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疯恋(60)
她眼里的酸胀再也忍不住,泪水滑落,聚集在下颌角,然后不断地滴落在腿上。
宁焰眼角微热,他贴在她耳边说:
“你哭我也难受,但我有没有说过,你哭起来简直怎么看也不够。”
尤其是鼻尖通红,憋不住的泪珠滚落,小声抽噎的模样,在高二他惹哭过一次,再也难忘。
语气痴狂,盛寒只觉得他不可理喻,尤其是他还伸出手指,用指腹一颗一颗地揩泪珠,像是在自家宠物身上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
“你给我走开!”
她气得双手用力推开他。
她练过散打,力气比一般人大,再加上宁焰沉浸在欣赏她哭的模样中,没有躲开、亦或是不想躲开,他被推倒跌坐在地面,撞到了花架上的花瓶。
“哐——”清脆的碎裂声。
瓷片碎开一地,而他正好左手后撑,一瞬间,手掌扎在了一堆锋利的瓷片里,那块位置立马渗出殷红的血。
盛寒惊得连眼泪也忘了流。
他瞧见后皱眉,嫌扎进手心的碎片碍事,直接用右手拔出,锋利的边角再次划过皮肉,血淌了一手,他满不在乎地在衣服上揩了揩。
抬眼,见盛寒凝着他满手的血印,依旧在怔愣里,担心得连眼泪都止住了。
他干脆把手藏到身后,凑前说:
“不碍事,你再哭一个。”
盛寒真的哭了,被吓哭的,哭音颤抖,要扯过他身后的手,
“我……我看看,不对,先给医生打电话。”
她抹了把眼泪,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指纹被泪水沾湿,开锁开了两次,她联系了翁医生,磕磕巴巴地让他赶紧来一趟。
而宁焰,似乎沉溺于帮她揩眼泪,泪珠滴在他指腹上时,他的贪恋便浓一分。
盛寒虽然慌神,但依旧知道该怎么做,她说:
“要止血……我先去拿医药箱。”
清理了伤口、再用纱布包扎,稍微按压止血,满脸懊悔,刚刚为什么要用全力推他?
宁焰注视着她脸上的每丝神情,温声坦白说:
“酒酒,其实我不觉得疼。”
她动作一滞,“怎么可能。”
“我以前喊疼,都是想让你心疼我。”他此刻襟怀坦白,不再隐藏自己的痴缠,这些也都说了出来。
早在湛风城那最昏暗的近十日,整个人沉躺在地板上,心里悔恨盘桓,十个指甲抠进地板,溃烂的时候就感知不到疼了。
盛寒抬眼回望他,眼神复杂。
作者有话要说:
又是短小章,希望大嘎别嫌弃嗷!
第47章
经宁焰手伤一事,盛寒忽然有些明白,宁焰大抵是一腔情意全都偏执于自己身上,过分占有,带着痴狂和病态。
她预约了徐闻切医生,想咨询下偏执型人格的事情。
但还没到时间去徐医生的诊室,她就发现姜行给她的纸质稿剧本被宁焰偷偷撕碎冲了马桶,她告诉自己,他就是个占有过分的臭小孩儿,忍住!忍住!
可宁焰不仅不让她接戏,还把她已定的所有通告给推了,把她闲置在家里。
她最深处的不满瞬间喷涌而出,
“这就是你最终要做的!我什么也不是,就只属于你!”
他眼底翻卷着来自幽暗深渊的妖冶亮色,“这样多好,我们可以有很多时间在一起。”
“好?”她笑比哭还难看,“你到底有没有明白?我不想做个线在你手里的提线木偶,这样的在一起还有什么意义!”
闻言,他浑身像被泼了盆凉水一样无措,敛下眼皮,半瞬后睁开,温软取代了妖冶,他又是那个听了她的重话受伤的宁焰,
“酒酒……”嗓音很绵柔,像是呜咽出来的。
而后又像往常那样,伸出手来抱她。
她眼神第一次像霜刀,可打在他氤氲缭绕般的视线里,毫不起作用,怒意驱使她往边上避了两步,躲开了他的动作。
他怀里空荡,失落地把手垂下,哑然低声喃语,“你不要我了吗?”
