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爱到时间尽头(16)

晚饭特别简单，因为那个突如其来的吻，今天的晚餐格外简单。一个刚做好的上汤娃娃菜，一个匆匆炒熟的苦瓜肉片，饭桌上还氤氲着刚才遗留的暧昧，两人jiāo流了一下白天工作遇到的一些事情，挑了轻松又不带一点风情的说。许一珩照例洗了碗离开，只是今天离开的时候，他要了一个抱抱和一个晚安吻。

第一次接吻，是在许一珩又一次取得华语辩论赛入场券之后。视频会议室不大，那天晚上的观众不多，只有辩论社的成员和一些编外人员，比如杨越越。对手是邻省的N大，N大也是老对手了，虽然势均力敌，也知己知彼，但辩论双方在死亡是生命的完整还是遗憾的问题上辩得呕心沥血，命题太深刻，也太烧脑，经过最后一场艰苦卓绝的网辩之后，许一珩作为正方四辨做最后总结陈词。最后听到评委宣布他们赢得了比赛，整个会议室沸腾了，对方风度翩翩的祝贺他们，辩论社的小友们也相互击掌庆祝。许一珩只觉得累，全身力气被抽脱的累，他下意识地去找杨越越，她小圆脸上也挂着笑，看着他。散了场，孙黎还想去庆祝，拉了拉许一珩，许一珩摆摆手：“累，不去了！”接着拉上女友匆匆离开。这一刻，他只想做些轻松的事，聊些轻松的话题，比如抱着女朋友谈情说爱。他们去了人工湖边，并肩坐在长椅上。路灯幽暗，微风阵阵，送来清慡的荷叶香，这里最适合谈情说爱了。杨越越侧坐在长椅上，双手抱着许一珩的腰，脑袋枕在他肩头，许一珩用手摸摸她的背。“你男朋友今晚帅么？”“帅，全场最帅。那个什么最佳辩手，难道不应该给你吗？”杨越越微微直起身子，抬头看他，摸了摸他的头发，顺下来摸他的眉毛、鼻子、耳朵，然后来到嘴巴，“生命是一个闭环，以始为终，以终为始，我们无法改变。但我们能控制生命中的每一天，把握每一个时刻，这样的生命，到终了那天，怎能不是完整？”杨越越复述着许一珩的辩词，许一珩一把抓住这揩油的小手，放唇边亲了亲，捧起她的脸，吻上她的唇。初吻，是莲蓬味的。

在她得不到许一珩回信的这些年，她觉得自己快分裂了。日记还是记着，有时很赌气的写：“许一珩，你再不回信，我就不爱你了，你回来求我一千次一万次，我都不会再理你了。”一会儿又日记里求他：“许一珩，我终于明白了什么叫“曾经沧海难为水”，我再没有见过一个男生，像你一样在赛场上挥斥方遒，像你一样自信潇洒。你不再理我的这些日子里，我的心好像被剜去了一半，我想，也许这一生，我只会爱你了。只要你转身，就会看见我在你身后。”

这些矛盾的念头，在许一珩消失之初，她和岑维谈过。后来日子久了，慢慢地她也不说了，岑维以为她放下了，也三不五时地跟她说要放下过去，一切朝前看，千万不要被过往束缚住手脚，她也答应了。今天的事，她实在不知道怎么向岑维启齿，她没有拒绝甚至认同许一珩的吻，心里对岑维还是内疚的。

“许一珩，你不知道，再见到你的那一刻，我所做的一切心理建设全部崩塌。你说你回来了，你问我还在不在这里，在啊，我在啊，一直都在。”杨越越默默地用手机备忘录写下这一句话，今天算是画上了一个句号。日记是早已不写了，手机QQ也早就更新换代了，遇到心烦的事情，想要跟许一珩说的事情，她偶尔会用手机备忘录记下来，算是对自己的一种jiāo代。

☆、琴瑟在御莫不静好（1）

就像当初没有明确说结束一样，这一次也没有明确说开始。俩人像地下恋人一样，从不在单位门口见面，在几百米外的一个路口碰头、jiāo接买好的菜，只不过现在许一珩胆子肥了，偶尔也亲一下杨越越或者摸一下杨越越的头发，杨越越要么躲闪着他的吻要么躲闪着他的手，嘴里总是说：“别弄花了我的妆”或者“别弄乱了我的头发”，许一珩有时觉得可爱，有时又觉得气闷。杨越越会指定在吃饭的饭店见面，如果周围熟人多，还要找最里面的位置坐。许一珩很无语，和正经女朋友谈恋爱，像做贼一样。杨越越倒是坦然：“没办法，不知道怎么跟科室人说在跟你谈恋爱，回避一下，明年你调回分行了，我们再公开吧。”“那我明天去贿赂我们行长，要求立马把我调回分行，多少钱都可以，买我一个公开身份。”说归说，借调令写明了一年，还有几个月就到期了，许一珩想着忍忍就好。人可以不露脸，但正牌男友的款要摆。许一珩给她送花，漂亮的蜜桃雪山，让花店大张旗鼓地送到她办公室，杨越越在众目睽睽之下接了，放在办公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