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兰明歌(59)

作者:也稚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标签: 都市情缘 豪门世家 边缘恋歌 关键字:主角:裴辛夷,阮决明 ┃ 配角:周珏 “弗拉门戈(港译‘佛兰明歌’),一种被认为是西班牙文化符号的舞蹈,却从来不属于真正的西班牙文化。她诞生于西班牙南部干旱贫瘠的安达卢西亚平原,一朵绽放在边缘社会的市井之花,浸透了悲怆与苍凉。……弗拉门戈真正是一种带着镣铐的舞蹈。”裴家辛夷鲜少露面,神秘至无八卦可探,一向狠辣的娱记写到她也温柔三分。点击展开

他停了下来,在自己急促的喘息声中,听见她说:“阿魏。”像渴求的喟叹。

继续、继续——

不,停下来。

阿魏松开了陆英,尽力恢复冷静。她疑惑地看着他,眼角还有泪光,那是连日压抑在心的无法宣泄的痛。她问:“点解?”

“不行,陆英,你不是我女朋友……”阿魏说。

陆英低下头去,许久才“哦”了一声。她深呼吸,去另一张床上躺下,蜷缩起来背对他,冷冷说:“关灯。”

“陆英,我们不能这样。”

“关灯。”

-

第二天,自行车的轮胎漏气,他们不得不找另外的交通。假使自行车不出问题,他们也不可能一直骑行抵达西贡。

“坐巴士或者搭车。”陆英给了阿魏两个选择。

然后她又说:“或者你可以开车。”

实在是异想天开。

最后他们去城里的商场买了一身干净的衣裳,颜色艳丽,有着繁复的印花。陆英还买了顶草帽与墨镜——比冷饮店一杯柠檬汽水还便宜的货,看上去更像游客了。

他们在城里耽误了一天,找到了混上旅行巴士的办法。

陆英装成证件丢失了的法籍越南裔,与旅行社店员急切地讲着夹杂法文词汇的英语,恳请对方载他们去临近城市,表示可以付比市价更多的车费。旅行社敲了竹杠,开开心心送他们上了车。

“你很会骗人。”阿魏说。

陆英看着窗外,没有接腔。

-

第五天,穿越沿线的中部城市,他们来到顺化。

零星的游客走下旅行巴士,陆英与一位青年挥手道别,最后还比了个飞吻。

阿魏闷闷地说:“笑那么开心?”

陆英透过茶色墨镜斜睨他一眼,“关你乜事?”

“不关我事?”阿魏的语调变冷,“你天天在车上和陌生人吹水,吹一路,乜都讲,你不觉得危险?”

“我以为我们本来就在冒险。”陆英敛去最后一分笑意,嘴角撇下来。

阿魏蹙起眉头,似生气但更无奈,“陆英,你想我点算?”(怎么办)

“乜意思,你想我点算?”陆英忍着忍着,情绪忽然爆发,说,“我主动你不要,我自讨没趣,那就不玩咯!我找别人玩总可以?”

“玩,要怎么玩?”阿魏一下捏住陆英的下巴,神色冷峻地说,“夜夜要我亲你抱你,你也想和别人这样玩?”

“我……收声啦你!”陆英咬了咬唇,又气又急。

阿魏不想浪费时间争执,放低声说:“先去食饭?”

-

入夜,陆英闷在连风扇也没的旅馆房间里,翻来覆去无法安睡。

“热?”阿魏忽然出声。

陆英翻身坐起来,抹去额角的汗,说:“我去买冰。”

“我去。”

阿魏说完,听见陆英穿上拖鞋的声音,立即起身去拉住她,说:“讲了我去。”

陆英拂开他的手,说:“哦。”

阿魏拿了钱,嘱咐陆英锁门,轻快地走下楼梯。

正好看见有一个男人正好走出大门的背影,梳着油头,垂在身侧的手拨弄着打火机。

接着听见楼梯隔墙那边的前台小姐说:“最近出了什么事,北方的警察都来我们这里来调查了?”

另一位说:“他不是说了吗?找一个有北方口音的男孩,和一个不会说越南话的女孩。我们这儿哪有这样的客人?”

