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江怡还回想了差不多三秒的时间,再次确定自己没有网购什么东西,就把手机随手放在书桌前,继续翻看资料。
江怡晚上回到住处,想起这事时,还觉得颇为奇怪。
“怎么有人连快递地址都会写错,太粗心了吧!”江怡一边将下午查到的资料整理出来输入电脑,一边对视频另一边的姚远说道。
“是啊!可不是太粗心了,不仅连快递地址写错,连收件人的姓名和电话也写错了!”被指粗心的姚远凉凉道,想起下午接到快递员打过来的电话时,他那一瞬间的无奈,简直跟吃鱼被刺卡住了喉咙一般难受。
“你这一提醒,还真奇怪!”江怡一边在键盘上熟练的输入,一边漫不经心的回应道。
“有什么好奇怪的,那是我寄给你的礼物。”姚远不知是第多少次叹气,几乎是笃定的询问,“下午又去图书馆了?”
“啊!是啊!前几天注解的一份资料,我想了想,还是觉得自己理解得不够贴切。去图书馆翻了一下午资料,不仅解决了我的疑虑,还把前几次的一些小疑惑梳理通了。”说起下午图书馆的事情来,江怡满脸兴奋,看向姚远的眼神,仿佛是等着家长夸奖的幼儿园小童。
“嗯,真棒!”姚远面带微笑,专注的看着视频对面的江怡,内心的无奈和失落烟消云散。他喜欢的,不正是她自带光芒的坚定吗?他想要守护的,不就是她执着梦想的欢喜吗?
“也没有很棒啦!”姚远眼底的宠溺,让江怡脸色绯红,不好意思的挠头,想起下午的乌龙事来,“对不起啊,我只想到自己没有网购东西了。要不我给快递员打个电话,麻烦他明天再跑一趟?”
“不用,我让他把东西放在花店了,你明天过去拿一下。”姚远嘴角翘起,毫不掩饰内心的欢悦。这么多年,经历社会的打磨之后,她似乎没有任何的改变。就像家养的猫儿一般,还是会做出一些让人啼笑皆非的事来,完事后又觉得理亏,然后伸出小爪爪求饶,让人彻底生不起气来。
“嗯,我明天一早就去拿!”自觉做错事的江怡,异常的好说话,乖巧得让姚远的心都跟着柔软起来。
“好。”姚远也不打击女友的积极性,“中秋节,你有什么安排?”
“回家陪父母。”江怡起先有些莫名其妙,中秋是阖家团圆的日子,不回家还能干什么。待看到姚远有些期待的眼神,才反应过来,两个人下半年都工作繁忙,他应是想借假期的时间陪陪她,“中秋是提前说好回家过的,不能改。要不,咱们国庆一起?反正也没多久了。”
“也行,想去哪,我来安排。”姚远倒也不为难她,反倒想起之前林丽无意中说到的她被逼相亲一事,“对了,你看看什么时候合适,我去你家正式拜访,上回去你家,太急了。”
姚远不提,江怡差不多要把跟父母报备的事给忘了。这会反倒有些不知所措,当年的事,因年少处事不当遗留下的案底,让江家父母对姚远的印象变得极差,之后数次把姚远作为反面教材教训家里的小辈。与姚远复合之后,因为事情本身的尴尬,加上父母对异地婚恋的坚决反对态度,让江怡连一丝口风都不敢透露。
“算了,这事我来处理吧!你就好好想想要去哪里玩。”一看江怡的表情,姚远就什么都知道了,某人一定是瞒着父母在与他交往,看来他的身份见光还得自己多多努力。
既然姚远把事情揽了过去,江怡也就没心没肺的开始思考国庆的出游计划。
十月初其实不是个旅游的好时间,出游人多、消费涨价不说,就观景而言也不是最佳节点。南方的秋色尚不浓烈,北方的秋色却已进入尾声。
江怡去花店将快递拿了,是一个很小的盒子,便随手塞在包里。
课间与同事谈及,好些人建议去新疆,说是如果幸运,还能抓住秋天的尾巴。
“去禾木住两天,那地方舒服,风景也好。”
“去新疆看秋色,喀纳斯不容错过。”
“天池也可以去看看,如果遇上下雪,简直是人间仙境。”
……
去过的同事纷纷出主意,江怡一一用笔记下来,回到家,从包里掏钥匙时,触碰到那小小的盒子,才想起姚远寄来的礼物还没拆。
用小刀将包装划开,一个丝绒盒子被包裹在防震膜内。
这是首饰盒?江怡满心惊奇的将防震膜一层一层剪开。她从来不喜欢戴任何首饰,他不可能不知道。
盒子有点旧,看起来像是很多年前的物件。
江怡轻轻将盒子揭开,一枚戒指静静的躺在丝绒缎面上,素净的戒面、流线的设计,是非常耐看的类型。戒指旁,另一个戒指底座空荡荡的,显然盒中的这枚戒指是情侣对戒的其中一枚。
将纯银的戒指拿在手上仔细端详,戒指内侧的不平滑让江怡感觉指尖微磕。对着灯仔细查看,只见戒指内侧铭刻着姚远名字的首字母,旁边还刻着戒指的制作时间,那是五年前的春季。
把戒指细致的套在右手的中指上,据说那是最接近心脏的地方。戒指大小正合适,握手时虽有种不适的碍事感,江怡到底还是没有取下来。
五年前的戒指,他居然留了这么久!
