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儿吧？”我问他。
他揉了一下脸，“没事儿，不至于这点抗揍能力都没有，只是总感到寒心。”
“这种泼皮无赖有什么好寒心的？”我说道，“不过你还是要小心一点，万一他真的去你们单位找你们领导闹，恐怕对你影响不好。”
张三摇摇头，叹了一口气，说道，“这倒是不怕，我光明磊落，我的领导也不至于因为这种没有踪影的事情就把我怎么样，我只是感到寒心，最近，经常能遇到这种事情，我们用尽全力去保护受害人的利益，可受害人却根本不理解我们的工作，他们总认为我们是警察，我们就是没有道理的为他们服务的，事实上我们的确也是这么做的，可即使是这样，一旦有什么事情没有合他们的心意，他们便立刻开始无理取闹，并且以我们是警察对我们进行威胁，好像警察这个职位，在他们看来，并不是一个值得他们尊敬的职位，反而是我们的软肋，他们可以抓住肆意妄为。而不是因为这个特殊的身份，可以得到他们的理解。”
我抽着烟，默默的点了点头，张三说的这种人，现实生活中，我也见过不少。
“有的时候，就比如说最近这段时间吧，我们一直在没日没夜的调查那个杀人犯，好几天都没有办法合眼，我们的好多同事的工作常态都是这样，但我们从不抱怨，因为我们始终觉得，我们是在做一件神圣而光荣的事情，我们是在保护这座城市，保护那些我们不认识的人们，这是我们的动力，但有的时候，见到这样的人，我真的会心寒，难道我们拼尽全力，没日没夜的，保护着的，就是这么一帮人？”张三说到这儿微微蹙眉，看起来有些痛苦。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兄弟，别这样，一样米养百样人，什么时候，什么年代，都会有这样的杂碎，但他们毕竟是少数，大多数人，还是善良的，温暖的，他们对你们心怀感激，由衷的感谢，我想，这样的人，你也应该见过不少吧？所以啊，别灰心，我觉得，你的工作是神圣的，你是我们几个的骄傲。”
张三点了点头，掐了烟，勉强的笑了一下，“我没事儿，我就是心情不好，发发牢骚，不过我这事儿都是小事儿，你的事儿才是大事。”
“没关系，你不是说要替我去敲打敲打那罗恒的嘛，再说，我觉得最近这段时间，他也未必敢再胡来。”
张三说道，“不，这只是一方面，我说的是另一方面。”
我一愣，“哪方面？”
“羽灵。”张三说道，“羽灵，你打算怎么办？”
……
第970章 万一她回来了呢
我一时间没有明白张三的意思，有些糊涂的问道，“什么怎么办？哦，你是说照顾她啊，贾总确实委托我照顾她，而且，就算贾总不委托我，我也有义务照顾她，毕竟，她受伤完全是因为我。不过，你刚才也看到了，她家里那些人，我也没有办法，我看，明天我再过来一趟吧，等羽灵醒来，我想，应该能好一些。”
“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张三说道，“我的意思是，羽灵她这样为你，你应该明白她对你的心意吧？”
我一愣，回想刚才，好像没有跟张三说过今天羽灵在车上对我说的那些话，他是怎么知道的？
“羽灵……跟你说过什么？”我疑惑的问道。
“当然没有，”张三说道，“我和她之间又没有什么交集，见过几面，也都是因为你的原因，她能对我说什么呢，而且，还是这种事。我只是判断而已，之前有一次喝酒的时候，你记不记得，我就跟你说过，这姑娘喜欢你。”
我摇摇头，“我没什么印象。”
“唉。”张三叹了一口气，“亏你还谈过这么多恋爱，而且还都轰轰烈烈的，搞了半天，你是真的不了解女人啊。就羽灵，我第一次和你们俩相处的时候，从她看你的眼神里就能看得出来，她喜欢你，而且不是一般的喜欢，当然，我也看得出来，大概是因为陆雅婷的缘故，她在努力的克制这份喜欢，而且我觉得，以她的性格，只要陆雅婷还在，她大概也不会把这事儿说出来，但我觉得，你应该有这个感觉啊。”
“我又不是傻子，我当然有感觉。”我深深的抽了一口烟，将烟雾吐到夜空中，怅然的说道，“可是，我确实没有想到，她对我会有那么深的感情，说心里话，我真的有点震惊。”
