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万种风情(60)
就是她了。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梁浅抬眸看他呆愣模样,不由轻笑,眼底带着调侃,揶揄道:“宴小朋友,你怎么这么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我只是要出去写生,又不是不回来了,做什么嘴巴撅那么高?”
“谁……”意识到她是在逗自己,宴柯表情不自然的扭开脸,实则他也确实是不怎么高兴,也的确是不舍得她,但被她这么直勾勾的挑明了,面子上还是过不去,“我看是你不舍得我吧?还硬要倒打一耙扯到我头上来,我说姐姐,你要实在舍不得我,也好说,实在不行我可以陪你一起去,谁让我这么大度呢?”
梁浅笑起来:“是吗?那我可真是要谢谢弟弟了。”
这话听起来似乎是有所转圜的余地,宴柯一双眼登时亮起来,下意识便想追问,只是又觉得表现得太迫切了有些掉价,于是清清嗓子,拿乔的端了会儿架子,才不紧不慢的同她道:“你这意思,是……?”
梁浅看着他,嘴角挂着了然的笑,说出来的话却叫他感到失望,“不用了,我想自己去。”
“哦。”宴柯失望极了,乃至十分沮丧。
“那好吧。”
他不高兴的太明显,想要忽视都做不到。
不知怎么的,忽然生出一股浓浓的恻隐之心,梁浅扬手,在宴柯毛茸茸的脑袋上轻揉了下,完全是出自下意识地举动,只是不忍看他如此失落,想要安抚安抚她们家的小狼狗。掌心柔软的触感却又叫她心跳加速跳动起来,隐隐感到耳热。
多年的习惯早已让她学会无论出于任何情境下都能做到面不改色,在宴柯诧异中带着惊喜的目光里,梁浅复又薅了一把他蓬松的短发,“乖,好好在家等我,等姐姐回来给你带礼物。”
宴柯脱口而出:“我不要礼物。”
梁浅:“那你想要什么?”
宴柯不说话了,像一只看见骨头的大狗,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看,眼神里的含义不言而喻,梁浅这么聪明,自然也是立刻就懂得了他的意思,只是她略一挑眉,收回了手。
“除了这个。”
宴柯叹了口气,无精打采的拿筷子去戳碗里的白米饭,“那没什么好期待的了,你知道,我除了这个没什么想要的。”
他总是把对她的渴求摆到最明显的位置,让她时时刻刻都能看得到,感觉得到。
都说少年人的情感,是最纯粹而又热烈的,梁浅深刻的感知到这一点,也深深为此动容。
一时间脑海里闪过无数个片段,那些片段里或多或少,都有宴柯的参与。
不知什么时候起,她的人生轨迹里,满满都是他的痕迹。而她也早已经习以为常,甚至感到心安理得,习惯且依赖于他的存在。
梁浅笑了起来,张扬明媚。
“那我答应你,这次回来,我给你一个答案。”
作者有话要说:快完结了
好开心
第48章
在烟波袅袅的江南水镇,梁浅背着一副比她还要宽上数倍的画架,穿着条及踝墨绿长裙,循着脚下鹅卵石铺就的小径慢悠悠的往前走。
她来这一趟其实没有做任何计划,只是订了一张机票,想着走到哪儿算哪儿,一路上的风景也够看了。
这次事件让她明白许多问题,似乎拨开了云雾,陡然间豁然开朗,认识到自己的不足,也正视了许多问题。
这其中不仅仅只是关于工作室和设计方面的,还有,关于她和宴柯的问题。
她早已经习惯了他在身边的感觉,其实也不过短短几个月时间,却好像经历了许多年。
宴柯和夏昶是不一样的。
梁浅笑了笑,来到一家酒馆。
老板娘问她要吃点什么,看了眼酒水单,梁浅随意点了杯果酒一份三明治。
宴柯的电话就是在这个时候打进来。
他语气里带着小心翼翼,极为关怀:“到了吗?吃饭了没有?酒店环境怎么样?会不会不太习惯那边的饮食,要不我让人给你做点蓉城当地的东西送过去,写生是一回事,身体还是更重要的。”
手指无意识的在杯壁滑动,艳红的液体波光粼粼,梁浅歪了歪脑袋,好笑的问:“你一次性问这么多问题,我要先回答哪一个呀?”