“诶……是不是三楼的客人,他们来的时候你不在这儿。”

“啊?那我去把警察叫回来看看。”

阿魏即刻跑回房间,唤陆英收拾行李,从窗户外的消防梯逃离。

这座阮朝古都对他们来说是陌生的,闯入餐馆的后厨,险些撞上驶来的车,推挤开彳亍而行的人,在狗吠声中,他们躲进了香江江畔房舍之间的背巷。

陆英与阿魏依偎在一起。她低声说:“我害怕。”

他抬手覆住她的手背,说:“有我在。”

“我不要和别人玩。我不要玩。”陆英说,“我只要你。”

“陆英……”

“阿魏,不要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我没有生你的气,是你在生我的气。”

情绪堆积在一起,陆英理不清了,不知怎的很想哭。但她哭不出来了,有什么渐渐堵住了情绪的出口,再也找不到表达的方式。

“我不是在生气!”她这样说,听起来其实还是生气。

她做了个深呼吸,直勾勾地看着他,说:“我不知道,我好像就只有你了。我很不安,我想……我不知道,我想把你变成我的。”

充斥着铁锈气味的车厢里,阿魏用很轻的声音说:“好。”

或许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一件事。

-

天还没亮,他们离开顺化,不再沿海岸线,而是直接往西贡的方向走。有人紧随,下车时的一瞥、餐厅角落的位置、旅馆窗户外,他们每次成功甩掉,不久又会发现。

陆英看见了。偶尔是一位,偶尔是两位,绝不是阿魏所说的警察。

是良叔他们的人。

第八天清晨,陆英看着天花板,说:“再这样下去他们会找到我们的。”

阿魏没有接腔。他决定在所停留的小镇多待一天,说得买一些必需品。

陆英留在房间,门被阿魏从外面上了锁。

墙上扑了灰的挂钟分钟“一嗒一嗒”地转动,时针指向两点。

阿魏还没有回来。

陆英待不下去了,用台灯底座砸坏简易的锁,走出房间。

阳光灿烂,天蓝得像一湾海峡,南方雨季的天气很难有这样的好天气。

陆英站在通往门厅的楼道口,看见发黄的透明胶质挡风帘,门两旁的绿植盆栽,红的斑驳的门框,暗红的脏兮兮的地毯。

看见马路牙子上一辆车开过,然后看见对街的店走出两位抹油头的男人。半空中忽然溅起一道血迹,像巨大钢笔甩出的猩红色的墨。

“阿魏!”陆英跑下楼梯,险些踏空。

阿魏手握刀柄,刀尖滴血。他转过身来,含着笑说:“我说到做到,不会骗你。”

仿佛天地在一刹那昏暗下来。

她隐约感觉到有什么被她毁灭了。

-

深夜,警笛声响起又消失。公路旁的芦苇丛黑黢黢的,只有蝈蝈在叫。

“他们看不见我们。”阿魏抱着陆英,蜷缩在芦苇丛里。

陆英双手蒙住脸,她以为会自己崩溃大哭,却只是在平缓呼吸后冷静地说:“点解这么做?”

“甩不掉他们,只有这么做。”

“不怕坐监?他们是警——”

“不是。”

陆英怔愣住了,他发现什么了?

阿魏接着说:“这两个应该是班长找来的,来找我的。”

陆英并没有感到放松,反而觉得失落。她其实想要告诉他一切,出发之前就想要说,但……她害怕被他发现一切都是欺骗。

要怎么告诉他?

愧疚占据了她的心,愈想愈煎熬。

过了会儿,陆英转过身去,问:“你想和我接吻吗?”

“陆英?”阿魏几乎快要控制不住去触碰她,但还是克制着。

陆英半撑起身,散落的长发垂下来,“你那天说的‘好’。”

“……我不想你后悔。”

陆英点头,什么也没说,半跪在他身侧。她顿了顿,决绝地把手搭在他的裤腰纽扣上。

阿魏一下握住了她的手,“你想做乜啊?”

“不好吗?我以为男人都喜欢这样。”

“点解?”

陆英不愿去看阿魏的眼睛,但阿魏坐了起来,捏住她的下颌,迫使她看他。他愠怒地说:“啊?你讲啊!”

“我想要这么做,得唔得?我钟意你,得唔得?”

不等回应,陆英摆脱钳制,只管解开纽扣与拉链,然后低下头去。

像画片上的那样做,像吃一整个苹果,打开,深入。

像向它告解罪恶,用最虔诚的姿态。

在被温暖裹住的那一瞬间,阿魏整个人就完全僵住了,是躯壳僵住,而躯壳里有千万个灵魂在叫喊、在敲打。

是想象完全无法比拟的,真实。

陆英重复着深入浅出,不小心勾了一下舌尖,发现阿魏握紧了一撮芦苇的根,她意识到什么,开始探索。

阿魏拽起她的发根,猛地翻过身去,撑在上面。

“把我变成你的?”他看着她,如渴血的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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