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先生的钟情宠溺(156)
“我想喝水,也想喝汤。”
她抬头看了一眼两人,贺衍晟停顿三秒转过身子对一旁的秦绶应声表示。
“我来盛汤,你去倒水,冷热比例三比七。”
说完不再看某只碍眼的禽兽,直接站起身拿起钟梓汐面前的碗去盛汤。
她轻捏了捏手心,用力的给自己打气。她承认这样的行为很不道德,利用秦医生以朋友之名的关心来挑拨贺衍晟的醋意,从而来让两人心生嫌疑这不是一个好女人该做的行为。
只是开弓没有回头箭,钟梓汐别无选择。
她眼睑微低,鸭羽般的长睫毛扑朔着看不出心情,却让人有些心疼。
贺衍晟缓缓走到她的身边,将盛好的汤放在她的身旁,低下头继续认真吃饭。
另一头的秦绶也端起一杯热水走了过来,钟梓汐假装一直在认真吃饭的样子,伏在饭桌上低着头。
余光却一直撇向秦绶走近的距离,就在他距离她还有两步时,钟梓汐忽然直起身子假装夹菜。
这一突来的举动就连贺衍晟都没有反应过来,三七开比例的水落在手上不烫,但整个袖口上的衣服也湿了一大片。
贺衍晟剑眉紧拧身上的冷意更是增添了不少,秦绶是知道他有多宝贝钟梓汐的,这一下好了直接烫到人家心上人,秦绶讨好般的笑了笑。
贺衍晟眼眸也没掀一下,沉着脸起身,过了半晌再折回时手上是一条干净的毛巾。
“小汐妹妹对不起啊!”秦绶不停地向钟梓汐道歉,心中也很是自责。
钟梓汐笑着回应道“没事啊,秦医生你也不是故意的,没关系哦!”
温柔的笑脸,柔雅的声音,都让贺衍晟的心情不爽到极点。
秦医生作为吃软不吃硬的典型代表,越是柔善可期的表情则是让他心底的自责越深。
直到贺衍晟暗哑地没什么情绪的声音,萦绕整间餐厅里,又淡又沉。
“回去吃饭,你杵在这打算干嘛?”
秦绶自知有错也不再同贺衍晟正面去刚,乖乖的回到座位上像个孩子一样。
男人托起她的手掌,女人细若无骨的手指和男人粗粝的手掌形成鲜明的对比。他一直很会照顾人从前两人黏|腻的时候,钟梓汐就很享受他的照顾。
即使现在的两人也依旧是默契十足,钟梓汐安静的将手指托在他的手掌上。
他有条不紊的用毛巾吸附着热水,自己的指尖触及他手掌的纱布上,有点摩擦的粗糙。
心口一簇一簇的热如上扬的火苗冒着星星点点的光,不停地晃动着她的眼睛,眼眶上有点灼热感烧人的很。
她不想看这幅场
景,干脆把脑袋憋过去。
那一天的伤口有多深钟梓汐没有那么深的感觉,但她知道那一定很深。那一天的鲜血有多红,她是亲眼所见的,那种鲜血的杀伤力是真的很戳眼睛。
贺衍晟是个极度有忍耐力的人,如果不是很深的话,他不会一直缠着绷带。
这样反复的伤口沾水,明明知道是不利于伤口恢复的。可她还是自私的,当做什么都没有看见。
心底闷闷的难受着,她始终低着头,情绪淡淡的不说话。
贺衍晟向往常一样原本只是打算摸摸她的脑袋,手指触及到她脑袋上方的动作一滞,最后只是自顾自地顺着她的发丝轻轻碰了碰。
表情自然的大方,喉咙用力的上下滚了滚,没有多余的表情。
“好了,一会吃完饭上去换件衣服,天凉湿衣服穿着也对身体不好。”
“好。”
钟梓汐应的很快,不知道是计划得逞还是面对他的伤口心有愧疚。
气氛再度陷入寂静,谁也没有主动开口说话,但自那天之后秦绶真的很少再出现在云山别墅。
钟梓汐知道自己的计划得逞了,无尽萧瑟,满目疮痍……
有些东西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当初贺衍晟的占有欲让钟梓汐有了幸福的感觉,今天他的占有欲同样可以成为钟梓汐反手利用他的工具。
自责的情绪本就让她高度地神经衰弱,加上整晚整晚的失眠,红润的脸颊越来越苍白形体也越来越消瘦。
