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疯恋(19)
“宁焰,你干什么!放开我!”
他置若罔闻,温热殷红的唇角向下,是带着狠劲咬下去的。
盛寒疼的蹙眉,指间插入他的发丝,双手用劲,想把他拨开,却被他捉住手腕,反扣在门板上。
手上的水晶振翅奖杯滑落,被柔软的地毯接住,无声无息。
一路向下,盛寒察觉他已经咬在了锁骨上。
双腿奋力抵抗着,力道悬殊,立马被他分开,紧紧地压着,动弹不得。
锁骨上的朱砂痣遭难,被他咬了几口,牙齿的力道很轻,温软的唇瓣又带着无限缱绻之情,在半颗米粒大小的朱砂痣上流连,令其愈发妖冶惑人。
“宁焰,你到底发什么疯?”
他终于停下,眼里沉沉郁郁,摇曳着一团枯枝残叶,破败萧瑟。
五官本该是俊逸出尘、温软无比的,但如今,眉梢被压弯,嘴角弧度往下拉,脸上的每一寸都映衬着悲戚之意。
盛寒愣沉了一瞬,眼前的宁焰,仿佛是三月份,春光里,满脸苍白病态的宁焰。
“是我疯了。”
“我早就疯了。”
他重新扣紧盛寒入怀,
“盛寒,盛寒,我们能不能……”
说着说着,他忽然再也揽不住眼里的涌动,伸手捂着双眼。
骨节分明的长指,眼里汹涌的泪水,捂也捂不住。
晶莹的水流淌过指缝,顺着指节骨,透到了外边。
手指下,唇瓣是难以抑制的颤动。
盛寒眼看他气势凌人,立马又变成现下伤心不已的模样,一时不知如何反应,
“你……”
刚出一个字,便被他捂住了眼睛,甚至还能感觉到他手上温热的湿濡感。
视线被指掌挡住,宁焰出声,
“别看。”哭泣里乍然说话,狠狠抽噎了一下,每个字都带着哭腔。
看不到他的破碎的表情,她原本软下的心又冷硬了几分,她说:“那有些话我就这样同你说,”
她眨了下眼睛,睫毛颤动,划过他手心,被遮挡着,眼前漆黑一片,她变得冷静下来,
“你最近没回我的消息,我想问你,离婚协议书签好了吗?抽空我们去民政局把离婚的事办了。”她话语沉缓,终究是说了出来。
闻言,宁焰唇角被情绪压得颤抖,眼里的溪流更加不可阻挡。
他遮着她的眼睛,语气低沉哽咽,
“我不会签的,盛寒。”
盛寒不明白他为何就哭了,回想起刚才离去的余似影,猜想是不是和她有关?
“你现在情绪不好,等你冷静了,认真考虑过后,再做决定吧。”
“你就一定要走,要离开我吗?”宁焰看着她说出这番话时,脸上如木雕泥塑,毫无波动,他定定地问。
盛寒沉凝了半瞬,实话实说,
“宁焰,不是我一定要走,是你,你心里有我吗?”
一句话,震得宁焰心脏周围的铜墙铁壁嗡嗡作响。
他下定决心,抛却所有的防备与疑虑,沉声道:
“我有。”
盛寒心跳忽的漏了一拍,第一次听他这么说。
刚领证时,她剃头担子一头热,宁焰可以说是对她是躲避且厌烦的。
再到后来,渐渐同桌而食,有了日常的相处交流,可宁焰的态度也是时冷时热。热烈时,缠着她要她照顾,明明算半个左撇子,却故意装作左手生疏的模样,她也并未戳破;冷淡时,只需三言两语便把她给拒之门外。
盛寒深吸一口气,稳定着微乱的心神,认真说道:
“那我们就暂时不离婚,相处一段时间再说。”
暂时,只是暂时,宁焰眼里的枯枝残叶更加破败,他唇边露出的字眼如同呜咽的风声,
“好。”
话及此,盛寒要拨开他的手。
宁焰捂的更紧了,他说:
“不能看,我哭了。”
盛寒眼前已经漆黑一片,有些哭笑不得,这不是明摆着的事么,还遮躲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宁焰终于承认了!