我一面抽着烟，一面将今天下午，在贸易巷，在那么千钧一发的危险关头，羽灵对我说的话，都毫无保留的告诉了张三。
“我一直都有感觉，可我只是觉得，大概是因为，羽灵这姑娘，本来就性格冷淡，身边没有什么朋友，她之所以对我有那种感觉，大概是因为，我是她为数不多的朋友，而且，在她父亲离开的时候，我陪在她身边，也许是因为这些，让她对我产生了某种依恋和精神上的寄托，我从来没有把这个理解为那种感情，但经过今天，我发现完全不是。”我喃喃的说道。
“这我还真没有想到，羽灵居然在那种情况下跟你说这些话，可见她是真的喜欢你，如果不到一种程度，她绝对做不出在那种极限的时间里，为你挡刀。你可能不懂，很多时候，我们的大脑反应时间是有限的，尤其在面对危险的时候，我们没有太多时间做出理性的判断，所有的行为都是发自本能的。”张三说道，“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就是说，她对你的感情，早已经成为了她心里的一种本能。”
我点头表示认同，确实是这样的，就在那个凶徒刺向我的时候，连我自己都来不及反应，羽灵却能忽然迸发出力量来，将我推开，这确实是人本能的反应。
“所以啊，我才问你打算怎么办。”张三说道。
我一愣，一时间沉默了，因为，我确实还没有想好该怎么面对羽灵这份感情。
若是之前，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也就罢了，但现在，一切完全不同了，不仅仅是这层窗户纸被捅破了，更重要的是，她为了受了伤，险些丧了命，这些让这份感情越发的沉重，我确实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了。
“想听听我的意见么？”张三问道。
“你说。”
“我觉得，无论从哪个角度去考虑，你都应该去接受这份感情。”张三说道。
“为什么？”
“这还用问为什么么？”张三说道，“你们很般配啊，羽灵这姑娘不好么？不漂亮么？我觉得她应该是我们周围我们所认识的姑娘里最漂亮的那个了吧？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人家对你好啊，有些人，恐怕一辈子都遇不到一个愿意为自己牺牲生命的女人吧？就冲这一点，是个男人，就应该无条件的接受这份感情。还有啊，秦政，你也老大不小了，你说，咱们哥几个，现在我们几个都结婚了，马宁虽然还没有办，但也差不多了，就差你了，并不是说到了年纪就要结婚，这不是催婚，我只是觉得，我们不再年轻了，也过了为感情搁浅自己的年纪了，感情不再是我们生活中最重要的东西，我们肩上也该承担更多的东西，比如事业，家庭，父母老了，我们也该成家了。而现在，有这么一个完美的姑娘，一段完美的感情放在你面前，你难道不应该珍惜么？”
张三说了一大段，而且句句在理，我听了以后，一时间无言以对。
“我明白，张三，这些我都明白，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总是……”
“我知道你会这么说，你也知道为什么，不就是因为你还放不下陆雅婷么？”张三说道。
我顿了片刻，点了点头，默认了。
“秦政，你得接受现实。”张三说道，“雅婷她确实是个好姑娘，她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就劝你离开美姨，好好珍惜人家，可是现在，我要劝你，放下雅婷，珍惜羽灵。因为现在，羽灵才是你最好的选择。”
我苦笑一下，“我并没有什么可选择的，我只是觉得，我不知道怎么说，羽灵是很好，我也知道我该接受这份感情，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觉得现在我还没有办法完全放下一切去接受。”
“我明白，这需要时间，我相信，羽灵也可以给你时间，她了解你和陆雅婷的一切，也明白你这个人，所以，我想她能够理解，我想她会给你时间调整的，但你也应该给羽灵承诺。”张三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