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疯恋(30)
可她叽叽喳喳,少见地挤眉弄眼,将攒了一肚子的话说给他听。
他的态度寡淡冷漠,不做回应,丝毫不像爷爷说的他心里一直有她。
渐渐的,她的热情终于被冷水给泼灭了。
她开始想念过去他热烈张扬的性子,活得像一团烈火。
追忆过去,过去他的消失并同宁焰这个名字,就像一根荆棘刺,藏在她的食指尖,在知道真相和放下他之前,想拔而拔不掉。
她甚至觉得爷爷的那句话是假的,可为什么?她又有什么值得让宁氏集团的前任总裁非得要她做儿媳妇?
不管怎样,就单宁焰来说,哪有依靠爷爷出面促婚,八年未见,重逢就立马领证的?
当年的不告而别,她其实是介意的。
宁焰的冷如凉月,也令她隐隐担心这种事情会再发生。
她暗示自己,食指尖的那枚刺要剜去,哪怕去掉一块肉。
但她每次提起高中,刚开口,宁焰就满脸厌恶,浑身都散发出抗拒,最后甩门把她挡在门外。
所以渐渐的,在这段婚姻里,她开始有所保留,踯躅不前,静静观望对方。
某天,宁焰推给她一张卡和一串车钥匙,说密码是家里房门密码,车停在车库,都是给她的。
回念起他甩门时的满脸厌恶,她推回给他。有了金钱财产纠纷,将来他若放弃这段婚姻,她也会麻烦许多。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隐约看见,宁焰挑了下唇角,像是嘲讽地笑了一下,很淡很淡。
周放正好来接宁焰。
见盛寒在,他恭敬地喊宁太太。
宁焰清晰地皱了下眉,周放也察觉,再后来,就只叫盛小姐。
保留一颗真心,踽踽独行的路上,是寂寥无比的。
婚姻里,盛寒不仅没把食指的刺剜掉,又入了荆棘丛生的情路。
还好,荆棘路上,从他说“我有”时,他就和她同在了。
过去铭心刻骨,但回忆起来,只消顷刻。
*
思绪悠悠,被拉扯回到现实。
眼前,宁焰的脸埋在颈间,盛寒能清晰感觉到他温热的唇瓣触碰肌肤,对方情愫渐起,越来越用力而传来的麻痛感。
月白风清,夫妻生活直到后半夜。
结束时,宁焰狠狠抱着她,喉间溢出一声沙哑的喟叹。
相拥而眠,直至天光大亮。
两人都睡过了头,盛寒这算是第一次和爷爷奶奶正式见面,这都快中午了,实在很不礼貌。
她手忙脚乱,随手套上昨天那件浅咖色的薄羊绒毛衣。
穿上后,袖子长出半截,下摆都快到膝盖了。
“这是我的。”
宁焰坐在床上,抱着她的枕头,发丝微乱,睡眼惺忪看着她的滑稽模样,喉咙里轻笑几声,而后懒洋洋地说。
奶奶何婳送给两人的情侣装,款式都一样,就尺码不一样。
“都怪你,都放到我这边来了。”盛寒扔回给他,在床尾找到了自己的。
她迅速穿好衣服,洗漱完。
一看,宁焰还坐在床上发呆。
“你快点,十一点多了!我先出去了。”盛寒不想等他。
“等等我,我想和你一起。”
宁焰终于清醒过来,把她的枕头放床头一侧、摆好摆正,又拿手指抚平褶皱,才掀开薄被下床。
穿好同款浅咖色薄羊绒毛衣,裤子却找不着了。
“我裤子在哪儿?”
他下半身只穿了条深黑色四角裤衩,四处游走,荡来荡去,甚至去卫生间找他的裤子。
“啊呀,衣帽间随便找一条穿。”盛寒帮他拿了条长裤,同是米白色系的,但颜色更亮一点。
宁焰抬眼一瞧,认真摇头,一边继续找,
“我要和你穿一样的。”
盛寒仰向天花板叹气,只能无奈帮他一起找,最后在床底下找到了他的裤子,天知道他睡前是怎么脱的。
洗漱时,他温温吞吞的,连牙膏都要挤出一个长条漂亮的形状。刷完后,杯子摆得齐整,牙刷靠在杯子内沿右侧。
盛寒的性子简直要被他要磨尽,靠在卫生间门边,姿势换了一个又一个。
眼看他慢条斯理地,挤洗面奶,擦出绵绵的泡泡,仔细地洗脸,冲水时,水龙头的温水水流放得适中,缓缓慢慢。
当初做事那么张扬狂野的性子,如今怎么变得板正温顺起来?
