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兰明歌(104)
“Daph?你在不在?”向奕晋的声音传来。
阮决明闭了闭眼睛,在裴辛夷耳畔说:“谁?”
裴辛夷咬着唇不发声。
“门怎么锁住了?”向奕晋发现客房的门打不开,走到裴辛夷的房间门口,拧门把手,依旧拧不开。
他敲了敲门,“Daph,你在休息咩?我有个重要的资料找不到了。”
无人回应,他退后两步,而后左右走动一阵。
听着脚步声远了些,阮决明接着问:“谁有你家的钥匙?”
裴辛夷以蚊子似地声音说:“他们昨日来家里玩——”
再明显不过的谎话,他用力一顶,她险些出声。
“你和别人同居?”他气极反笑,“你们做了?”
“我怎么……”她咬了咬下唇,“我怎么可能让别人看我的疤啊。”
脚步声再次靠近,向奕晋用力敲门,“你的包还在楼下,你在对不对?”
阮决明扣住裴辛夷的五指,循序渐进地顶着。忽地,一下撞到底。
向奕晋似乎听见什么响动,犹疑地问:“Daphne,醒了?”
阮决明衔着裴辛夷的耳廓,低声说:“让他滚。”
作者有话要说:[22]长角的羊:山羊是撒旦及其他西方恶魔的形象之一。此处用“通-奸”是指背叛上帝。
第67章 (二更)
“不讲?那要不要让他看?”
裴辛夷的下巴被捏住,粗砺的茧摩挲着下唇。她去咬,起伏却也被揉捏住。她拼命抑制住声音。
“奇怪。”门外的人说着,挪动几步。电话铃声作响,他接听,欣喜地说,“……找到了?我立马去机场。……冇嘢。好。”
向奕晋快步走下楼梯,穿过客厅的时候,再次瞥见了沙发上的古驰小牛皮竹节包,还有茶几上的一杯咖啡,满是烟蒂的烟灰缸,有两支烟掉在了烟灰缸外,似乎烧到尾熄灭的。
怎么看怎么奇怪,可他没有继续思索的时间,快步离开了公寓。
门关拢的下一秒,女人的声音断断续续从二楼传出。
指腹上薄薄的汗在门上划出痕迹。
“裴辛夷,你好捻巴闭。你算老几?我刁你,刁死你啊!”
下流话不绝于耳,动作愈发凶狠。裴辛夷忍着,打颤还是受着。
“不行了?求我啊,讲你错了……”
半晌,裴辛夷只挤出一句话,“不要射在里面。”
阮决明哼笑道:“刁那妈!我偏要,最好怀上,再生下来。”
毫无预兆地,泪水自眼角滑落,裴辛夷闭上眼睛,“你怎么可以这样讲。”
不知哪里又刺激到他,他猛地推出来,拖拽着她的肩膀,一下将她推到在被单上。他扯下衬衫,将她的双手往上抬,迅速捆住。他欺上去,直接抵拢。席梦思床垫陷下去,回弹些许。她找不到任何的着力点,仅能看见摇晃的天花板。
“哭?他走了很伤心?”阮决明看着裴辛夷眼角的泪花,冷笑说,“还有脸哭,我让你哭个够。”
他真是很有耐心,如此说着还用技巧使得她沦陷。她眸眼迷离,眼尾泛红,好不迷惑人。他掐住她的脸,指环快要给她压出酒窝,“冇看到你这样子,他应该很遗憾。”
“哭啊!”
裴辛夷艰难地别过脸去,“你知不知道……只有软弱的男人才会以身体羞辱打压女人。”
“羞辱?”阮决明的眼神变得阴鸷,“冇错,我软弱,才会一而再再而三让你骗我。”
“我冇啊!我——”
枕头压上来,她说不出话了,渐渐地连呼吸也变得吃力。混沌之中,肢体碰撞的感觉被放大。他们离得着样近,却又那样远。在欲-望与清醒之间踯躅,她想彻底消失。
几乎要窒息的时候,她全力攥紧了被单,他亦扣住了她的腰。感觉到被填满,忽又轻盈。他退出去,而她在怔愣几秒之后,立即侧身蜷缩起来,身体还有轻微的痉挛。
阮决明下去了,拿起床头柜上的布艺抽纸盒,丢到她身上。她的背弓着,脊柱中央的骨节突出来,一颗连一颗,像丝上的纽扣。乌黑的长发盖住她的脸,看不清表情。就像一个被凌-辱了的无辜女人。
房间里很安静。
阮决明感到索然无味,甚至因此失语。他打开门锁,走出房间,按公寓一般的布局习惯找到浴室。
干区的盥洗池上陈列着许许多多女士护肤品、化妆品,镜子旁边的黄铜杯挂钩上悬着一个玻璃杯,一把牙刷。
阮决明看见了镜子里的自己,额上布满汗珠,滴到睫毛上,好似哭过。他又想起了她要哭不哭,咬着唇隐忍的样子。
谁是混蛋?