第14章
等到宁焰用一方丝帕将自己脸上的痕迹收拾好了,他才放开盛寒。
盛寒重见光亮,如今才发现这是一间放置道具的房间,摆了许多活动上余的椅子和杂物。
脖子上几点嫣红,锁骨上的朱砂痣也被嫣红覆盖。
宁焰脱下外套,让她穿着包裹着。
“现在怎么办,我总不能这样出去,外面都是媒体,狐狸见了,也非手撕了我。”
西装很大,在她身上盈余出许多空间,一看就是男性的。
“侧面有个专用通道,没有记者,我带你从那里走。”他的眼睛还是红的,但说出的话却能令人依赖。
宁氏集团是这场时尚活动赞助商之一,宁焰出席,专门备了一条幽静无人的进出通道。
“手机,衣服还有外套都还在他那里,我今晚还得飞回剧组 。”只穿这么条晚礼服,很不方便。
“我让周放去取。”
“狐狸不知道我和你结婚了,更不认识周放,不会把东西给他的。”
“他办法多着。”
也不知周放用了什么办法,把她的东西都要了过来,并且还提前停车等在了通道口处。
看着两人不再剑拔弩张,周放的嘴角简直要咧到耳后根去了。
车外是冬日的华敛城,残留着圣诞的装饰。
盛寒没再提起,关于以往的不愉快。
两人心里,都形成了一个暂时之约。
车驶向机场,盛寒半路打了个电话给狐狸,刚被接起,就是狐狸穿云裂石的声响,
“盛寒,我跟你说,我就一转眼的功夫,你的那袋衣服手机什么的就不见了!我发誓,我不是故意弄丢的,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居然有人敢当众偷东西,我祝他裤衩破裆,当街露鸟儿!”
前面的周放猛地打了个喷嚏。
盛寒捂着手机,幸好周放没听见。
狐狸自顾自地暴说一通,看了眼来电显示,猛然反应过来,
“诶?!你手机怎么在你手上,难不成不是被偷了?”
“我让人去拿的,”因为这事从没有过,怕狐狸疑神疑鬼,又接着道,“我自己去机场了。”
狐狸眯了下眼睛,眼珠子转了圈,
“以往都是我送你去,现在……说!跟谁走的?”
盛寒知道他就是个人精,偶尔犯二,大多数时候还是不好糊弄,硬着头皮平静地说:
“那人是多年不见的朋友,我没时间和他聚,对方就说送我去机场,顺便说会话。”
狐狸琢磨着,觉得不对劲,
“你和你那朋友在哪儿碰上的?领完奖下台时碰着了?这个活动的人基本上我人识大半,他是谁?就这么着急?东西你都不亲自来拿?”
一连串的疑问,得出一个肯定句,
“老实说,你跟宁焰走的吧。他是赞助商,我先前还见了他一眼,现在也不见了。”
因为之前热搜一事,盛寒同狐狸说过她和宁焰相识,但狐狸一直怀疑他俩的关系不纯。
盛寒无奈说是。
狐狸同盛寒相识多年,总觉得以她的脾性要孤老一生,如今,看破不戳破,只说道:
“行了行了,你自己注意分寸。”
*
一月份上旬,留镇取景完毕。
剧组又接连辗转去了许多地方。
最后几个长巷的景,是在湛风城取的。
湛风是一座海边小城,房屋鳞次栉比,有着许多蜿蜒曲折的小巷。
盛寒踏足的那一刻起,心里翻涌着回忆的浪涛。
好巧不巧的,剧组取景的长巷,高中的两年,她走过无数遍。
每一块墙砖,每一寸裂缝,墙隅下的每一株野草,那时,她都无比熟悉。
如今看来,也无甚细微变化。
她的手放在余晖斜洒的墙面,像是在以指丈量过去的回忆。
回忆里,有热烈如火、踔厉风发的宁焰,也有冷倔孤傲的她。
“盛寒姐,”小雅叫她,“姜导说开拍了。”
盛寒回到现实。
这场戏,是女主角祁星被一众跋扈的同学堵在巷内,冷嘲热讽、外加推搡踢打。
男主梁与月恰好经过,替她解围。
盛寒将那种被欺负时又倔强又害怕的情绪饰演的淋漓尽致。
梁与月出场,犹如天降,他本就是个混混,凶神恶煞的表情,不羁放纵的打扮,吓退了那些学生。
镜头定格,姜行满意地喊:“卡!很好,下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