落地窗前,宴柯原地来回踱步,时而叉腰时而略显紧张的在窗户上轻拍,“你……还习惯吧”
“还不错啊,这里风景很好,”梁浅说:“放心,我订的这家温泉酒店环境很好,饮食也很合我胃口,一切都很好,不用担心。”
“哦……”想再说点什么,不想挂断,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从那天梁浅说出会考虑他们之间的关系那一刻开始,宴柯的心就一直高高悬起。一会儿担心,一会儿又很高兴,矛盾且充满期待,以至于这两天,他一直都没有主动联系梁浅。
似乎是察觉到他心中所想,梁浅的清脆笑声传来,她问:“没有什么想说的了吗?没有的话,我就挂了。”
“欸别。”宴柯回神,急忙喊住她,“你大概,什么时候回来啊?”
“弟弟,我才刚到多久啊你就问这个问题,是太想我了,还是太想听到我的回答?”
宴柯一时语塞,居然回答不出来。
当然是都想,但他这会儿脑袋空空如也,骚不起来。
老板娘端着餐盘走过来,将三明治放在桌上,看见梁浅在打电话便微微颔首示意。
梁浅莞尔,又对着电话那边的宴柯说:“好了,我先吃饭了,挂了。”
宴柯嘴巴张了又张,最后只能委委屈屈的闭上,一脸憋屈的说:“哦,好……”
他站在落地窗前,眼神耷拉下来,满脸失落怅惘。
低声喃喃自语般:“我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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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三天,梁浅在乌镇,她去了“人间尽枕河”的水阁,这里连桥成路,流水形船,走在青石板铺就的狭窄小道上,亦走亦停,旁道的民居亦是亲切友好,热情好客,这一带风景如画,实在很适合写生。
到了晚上,梁浅就窝在酒店的软榻上,支着画架,用笔触记下一天中的所见所闻,过的倒自在。
直到这天下午,梁浅去旁边的便利店准备买点纸巾,去的路上碰到了周静。
她的旁边还站着一个男人,两个人姿势亲密,手挽在一起,说话的时候脸挨得很近。
这是梁浅从未见过的周静。
印象中,妈妈这个角色,一直都是严肃冷淡的,在家里,梁浅很少见到她笑,永远都是紧抿着嘴唇,眼神不耐的样子。她们之间鲜少交流,疏离的不像一对母女。
只是此刻,她眼前的周静,鲜活生动,化着漂亮的妆容,鲜艳的红唇一张一合,在和旁边的男人叽叽喳喳说着话。
梁浅停下脚步,冷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不远处,男人率先感知到这道目光,抬头看向她,然后碰了碰周静的肩膀,旋即两个人的目光都投了过来,看向梁浅。
周静脸色微变。
梁浅双手环在胸前,冷冰冰的看着他们仍旧维持着原来的姿势,朝她靠近,直到站在她面前。
周静脸色不太自然,却还是开口解释说:“浅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说,我和你爸爸……”
“周女士,不用这么麻烦,有跟我解释的时间,您不如用来好好的跟我爸爸说清楚。”
“梁浅,你怎么跟我说话的?”
“就这样说啊。”梁浅笑了笑,“周女士不是在国外呆的太久了,中文都听不懂了吧?”
周静:“你是这样跟妈妈说话的?你爸爸都没教过你,跟长辈交流应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吗?”
梁浅:“我爸爸教我,礼貌和教养,那也是针对人的。”
“你!”周静气的扬手要甩过来,她身边的男人一把抓住了她。
男人安抚好周静,望向梁浅,文质彬彬的道:“你好,你就是梁浅吧?你妈妈跟我提起过你。”
梁浅讽刺地笑了起来,“提起我?”
“是的,你出事的这段时间,你妈妈很担心你,她一直……”
“行了吧,我真的没什么耐心看你们在我面前演来演去的,”梁浅不耐的扬手打断男人的话,闭了闭眼,再度睁开时已是满面冷漠,她看向周静,语气很平淡,“我希望你跟我爸爸讲清楚,不必再浪费彼此的时间了,虽然早知道你们之间没什么感情,但我还真是好奇,大名鼎鼎的周静周女士,怎么做的出婚内出轨这种让人不齿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