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承印又补充:“如果她行凶时穿了外套,那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她应该无法处理完外套又跑出来闲逛。警方也应该能搜到那件血衣。”
“那如果凶手不是夏林,会是谁呢?”
老于突然来了兴致,接过宋佚的话茬便道:“肯定是个男人,而且我觉得应该是节目组里挺有名的一个人物。”
“为什么这么说?”
“你想啊宋小姐,刚才姜总也说了,那人杀了人之后身上肯定沾有血迹。那他得想办法处理血衣啊,他得洗衣服剪衣服甚至烧衣服吧。那他就得一个人一个房间,甚至得有个独立的卫生间。他要只是个普通工作人员或是小人物,哪有这种待遇。所以这人搞不好就是剧组的导演什么的,毕竟一个节目组导演最大嘛。”
宋佚听他分析到这里,嘴唇禁不住地颤抖起来,脸色也变得很难看。她望向姜承印,像是求证一般地向他发问:“除了导演,还有人也有这个待遇是不是?”
“我知道你心里想的是谁,”姜承印冲她摇摇头,“但现在讨论这个为时尚早。我们在这里做的分析也未必都正确。只要有一点想歪,整个分析便会离题万里。所以不用太放在心上。”
“哦。”
宋佚闷闷地应了一声,心里的疑团始终挥之不去。但她也承认姜承印说得对,杀人凶手这个事儿不适合由他们来判断,若某人当真可疑,警方应该一早就会对他进行传唤。
上回见振哥,没听他提起傅之安有被警方找去问话。所以大约真的是她想多了吧。
宋佚重新将注意力放回到夏林身上。
“所以那晚夏林跑出来,若她不是凶手的话,她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或是听到了什么。”
面对宋佚的疑惑,姜承印又解释一句,“也许她并未看到凶手的正脸,所以这些天才没有去警局报案。若是不能一举逮捕罪犯,她这么做无异于暴露自己。丢了一个耳环尚且整日惶惶不可终日,只怕是担心掉在了案发现场附近让凶手给捡到。她不是那种会头脑发热不顾自己安危的人。”
宋佚十分赞同姜承印对夏林的这个看法:“这很符合她的性格,绝不对一丁点对自己不利的事情。可你确定她真的知道内情?”
“至少那天晚上她坐上我车的时候,应该已经知道顾明明已死。”
“为什么?”
姜承印看一眼老于,像是在询问他的意见:“你还记得那晚夏林在我车上说了点什么?”
老于挠挠头发:“好像是在说那个叫顾明明的坏话,说你俩吵架了什么的,是不是姜总?”
姜承印一手支着脑袋,另一只手很自然地替宋佚撩了下长发,同时冲她露出一个笑来。
“我虽只去探过班,也看得出来在那个节目里夏林一直依附着顾明明。若当时她不知道顾明明已死,想来不会轻易向我吐露这些。毕竟我若是把顾明明赶出节目组,她也算了少了一棵大树。但若顾明明死了,这棵大树本就倒了,那她倒不如趁机向我卖个人情,说不定还能得一笔好处,你说是不是?”
宋佚打了个哆嗦,对夏林的心情愈加复杂。
从小就知道这女人心理素质不一般,却没想到她能强悍到如此境地。前脚刚发现靠山已死,后脚就能拿这事儿为自己谋福利。
这样的人当真可怕。
只是这样一来,夏林便成了这起案件最为关键的证人之一。若哪天当真被凶手发现这件事情,搞不好夏林便会有杀身之祸。
她应该也是想明白了这一点,所以这些天才会如此反常,在家里上蹿吓跳。
呵,她也有怕的时候。
宋佚原本已有了几分困意,结果这一通分析下来,整个人又来了精神。姜承印打发走老于后带她去了主卧,陪她开箱验礼。
宋佚站在那一整排箱子前面,一时间不知该挑哪一个下手。她回头看向姜承印,脸色为难:“要不,你帮我找吧。我不知道在哪个箱子里。”
姜承印微微挑眉,露出一丝笑来:“随便挑一个,反正都是。”
“都是什么?”