盛寒思索地咬了口左下唇。
第23章
等他洗漱完后,已经十二点了。
出去时,宁庆和何婳正坐在餐桌上吃饭,一边在眉飞色舞地窃窃私语着。
见他们来了,何婳做了个食指放在嘴边噤声的动作,慈爱地对他们说:
“寒寒,焰焰,快过来,吃饭了。”
“奶奶,不好意思,我起晚了。”盛寒觉得脸有些红。
何婳觉得不碍事,“这有什么的,年轻人嘛,白天累,睡眠要足,我和你爷爷是岁数大了,睡不了太久。”
宁焰帮盛寒拉开椅子,等她坐下后,自己坐在旁边。
何婳和宁庆见状,默契地对视一眼,都低头掩饰着笑意。
“寒寒,最近工作忙不忙?”宁庆问她。
“不忙,能休息上一段时间。”
“那正好,你们就在然城多待几天。”
“好。”
“焰焰,你没意见吧?”宁庆老谋深算地问。
宁焰给盛寒夹了一只水晶虾,微微摇头,表示没有。
盛寒自从上大学后,自力更生,极少回湛风江叔家,只有每逢过年会回去一趟。
但今年,林玲和江海闹矛盾,仍在长澜街住着,盛寒回去的心思也就淡了,给林玲和江叔发了个红包问新年好,也就没回去。
顺便还收到了江渔的红包。
江渔倒没多问为什么不回湛风,大概是猜到她和宁焰在一起过年。
如今,身在然城老宅。
宁家的人口结构很简单,宁庆只生了宁执一个儿子,宁执也只生了宁焰一个儿子。往上追溯,老辈们的亲戚也寥寥无几,年后,也都是左邻右舍聚在一起热闹。
中餐过后,梁叔牵着一团毛绒的狗狗进来了。
在屋里解开狗绳,大毛团蹿的跳起,扒在了宁焰的小腿上。
尾巴欢快地摇动。
宁焰正欲去书房,被它憨憨的身躯扒拉住,顿了一瞬脚步。
“大黄,坐下。”他下了个指令。
大黄立马坐地,目光却仰视着宁焰。
宁焰俯身,揉了揉它的脑袋。
大黄有一岁三个月了,前几天肠胃有些不舒服,送去了医院,今天才接回来。
老宅院里屋内,总能见到两人一狗的场景。
盛寒在后院拿竹竿捅冬枣,又青又红的枣儿离开枝头,簌簌掉落。
宁焰手里拿着果篮,眼快手疾地倒盖在她头顶,拯救了她的脑瓜子。
大黄被冬枣砸了一下,躲得远远的。
偶尔,盛寒在沙发上盘着腿,拿电脑看电影,戴着耳机,看得入迷。
宁焰坐在一边,手里电脑操控着,处理公司的事务。
大黄则把窝拖到沙发底下,眯眼小憩着。
客厅连着两位老人的房间。
此时,房门微开,一上一下,两双眼睛正悄咪咪往沙发上瞧着。
“老宁,咱们焰焰可黏寒寒了。”何婳说。
“可不是呐,大黄黏他,他黏寒寒,两人一狗,就没见离开过。”宁庆的语气是欣慰的。
“能再见到焰焰这样,心里有念有想,我就放心了。”
何婳最后看了眼,放下心,把门掩上了。
盛寒和宁焰在老宅待到年初五,那天是周六。
爷爷叫宁焰去书房。
“焰焰,你们今天下午就回去吧。”
宁焰抬眼,脸上有疑惑。
“你虽然好多了,但徐医生那里也不能落下。”
宁焰每周日要去徐闻切医生的诊所,做心理治疗。
“好。”宁焰点头。
转身出去时,又听见宁庆说道:
“你看心理医生的事,那次直播节目你受伤后,我曾和寒寒提过一句。”
是那次直播节目他的手受伤,宁庆担忧不已,怕他在情绪低沉时,是自己伤了自己,却又担心盛寒不能理解自己的慌忙,才解释了一下。
宁焰的身形蓦地顿住,僵立在原地。
“你答应我不说的。”他的声音像蒙了层黯淡的纱网。
不过是一道伤口,难怪她那天如此慌张。
宁庆怕他多想,接着安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