私下里她也不止一次地听见贺衍晟问责佣人,与此同时对她的饮食用度开始格外上心,每天除了她本身要的食材贺衍晟还添置了很多别的食材。
每每看见那些丰厚的食材出现在云山别墅内,她的神情里就多了一分晦涩不明。
尽管胃里面存着各种不适,每当吃饭时钟梓汐都刻意地多吃一些,并且表现出对每一天的食物都有着浓厚的兴趣。
吃完饭回到房间常常反胃的厉害,又将吃下去的东西吐的一干二净,看着镜子里日渐苍白的自己。
那不人不鬼的模样,连她自己看着都觉得恶心。相克的食物,加剧了身体的不适感。
每一年越是临近年关都是各集团相互打好人际关系,也是从大至boss小到员工最忙的时候。
上一个年关贺衍晟更是忙得到处飞,有时候一周见不上人也是常事。
今年似乎是为了迁就她,他基本每晚都会回来,除了那一晚实在有推不掉的饭局他也会像往常一样给她发消息。
如同寻常人家外出的丈夫,在晚归时会同自己的妻子交代一般。
蓄谋已久的计划,真到做的时候,心情同样有着很复杂的情绪变化。
钟梓汐在得知贺衍晟有饭局无法赶回来的那一晚,她打开了
冷水整整淋了两个小时的冷水澡。
腹部的疼痛,心理的歉疚,一起袭来,强的让人断裂。
冰冷的水流淌过皮肤,冷的每一个毛孔都在打颤,她死命的咬着牙齿,小腹也在不停地抽搐着。
眼泪顺着眼角不停地下滑,那一刻早已分不清是花洒淋下来的水,还是她的眼泪。
擦干净身体的她,坐在窗前吹了一夜的冷风。很显然她成功了,当天晚上凌晨的时候她开始高烧不退。
钟梓汐觉得自己的喉咙里如山石滚过,如烟直冒一般疼的让人难以说话。
她用力的掐着自己的脖子,试图缓解些许的疼痛感,奈何根本就没什么用。原来自殤才是最疼的,从身到心。
孕妇是不可以随便用药,一旦用药就会伤到孩子,自然也不能留。
她用力的捂住腹部,蜷曲着身子一声一声的“对不起”不停地在嘴边呢喃着,有些告别注定是血淋淋。
她没什么情绪的苦笑着,神色漠然,一片平静。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八章 真正的梦魇
【一整天的会议,冗杂的工作,烦心的交际,烦的也不过是脑子罢了!唯独她,那是一种烦闷到没有心绪的不安,是他真正的梦魇——贺衍晟!】
钟毓曾经告诉过她“不开心的时候仰角四十五度,眼泪就能逼回眼眶里。”
可是仰角四十五度看见的这片星空依旧黯淡无光,没有一丝的光亮,而眼泪仍然没有倒尽眼眶而是顺着眼角无声地划过。
“妈妈,我真的好想你。好想,好想。”
“如果早知道活着会如此疼,好希望您从不曾带我走过这一遭。我不会拖累您,您也不会亏欠我。”
到底该有多绝望,才会对生了无兴致。嘴角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横挂在嘴角隐匿在薄薄的光圈下。
而这一晚饭局上的贺衍晟兴致缺缺,一整晚都显得意兴阑珊。
要不是这一次贺徐两家的事件让贺衍晟实在无法借口遁寻,对于这样的酒会和饭局他一向是没有兴趣的。
觥筹交错的灯光,每个人都带着假面四处寒暄,看起来像是不可分割的共同体,一旦遇到危险和利益分割时。
背后丑陋的嘴脸则一览无余,贺衍晟是个商人,作为商人应酬是必不可少的课题纵使不喜欢。
只是这天下哪有那么多的事情,喜怒哀乐皆由于心。
他嘲讽的笑了笑,带上假面,强迫着自己做一个尘世里的怪咖。
穿上铠甲丢掉血性活的失去自我,这是贺家教会他的法则,这是贺氏赋予他的责任。
这一段时间钟梓汐的反常让贺衍晟始终感到不安,困顿其中无法离开的烦闷和心口的不安,在心间无限放大。
饭局结束之后,贺衍晟回到他们一直生活的房子里,空荡荡的房子再也没有当初的欢声笑语。
而每一处的角落,似乎都掩盖着他们曾经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