“都是给你的礼物。”
宋佚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不会是想说,这里所有箱子里装的东西,都是……给我的?”
“嗯。”
直到一连打开好几个箱子,看到里面躺着的各个包装精美的包包衣服以及首饰后,宋佚才意识到姜承印没有骗她。
按这个节奏来看,这里面所有的箱子装的东西,几乎能把一家店的陈列品搬空。
她突然明白那天晚上汪荞刷屏骂人是什么意思。单单那两只限量版的包包,恐怕还不足以令大小姐发这么大的脾气。
姜承印这人,未免也太狠了吧。
宋佚那一晚拆包拆到手软。除了包之外各种成衣和首饰也让她那一颗心整夜整夜吊在半空,怎么也下不来。
这么直接的送礼方式,她真的太喜欢了。
姜承印一面欣赏她脸上的毫不掩饰的欣喜表情,一面道:“不清楚你脚的尺码,所以没有买鞋。回头我让他们送名录过来,你自己挑。”
宋佚直觉自己今晚可能不必睡了。
拥有了一家奢侈品店,她还怎么睡得着!
呜呜呜,她明天还要拍戏。
姜承印刚提了一嘴帮她请假,立马就被宋佚否决:“不,就算今天整夜不睡,明天也一定得按时开工。”
本职工作不能丢,毕竟她也不是毫无理想之人。她心里也有一个小小的梦想,梦想着有一天能去好莱坞走一圈。
“真的好羡慕好羡慕陆昊泽啊。”
“想去美国?”
“嗯。”
“下回有女性角色,我再安排你去。”
宋佚那会儿整个人的魂儿都在她那些包包上,可一听到这话还是警惕地回头:“所以这回陆昊泽去美国,是你安排的?”
“合作而已。那边需要一个男演员,陆昊泽最近新签了星韫。”
“哦。”
宋佚释然了,心情又好了起来。她从沙发上站起来,看着满屋子的礼物有点不知所措。
此时已过凌晨两点,距离她明早开工仅剩五个小时。而她还在姜承印的公馆里没有回家。
她在考虑今晚还要不要回家。
正犹豫着,男人起身从沙发里站了起来:“你要不介意的话,今晚便住这里吧。”
当然不介意,谁会介意这种好事。
“那我还睡上回那间客房吧。”
姜承印正要叫人进来打扫房间,听到这话回头,眼里露出一丝狡黠:“我记得你上回睡的似乎是这间。”
宋佚一听他提这事儿就脸红。
“那是意外,我太困睡着了,你干嘛不摇醒我。”
“摇不醒,你睡眠质量不错。睡相也很……奔放。”
宋佚表情有点尴尬:“哪有。”
“睡觉跟画地图似的,这么大的床都差点掉下来。”
宋佚一听这话,立马就品出点别的意思来:“你是说那晚我是一个人睡的这床?”
“不好吗?”
“那你睡哪儿?”
姜承印指指面前的沙发:“这里。”
宋佚想象了一下他那样的大高个躺在沙发里会是什么情景,脑海里突然就浮现出一幅朦胧的画面。
清晨微露的阳光,屋子里半明半灭的光景。房间不远处的沙发上似乎躺了一个人。
她脱口就问:“所以前一阵子,你是不是在我家沙发上过了一夜?”
姜承印点头承认:“那沙发得换一个,质量不怎么好。”
睡得他腰酸背痛。
宋佚有点想疯:“你干嘛睡我家?”
“送你回家挺晚了。”
“就这个原因?”
“不是。”姜承印勾唇,伸手弹了下宋佚的脑门,“因为那天晚上某人吃醋喝闷酒,我怕她大晚上爬起来继续买醉。所以我得留在那儿看着她。”
说到这儿语气一顿,再开口时声音里更带了几分笑意:“借酒浇愁,不好。”
第60章 灌醉
那一晚宋佚睡在宜合公馆主卧超大的双人床里, 脑海里时不时地就浮现出姜承印说的那句话。
连梦里都是男人轻笑的声音,和那个弹她脑门的动作。
那种尴尬在梦境里显得特别真实。
第二天一早她和姜承印差不多时间起床,用过早饭后对方便送她去片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