消散,悠长漆黑的巷子间,LED灯星点闪烁,巷子形成天然万花筒,炫目惹眼。
彼时,刺青店门开了,风揭起一串风轻铃动,铃音吹进夜色里。
“冷不冷?”秦屹拉下卷帘门,苏妍站在背后,回:“不冷。”
秦屹一转身,斑斓的灯光下,他笑着将大衣打开,人被他卷进怀里,朝巷口走。
“我知道你不喜欢这种应酬,”秦屹看着前面的路说,“可安哥点名请你,不去不好。”
苏妍理解他,“我懂,没事的。”
说话间,对面俩小孩儿跑过来,一个追一个闹,嘻嘻哈哈的笑不停,秦屹目光不由得落在俩小孩儿身上。
“还跑,有冰小心把门牙磕掉。”
其中一孩子立马老实了,乖乖的走,另一个孩子特皮,住在巷子里的卫校家属楼,小名叫天缘。
天缘跟秦屹吐舌头,“略略略,要你管。”
“臭小子你嘚瑟是吧,”秦屹瞪眼,“明儿我看着你妈,非告她你去游戏厅的事。”
天缘的妈妈不让他去游戏厅玩,要是知道他又去了,非棒子炖肉挨一顿不可。
孩子小,不禁吓唬,撒腿就跑,“我错了屹叔。”
稚嫩的声音回荡在黑暗的巷子里,秦屹翘起嘴角笑。
“臭小子,不吓唬不行。”低头对怀里人说:“等以后咱儿子要像天缘这么皮,看我不把他屁股打开花了。”
苏妍捶他胸口,“是亲的不,还打开花。”
“这不逗乐说吗?”
说话间已经到车库门口,秦屹按下遥控器,苏妍站在旁边等他。
秦屹的确挺爱逗人玩的,当初她就没少被他逗了。
脑子里忽然出现某个清晨的画面,他依着门口抽烟,看到一女人经过,熟练的溜出一声流氓哨,大清早的哨子格外响,还有女人娇嗔的喊他‘死鬼’,瞬间刷新苏妍的三观。
两人往车库里走,苏妍嘀咕句:“上到良家妇女,下到无知幼童,你是来者不拒,都能逗两下。”
怎么有点酸呢?
隔着车,秦屹看不到她表情,打开车门坐进去,苏妍坐在副驾,系上安全带。
他伸手过去捏她后颈,“我什么时候逗过良家妇女?”单手打着方向,注意两边倒车镜。
苏妍学车后,特别注意秦屹开车的操作,盯着他手说:“需要我帮你回忆回忆?”
秦屹打了把方向,车驶上马路,“我除了逗过你,没逗过别人呐。”
苏妍扁嘴,秦屹从车内视镜看她眼,“哎你那什么表情,嘴上能挂油瓶了。”
她转头,娇哼一声,“吃醋的表情。”
‘呵……’秦屹低低的笑,笑了会儿,说:“……阿妍,”他声音突然放缓了,很柔很沉,“老子这辈子找你,知足了。真的,特知足。”
说到后面,他脸上的笑意没了,人明明风平浪静,但从苏妍的角度看,她能深刻的感受到,来自他内心深处的孤独和悲伤。
余光里,女人的眼神潋滟,即便不看,从两人相处的气氛里,也能感知到她情感的流露,因为他的话,她心动了,或者该说是心疼了。
车厢昏暗,路灯微弱的光拂过男人的唇角,他笑弧绵延,目光柔软,大掌越过座位握住她的小手,苏妍低头看着,用另一只手盖住他手背。
“我也知足,真的。”
俩人握着手,一路到的凯悦。
下车前,秦屹嘱咐她,“昨晚的话,没忘吧?”
“没。”苏妍肯定。
秦屹打开车顶阅读灯,把她的脸看个遍,抬手抹去她唇下晕出的一点口红,“老婆,你太他妈带劲了。”
苏妍笑,“真的?”
“撒谎你儿砸。”
苏妍被他夸的不好意思,可心里那点小自满,总想作个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