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兰明歌(130)

作者:也稚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标签: 都市情缘 豪门世家 边缘恋歌 关键字:主角:裴辛夷,阮决明 ┃ 配角:周珏 “弗拉门戈(港译‘佛兰明歌’),一种被认为是西班牙文化符号的舞蹈,却从来不属于真正的西班牙文化。她诞生于西班牙南部干旱贫瘠的安达卢西亚平原,一朵绽放在边缘社会的市井之花,浸透了悲怆与苍凉。……弗拉门戈真正是一种带着镣铐的舞蹈。”裴家辛夷鲜少露面,神秘至无八卦可探,一向狠辣的娱记写到她也温柔三分。点击展开

层层被单之间,忽然出现了一位青年的身影。

南星匍匐在地上,身前架着一把狙击-枪。瞄准镜里,街巷斜对面的宅邸打开。穿着随意的男人走了出来,接着老人也走了出来。

他们说了些什么,点头颔首。男人钻进了候在一边的一辆普通日产车的后座。老人注视着车远去,正要转身进门,似乎感觉到什么,回头看了一眼。

南星平息静气,压下枪口,倏地扣下扳机。

枪声响起,迟半拍反应过来的马仔推开大门,失声尖叫道:“良叔!”

宅子里,围坐在客厅里的家族大佬们也听到了枪声。他们惊惧不定地起身,欲往外走又胆怯地退后。他们摸出枪,或逮住马仔护在身边。

他们吵嚷起来,互相指责,说出几十年没道出的难听的话。没再听到动静,他们又静了下来,推挤着想要窜逃而去。

回廊的阴影处,向来目光呆滞的裴安华忽地变了个人似的,神色镇定。他身上绑着密实的弹药包,一步步往客厅走去。

刹那间,轰声巨响。

地动山摇,宅邸爆裂开瓦片与碎石,浸于熊熊火光之中。

再感觉不到任何疼痛,裴安华阖上了眼睛。

阿爸,再见。

如果有来世,让我们成为平凡的人吧,没有充斥血腥的阴谋。

作者有话要说:[24]捏他(玩梗)《教父》三部曲(前文提过的科波拉导演的作品)中传位的名场面。新一代教父继位,家族里的人会上前行吻手礼,并道一声,“Godfather.”

第81章

天蒙蒙亮,狂风大雨拍打窗棂,犹如死灵的哭嚎。

床头柜上的台灯闪烁两下,彻底暗了下去。

阮决明猛地睁开了眼睛。

下一瞬,急促地叩门声响起,女佣说:“佛爷,孩子们害怕,想过来和你睡。”

阮决明起身去开门,看见被女佣护在两边的小孩们。裴安菀紧抿着唇,而裴安逡睫毛上挂着泪珠,显然被这恶劣天气给吓哭了。

阮决明一边安慰着,一边牵着他们回到床边。在女佣离开之际,他说:“拿两杯热牛奶过来。”

门虚掩上,裴安菀抱着阮决明的手臂,说:“爹地,我……”

裴安逡接腔说:“我们想妈咪。”

阮决明哑然,捋着他细软的头发说:“快了,我和你们保证。等爹地处理好一些事,我们和妈咪就再也不会分开。”

两个小孩喝了牛奶,阮决明哄他们躺下,随手抽出柜子里的《巴黎圣母院》,以低沉平缓的声音念着。念到第二十四页,他们睡着了。

阮决明留了一盏灯,来到房间外吸烟。

眼下这一切来快了,如飓风,可飓风还有登陆预警,他有什么呢?

只有虚无的权杖。

父亲卧病在床,他成了所谓的话事人。无需顾忌谁,过问谁,他终于可以对裴怀良出手。他选择了谨慎的方式,让南星一人去暗杀。如果不顺利,还有一车的人。

可他们似乎多此一举了,裴安华竟炸掉了宅邸,轰动河内乃至整个北方。

当时聚在客厅里的大佬无一幸免,各自的亲属认领残破的遗体,哭得泣不成声。亲属们怨不了故去的人,只能控诉阮决明,说都是他不足以服众,才闹出这样的事来。

裴怀良召众人聚首,的确是在商量怎么对付他。

谁也想不到痴傻的裴安华会干出这样的事。

仅能推度,裴安华可能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不惜以此来阻止事情的发生。

阮决明在房间角落的沙发上坐了一宿,还未等来南星详实的调查,先听到了女佣的啜泣。

阮商陆过世了。

阮决明命人暂时不要发出讣告,封锁了宅院的消息。

南星风尘仆仆地回来,看到窝在阮决明怀中的娇小的女人,无需过问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察觉到轻抚背部的手放缓,阮法夏拭去眼角的泪痕,转过身去。

