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草他是白月光[校园](74)

叶临安是最后一个从教学楼里出来的, 操场上,段月正极力控制秩序,双眼通红。

大地渐渐停止抖动, 似是近在眼前的“魔王”转身离去。

捡了一条命,同学们多半面色惨白,教职工亦是惊魂未定,人群深处,萧界搂着他瑟瑟发抖的小女友发出吐字清晰的一声:“Fuck!!”

“妈,我没事,你呢……好,没事就好,别担心……”段月挂掉电话,将手机递给旁边的叶临安:“你也给林阿姨报个平安吧。”

陆陆续续,有手机的人们全部掏出手机,相互传递出一条条令人心安的消息。

段月仰头,正好看见对面办公楼上挂着的大钟,秒针已经停止了走动,时间定格在2点28分……

那一天,很多人的生命也定格在了下午2点28分……

**

5.12汶川特大地震,国之殇。

离得千里的振云都有震感,难以想象当地的惨烈。

林慧生看着新闻,抹干眼泪毅然报名参加了支援汶川的医疗队;段明祥组织了秋山公司捐赠的一批爱心物资,亲自带队往汶川而去。

照顾段月的任务,就全部落在了叶临安的身上。

国殇之下,夜似乎都冰凉了几分。

沉沉的黑云飘在城市上空不散,城市里少了许多欢声笑语。天尽头处,大山隐隐约约,也在呜咽。

叶临安做好了饭,回过身段月已经不在,他找了几圈,才发现她正坐在阳台的地上。

“吃饭了。”

“没胃口。”

他转身回去把饭菜放到烤箱里保温,之后坐在了段月身边。

他刚坐下,就被段月紧紧抱住,她的头沉沉靠在了他的肩上。

段月在发抖,身体也很凉。

叶临安不说话,任凭她靠着自己。抬眼,没有星空的夜,是说不尽的寂寞萧瑟。

“1995年1月17日,神户,7.8级……”一点点星光渐渐浮现在段月眼中,她的声音也在颤抖:“爸爸和哥哥在那儿,妈妈打了无数个电话都联系不上。我躲在被子里哭,我怕他们不在了,这个世界上就少了两个亲人。那天,我把自己所有的玩具都放在了哥哥的床上,我发誓我再也不和他抢变形金刚了,也不故意告假状说他欺负我,也不让妈妈打他了……”

叶临安的手指穿入了她披散而下的头发里,轻轻揉了揉她。

“妈妈来了,她抱住我叫我别哭,可是我看见她明明自己也哭了。”段月哽咽了一下:“那是我迄今为止唯一一次看见妈妈的眼泪,她肯定比我还痛苦吧。”

“都过去了。”

两人相依偎着,沉默了一阵。叶临安的温暖也顺着血脉一点点传到了段月的身上。

天又黑了一层,夜又静了一刻。

“啪。”对面一扇窗户一瞬间黑暗,就像人们顷刻停下的人生。

沙哑的声音传来:“临安酱,人的生命真的是太脆弱了,也许在未来的某一天里,我也会忽然离开。”

“你乱说什么!”叶临安浑身一震,将段月从身上扯下。

他看着她,目光染上了夜的黑沉。

没有一丝风,潮湿沉闷的空气凝滞在两人间,他们呼吸交融。

叶临安本以为段月从小生活在日本,地震海啸犹如家常便饭。地震刚来的时候,也是她第一个发现,并及其专业地组织大家的逃生。

直到现在,叶临安才知道,她也是害怕的,在灾难面前,她所有的坚强都是伪装。

如果自己能早点体会到她的恐惧,她这几日会不会早一些走出低沉。

千言万语也好,海誓山盟也好,叶临安看着那双比夜还黑的眸子,喉头哽咽。

他说,郑重又决绝:“你不在了这儿了,我也不会在这儿了。”

“你在说什么?”他的郑重,他的话语吓得段月一愣,她看着眼前这个刚满18岁的少年,恍惚间好像老了许多一样。

他没有再重复,五指穿过段月的指缝,紧紧握着。

他们的手心很快生了一层黏腻的汗,让他们贴得更紧了。

“我不知道这儿没有你,我还怎么活下去。”他说:“我不敢去想。”

心口涌上一股情绪,段月说不清是甜蜜还是哀伤,总觉得被叶临安的言语打翻了五味瓶,想哭又想笑。

她毫不犹豫地说:“如果临安酱不在了,我也不会一个人留在……”

“住口!”