他把自己的名字铭刻在戒指上,是希望她时时把他记在心上?他制作这枚戒指,是因为她曾经对感情的不确定?这枚推迟了五年才送出的戒指,是他给她的毕业承诺?
太多的猜想,让江怡鼻头发酸。
第24章 房子
江怡原本以为,中秋回家会被亲戚的各种关切念叨给包围,连续两天都在设想亲戚们可能的问话,并提前预演了种种可能的回答。谁知,一回家就被告知幺婶已怀孕待产。
“小怡啊!这是你幺叔的长子,可容不得丝毫闪失。”江家大姑谆谆教诲道,颇有点一锤定音的架势,“我跟你爸妈、叔婶的意思,是让你幺婶去C城的医院生产。毕竟是省城,医生的医术也高明,万一有什么事,也放心一点,你说是吗?”
江怡的幺叔,是江家叔辈中最不争气的一个,小时候江家奶奶为了让他念书,拿着烧火棍在后面追着打,结果不但没有实现‘棍棒下出孝子’的古话,反而使得他十几岁就愤而离家,外出打工。
年头到年尾,挣得还没花得多,每年过完年之后,还得江家奶奶打发他出去的路费。
直到江家爷爷奶奶都过世,再也没有可以依靠的人,幺叔才稍微收敛了些。四十多岁,才在家里亲戚的撮合下,娶了亲。
“是啊!小怡,都是一家人,能帮一点是一点。”江怡父亲跟着帮腔劝道,江怡母亲倒是一言不发。
“小怡啊!不是姑姑说你,你爷爷奶奶在的时候,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跟你幺叔。他们对你那么好,如今他们最盼望的孙子就要出世了,你能不尽心么?”见江怡没有点头答应,江家大姑上下嘴唇开开合合,话如连珠炮一样接连而来,“放心,你幺叔幺婶他们,也不会让你一个小辈出钱。你在C城不是租了房子么,让你幺叔、幺婶他们住你那,好歹省点房费。”
如果说此前江怡还在竭力忍耐,江家大姑的这段话一出口,江怡几乎是瞬间就像被点着的□□包一般,原地开炸。
“大姑,我敬你是长辈,不愿同你计较。但是,你知不知道,这世上最没有资格,借爷爷奶奶的名义对我提要求的人,就是你!”江怡红着眼睛直视江家大姑,“爷爷过世的时候,你在哪里?奶奶为什么过世的,你真当我一点都不知道吗?”
相比幺叔的不争气,最让江怡无法忍受的,是江家大姑总是装作没事人的样子把所有人都当傻子,不仅肆意的挥霍爷爷奶奶对子女的慈爱,而且爱对兄嫂弟妹的家事指手画脚。
江家爷爷是病逝的,为了逃避平摊医药费的可能,江家大姑连去医院看一次都没去,愣是直到爷爷过世第二天才回老家,如同前来奔丧的寻常亲戚一般,封了几百块钱的红包了事。
如果说江家爷爷的过世,江家大姑的做法只是不光彩。那么,江家奶奶的过世,江家大姑却是直接原因。
江家大姑说工作繁忙,没时间照顾几个小孩,要把江家奶奶接过去照顾外甥们。这本没什么大事,很多家庭都是让老人搭把手。但江家大姑,不仅不带江家奶奶到周围转转熟悉情况,也不给江家奶奶留电话号码,结果就是老人去给外甥买玩具的时候走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