“阿星。”

阮法夏的声音好轻好轻,南星打小就没听过她用这种声音说话。他心口很闷,一句宽慰的话也说不出来。

阮决明对阮法夏说:“你先回房间,我和阿星有事要商量。”

阮法夏一瞬间又变回了坚韧不可摧的样子,不容辩驳地说:“南星在河内查到什么,我有权知道。”

沉默半晌,阮决明点燃一支烟,“阿星,就在这里说吧。”

南星缓缓吸了口气,道出调查结果。当时在裴怀良宅邸里的人确实无人幸免于难,但有一位男人提前坐车离开了。男人是一位中将的侄子,借着背景关系在河内做掮客。而这位中将,是与阮商陆关系密切的一位中将的对头。

裴怀良知道自己没有退路了,给男人相关情报,让政府-武装一举围剿村寨。当前局势稳定,政府不再需要他们这样的家族势力,迟早要清除干净。既然有人出钱出情报,没理由不提前行动。

召众人聚头只是幌子,裴怀良想彻底毁了整个家族。

阮法夏忽然笑了一声,又蹙眉说:“很好,阿星,这下我不仅没有爸爸了,还没有家了。看看你们做了些什么,搞成这个样子!”

“我……”南星不知如何是好。

阮法夏一顿,冷静而坚决地说:“二哥,我要回缅甸去了,有机会的话再见吧。”

南星惊诧地说:“你怎么可以!”

阮法夏没有理会他,深深地看着阮决明说:“你记不记得我小时候和你说的话?你说你不会忘的,可我想你还是忘记了。……二哥,以前你没做到你的承诺,现在我也只能自私地只顾自己。”

阮法夏说完,快步离开了房间。

过了一会儿,南星回过神来,问:“承诺的什么?”

阮决明不语。

*

静默着,静默着,狂风暴雨终于卷席港岛。

“……不能出海?不行,我今天必须走!”曾念忙乱地收拾行李,电话还夹在肩膀与耳朵之间。

轰然的雷声之中,一阵电钻的声音响起,公寓的门被蛮横地撬开。

曾念顾不上电话,拎着行李快步走到玄关,不出预料地看见一群吊儿郎当的青年,而何云秋就站在他们身后。

“这么晚了,还要去哪里啊?”何云秋拨开左右的人,扫了行李箱一眼,冷笑说,“还带这么多东西,也不找人帮忙。”

曾念往后退了一小步,警惕地说:“你想做乜啊?”

“我不好过,谁都别想好过!从前受的气,今日就奉还给你!”

何云秋招了招手,青年们立即朝曾念扑去。曾念仓皇地丢下行李,就往回廊深处逃窜。刚打开转角一个房间的门,她的头发就被揪住了,而后拳打脚踢如雨点般落在了身上。

这帮青年是裴安胥那不成器的舅舅店里的伙计,舅舅这么多年没少为何云秋干这些事。

曾念被打得头破血流,这位舅舅得知后,连忙叫了救护车。他帮何云秋是为了邀功捞好处,可不想搞出人命。

裴安胥自然也接到舅舅事后懊恼的电话,他一口气提上来,险些心梗。他还是担心媒体捕风捉影,对母亲不利,又知会了三姊。

一如往常,裴安儿漠然地说:“这个时候还管小报怎么写咩?一堆事等着我处理,冇空打点狗仔。你真想当个孝子,就带安霓去国外安静一阵。至于阿妈,冇人劝得动了。”

*

莱州的雨却是停了,山野似乎回归了宁静。

葬礼这几天,晚上小孩们都睡在阮决明的房间。有一晚裴安逡半夜醒来,看见父亲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个黑匣子。裴安逡隐约感觉到,父亲在考虑一个艰难的决定。

下葬后的当晚,阮法夏和一群马仔离开了村寨。

一位青年急冲冲来找南星,却不是为了这件事。他说:“星哥,快去马场看看!”

马舍里,即将生产的红棕色的马儿倒在被血色浸染的干草堆上。血泊中还有一枚鸽子蛋大小的粉色钻戒。

阮决明怔然片刻,忽然对南星说:“夏妹小时候问我会不会像大哥一样和陌生的女人结婚。我说我不会的,你也不会的。后来老爹给她定了亲事,我没有反对一句。”

他往前走了一步,又停了下来,“阿星,你知道什么吗?我以为只要不择手段,总有一天可以保护爱的人,可以拥有想过的生活。我说服自己,为了好的结果,做许多错事也没关系。可是错了就是错了,没人给你赎罪的机会,老天不会放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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