他一一摘下戒指与腕表。不经意瞧见左侧的壁柜门没关严实,没有一点儿好奇或者说怀疑,他只是下意识打开。
里面堆着牙刷、杯子、浴巾、刮胡刀、男士护肤品。
很好。
阮决明砰地摔上柜门,双手撑在盥洗池的大理石台面上。他垂着头,冷静片刻,没有返回卧室,而是走进湿区,站在花洒下,拧开了水龙头。
任水流冲刷这副背负血腥与罪恶的躯体,他闭上了眼睛。
蝴蝶纷涌的山谷里,少女回眸,唤道:“阿魏。”
*
不晓得躺了多久,裴辛夷撑着一侧坐起来。她从衣架上取下丝绵睡袍裹上,扶着墙往外走。
在走廊上和裹着浴巾的阮决明撞了正着,他的发稍还在滴水,宽阔平直的肩膀和手臂肌肉线条被水珠赋予了光泽,腹肌很紧致,看上去有巧克力那么脆。
还有心思欣赏他的身体,她觉得自己还不算太崩溃。
相顾无言,裴辛夷从他身旁走过,却被他拉住了前臂。
“给你二十分钟,我们谈一谈。”他说罢,甩开了她的手,像碰了什么禁忌一般,还搓了搓指腹。
裴辛夷默然地进去浴室,一眼看见盥洗池的池槽被向奕晋那堆东西填满了。
她该谢天谢地,他没有打砸什么,也没有一把火烧了这套公寓。
她拿上洁面乳,去了另一间不常用的客房的浴室。
温热的水淋下来,裴辛夷陷入了思考。事已至此,他总会知道订婚的消息。不如她先讲,或许还能稍稍平息他的怒意。
可她为什么会产生负罪感?她和他没有任何名义上的关系,都算不上背叛。何况,他在莱州也有女仔,那么亲密。怎么也该是她先生气,当时她可没有指责他。
也不全然,当时他又没讲钟意她,现在不一样。她这么做总还是有些对不起他。
她数起对面白瓷砖墙壁中间那一道深蓝色的瓷砖。
一,讲。二,不讲。三,讲……
洗漱之后,不知是为了逃避而拖延时间还是什么,裴辛夷难得拿起了吹风。发稍还很湿润,她却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钻戒还在鱼缸里。
但愿他不会细致地将公寓翻个遍。
她关了吹风,拢着睡袍的前襟,轻手轻脚地下楼。客厅里没有他的身影。按照他的习惯,或许此刻正坐在床边吸烟。
她猫着腰,像小偷似地走去玄关,盯住鱼缸找里面的戒指。
“你在找这个?”右边冷不丁传来声音。
裴辛夷一顿,缓缓看过去。穿戴整齐的阮决明从厨房走了出来,手里端着半杯放了冰球的威士忌。
“乜嘢……?”裴辛夷勉强笑笑。
阮决明另一只手从裤兜里伸出来,指尖捏着一枚钻戒。
他笑了下,往沙发那边走去,学着她的腔调说:“坐啊。”
刹那间,裴辛夷想要逃跑。她盯住门,又听他说:“你能跑到哪里去?我私人飞机申请专线过来,不多带些人岂不很浪费。”
裴辛夷无言,只得去沙发上坐下。
他们隔着茶几,面对面,有几分谈判的意味。
阮决明将钻戒随意掷到茶几上,如同扔一颗不起眼的玻璃珠,他淡漠地说:“这样的钻戒你也收?裴辛夷,我不知道原来你这么廉价。”
裴辛夷找到混淆视线的词句,反驳说:“不是自认‘女性主义’,讨厌我把女人当物品。你讲这句话,不也把我当物品?”
“是。”阮决明双手交握,看着她的眼睛说,“因为你把自己当成商品,感情可以计量,婚姻也是交易。”
“没有要结婚。”
“管你是男女朋友,还是订婚结婚,一样的。”阮决明自嘲地笑了下,“我看到船务公司报道,就觉得冇那么简单。但我冇想到你竟然用这样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