“我没有,我只是希望你能理解我。”
他只听进去前半句话。
“那你过来让我抱抱。”他用落难小狗似的眼神看着她,语气像雨夜里轻柔的暗风。
她撇开头,“你别总是用这种办法逃避问题,我们应该说清楚。你收购了晓月经纪公司,我没意见,可我不喜欢你故意干扰和阻碍我的工作。”
之前,她是温水里的青蛙,奋力跳入另一个完全陌生的演艺领域,渐渐的,生根发芽长成大树,到如今,给她足以倚仗的安全感和成就感。
而宁焰将树的叶削光,甚至还要理所当然地连根拔起。
“别生气酒酒,你想要的我都给你,除了你要为了工作离开我。”他低头唔哝,语色仿佛很黯淡。
“可我就想要这个……”她语气第一次这么软,眸色闪烁渴望。
宁焰狠下心避而不谈,将她搂紧在怀里,不顾她的挣扎,低头用尖利的牙齿咬上她锁骨的朱砂痣。
“嘶——”
“啪——”
胶着的两人终于分开,一室的空气凝在空中,互相推挤僵持着。
她的右手颤抖了一下,手心的麻震感令手指骨不禁微微蜷缩。
宁焰冷白的左脸迅速泛起一片红,嘴角还残留着殷红的血迹,比唇色还要深,是来自她刺痛的锁骨处。
不消半瞬,他又忽然将她拦腰竖着抱起,抵在墙上,她气得拿手在他肩膀上捶打,指甲在他裸露的脖颈处划拉出几道长条血印子脑。
可他浑然不觉,只是用上半身压制住她,将她的双腿按着环在他的腰侧,令她悬空却挣脱不得。
仰着头柔柔地看着她,侧脸还带着显眼的红肿,一双剪水的黑眸软得不能再软,
“酒酒,你每天在家里陪我不好吗?工作很烦的,我就讨厌死工作了,我只喜欢你。”
他每天只想以最高的效率完成工作,然后回来见她,可要是她总是扔下他为了工作四处奔波,他真的受不了。
“有的时候虽然会很累,但我很喜欢我的工作,我……”
他立马打断她,
“比喜欢我还喜欢吗?”
“那是不一样的喜欢。”
他伸出食指,指着她软软的胸脯,里面是心脏,“可都是来自这里,”眸光执着,“我想要全部。”
“你真是疯了。”
他把脸埋在她胸口,嘴角高高吊起,像是笑得很开心,
“我早就疯了呀。”
“你、你放我下来!”她手脚并用挣扎。
他拆卸着她挣扎的力道,明明桎梏她的动作强硬狠劲,语气和眼神却是乞求的,
“酒酒,就在家只陪着我好不好……”
她的腿被按着,身体被抵着,只能用手推他的肩膀,气他油盐不进完全说不通的样子。
两人都没注意到头顶墙壁挂着的那副色彩是灰白二色的画已经松动。
蓦地,画框掉落了下来,沉重尖利的木质一角狠狠砸在了盛寒头顶,然后摔落在地板上。
玻璃碎裂了一地,发出脆亮的响。
原本禁锢在画纸背后的照片静静躺在玻璃渣下,照片里是高中的盛寒穿着西装制服的模样。
明艳的五官被玻璃渣分割得破碎变形。
盛寒意识骤然恍惚,她忽然没有力气挣扎,头颅温顺乖巧地靠在宁焰的右肩,视线触及地上的照片,记忆瞬间回到了高中。
礼堂、教室、那个带涩味的卸妆水浅吻。
他们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
有什么粘稠的液体顺着头皮在滴落,落在锃亮光洁的地板,化成一个个暗红色渗人的圆圈。
她眼皮重得抬不起来,眼里的光亮成了细缝大小,最后是沉沉无边的黑暗。
*
在医院醒来时,她闻到了一股花的清香。
是床头的浮雕花瓶里插着束淡粉的花,她的眼皮还很重,缓缓眨了几下,视线忽明忽暗。
渐渐看清了床边起身站着的温姨,嘴巴张张合合,
“……醒了,醒了,寒寒。”
她一动后脑勺就疼得厉害,痛感拔扯得整个脑袋都昏沉不已,
“温姨……”
温姨帮她把床的靠背遥控起,盛寒半坐起,过了一会儿终于缓过来。
她又给盛寒垫了个枕头,“来,垫着舒服点,你都昏睡了好久了,可把我担心坏了。”
外边的天已经黑了,看样子她躺了大半个晚上。她收回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