段月一噎,这人怎么变脸这么快。

他的声音很急:“我不在了你就把我忘掉,活下去,喜欢别人。”

他说完这句,段月的眼前似乎出现了一张不平等跳跃,对面的“列强”叶临安正逼迫着她往协议上签字。

“为什么?”她反问:“我不在了你会随我离去,而你不在了我却要去喜欢别人,凭什么!”

“凭我霸道不讲理。”

“……”

段月甩开他的手,对他这个忽然而来的臭脾气也见怪不怪的样子,她扭身到一边:“算了,本小姐不和你计较。”

高一时他忽然的打架,到后来他对方哲毫无道理的出手,还有刚才……她至今都没搞懂,叶临安这个人,是怎么做到在“白月光”与“黑魔鬼”之间来回无缝切换的。

一秒不到,“黑魔鬼”秒切回“白月光”,比川剧的变脸还快。

“吃饭吧,都要凉了。”他说,然后拉起她往家里走去。

段月气鼓鼓,肩膀一耸就把他的手甩开了,站在原地一语不发地看着他。

少年没有回头,手扶着阳台的推拉门,背影高大又孤独。

看来,他也知道自己惹她生气了,现在心里也不知道在盘算些什么。

段月说:“叶临安,你别指望丢下我,你不在了我肯定会随你而去。从客观事实来说,我们是两个独立个体,你无法替我做出什么决定,如果你想让我好好的,就必须自己先好好的!”

少年低不可闻地笑了一声,扶着门框的手落了下来。

他回过头,缓缓抬起漂亮的手,优雅地像中世纪舞会上的绅士。他说:“吃饭吧。”

“白月光”的温柔请求总让人难以说不,鬼使神差,段月被他握紧。

客厅的电视开着,新闻频道在不间断地播放灾区情况,满目疮痍的废墟上,央视记者正背靠着一支医疗队仔细播报——“我的身后就是一只医疗团队,他们现在正在临时搭建的手术台上抢救一名伤患,我们现在采访一下。哎,您好,我们是中央电视台的记者,请问现在伤员是什么情况?”

浑身是血的白大褂带着厚厚的口罩,她擦了擦额头的汗。

“妈妈!”

“林阿姨!”

两个孩子同时伸长了脖子。

林慧生嗓子哑了,非常疲惫,勉强对着镜头:“病人颈部的主动脉被碎石割破,现在正在大出血,我们在等待血浆之时只能为他做简单的止血工作,这位病人的求生欲很强,小伙子至今心跳有力……我们一定能跑赢死神!”

“好,那医生,我们在救治的过程中,还有哪些比较棘手严重的问题亟待解决?”

“幸存者们心理卫生健康,这里有很多人,尤其是儿童已经患上了创伤后应激障碍,出现了情绪低迷,头晕目眩等症状,需要大量的专业心理医师来进行疏导……”她再度抬手,擦去了额头上新滚落的汗水。

记者有眼色地放开了她,镜头里,林慧生迅速转身回到了工作岗位上。

电视里触目惊心的画面刺激着两个孩子的心灵,恐怖的灾难面前,连活着都是一种奢望。

镜头扫过危重的病人,坐在地上的轻伤患者,失去双亲茫然无措的孩童,最后定格在一个豆蔻年华小姑娘的笑脸上。

她穿着脏兮兮的衣服,向镜头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段月眼眶红了……

刚才,他们两个人坐在温度适宜,装修华丽的阳台上,说着那么些个伤春悲秋的负能量,还没得病遇灾就想着殉情的事情了,和灾区人民一对比,简直是无病呻吟。

“吃饭!吃完饭好好学习!”段月夹走了碗里最大的一块红烧肉,忽然斗志满满。

“好!”第二块大的红烧肉落到了叶临安的嘴里,他满足地品了品后说:“今晚的数学作业你自己做!”

!!

作者有话要说:Emmm……这一篇还是不写搞笑调侃的小剧场了~

缅怀12年前那场国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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