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一场如梦之梦(30)
与朱璧相反,闻江潮一走进屋,向千峰的视线就笔直地朝他而去。他看向闻江潮,闻江潮却并不看向他,一双眼睛只是定定地落在朱璧身上。这一刻,他那一种专注地看,就像是视线里所有东西都不存在,唯有她是唯一的存在。
本来向千峰还想和闻江潮打个招呼的,但是他那双专心专意的眼睛,让他忽然明白他这时根本无法分心给别人。他的所有思维在这一瞬间就像全被腾空了,瞳孔里只能装得下唯一能够看到的朱璧。
知趣地一笑后,向千峰不声不响地转身退出了房间,临走前轻轻为他们带关了房门。
作者有话要说:发现最近文下除了经常露面的老读者留言外,还多了一些新读者的评论,很开心活跃的筒子们多了。翳魂童鞋问看得上了瘾睡不着了咋办,呃……这个问题我不负责解决啊!只能说睡觉是很重要滴!该睡觉还是要睡觉啊!:P
☆、第二十七章
这天一大早,许燕笙就打来电话找向千峰,问起他知不知道有关闻江潮以前在北京的经历。这个问题让他听了很是奇怪地反问:“许大小姐,你好端端问江潮以前的事干吗?”
“不干吗?我就想多了解了解他,不行吗?”
其实许燕笙是想通过打听闻江潮以前的经历,从而确定他是否果真有那么一个放在心底始终难忘的初恋情人。但是她这个心思当然不能对向千峰明说了。
向千峰对此表示无能为力:“对不起,燕笙,这方面我恐怕帮不了你。我认识闻江潮是他来上海之后的事,他以前在北京的经历我并不清楚了。”
“那你是怎么认识他的呢?”
“因为他父亲曾经是我父亲的老上级。他来上海后,我父亲特意请他来家里吃饭,我们就这样认识了。”
向千峰一席话说得轻描淡写,许燕笙却听得十分讶异:“哦,他父亲是你父亲的老上级,这么说来他也是个官二代喽。真看不出来,他平时一点都不提自己的出身背景,我表姐还一直以为他只是家里有钱的公子哥而已。”
“一点都不奇怪,越是级别高的官二代越是谨言慎行,尤其是有北京背景的。不过江潮的确是格外低调,一半是他个性使然,另一半……”
向千峰信口道来的一番话突然刹住不说了,许燕笙当然不干了,一迭声地追问:“另一半是什么?快说呀!你一个大男人说话别这么吞吞吐吐的行不行?”
踌躇片刻后,向千峰才低声说了一句:“另一半是因为他和父亲的关系不太亲密,所以不喜欢扯开老爸的虎皮作大旗。”
许燕笙不解地追问:“他为什么和他父亲的关系不太亲密?”
“听说他小时候没有和父亲在一起生活,所以关系就不那么亲密了。”
“为什么他小时候没有和父亲一起生活呢?”
许燕笙的刨根问底令向千峰有些难以招架,干脆什么都不说了:“人家的家事我不方便说太多了,而且我知道的也不是太多。燕笙,这个问题我们到此为止吧。”
说完这番话后,无论许燕笙再怎么追问,向千峰都不肯再多说什么了。别人的家事在谈话中偶尔提及一句两句可以算是一时失言,说得太多就成了闲话是非。他的教养不允许他这样背后议论人家。许燕笙软硬兼施也无法再从他嘴里掏出自己想听的话来,只能郁闷地先把哑谜埋在心底。
闻江潮的从前一时无处打听,许燕笙便另辟蹊径地问了另一个问题:“向千峰,那你知道闻江潮是怎么认识朱璧的吗?这应该是他来到上海以后的事,你不可能不清楚吧?”
向千峰对此还是苦笑:“老实说,这一点我还是不清楚。江潮这个人一向不喜欢跟人说自己的事,尤其是私事。事实上他认识朱璧都从来没有对我提起过,还是某一天因为一桩车子追尾的小意外我先认识了朱璧,才发现了她和闻江潮的关系,因为她当时开着他的车。而江潮都从来没对我正式介绍过她,他们俩究竟是怎么认识的,这个问题其实我也一直很好奇很想知道。尤其是昨晚看到他对她那么紧张的样子。”
许燕笙敏感地询问:“昨晚发生什么事了吗?”
简略地讲述了一遍昨晚闻江潮因遍寻朱璧不获而紧张万分的事情后,向千峰很是感慨地说:“我还从来没有见过江潮那么紧张一个人,除了他妈妈生病开刀外。显然他很爱朱璧,昨晚那种情形只要长眼睛的人都能一眼看出来。”
这此话许燕笙自然是不爱听的,她冷冷地哼了一声:“你的话也太夸张了吧?朱璧只是关了手机不露面而已,我就不相信闻江潮会紧张成那个样子。”
“你昨晚不在场,没有亲眼所见,当然有怀疑的权利。但是燕笙,我想以朋友的立场再奉劝你一句,别再在江潮身上浪费时间了。他心里已经有了朱璧,不可能再装得进你了。”
不爱听的话,许燕笙选择自动屏蔽,她岔开话题问:“对了,今天不是说安排司机去闻江潮那里面试吗?怎么没消息了。”
“这要问你呀,你昨天那么鲁莽地闯去了他家,只差没当着他的面表白心意了。他知道你对他有了那份心,怎么可能还会用你推荐的人呢?他最注重个人隐私了,可不想有个司机天天把他的行踪汇报给你。”
“不用就算了。”
悻悻然地挂断了电话,许燕笙咬着唇想了想,打开电脑上网查到了东方神韵艺术学校的网页,从教师团队中调出朱璧的个人资料看了又看。短短几行简历,字字云淡风清,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她想要的东西。
思忖片刻后,许燕笙抓起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喂,楚楚,你哥还在公安分局上班吧……能不能请他帮我查一个人……一个名字叫朱璧的年轻女人,我想知道她的个人经历,尤其是这几年的,越详细越好……”
朱璧醒来时,天光已经大亮。
她一整晚都睡得不太好,老是做梦。梦中情景全是陈年旧事的片段,有美的,也有不美的;有好的,也有不好的;最后是一簇簇菊花绽放于皎洁月色下,幽冷的寒香,凛冽的寒风,还有冰凉的无边丝雨……
悚然而惊地从梦中醒来,朱璧额头沁出一层细密的冷汗。窗外,八月金色朝阳的第一道明亮光线正在叩窗,她却拥被而坐瑟瑟发抖,源自心底的寒冷如蛛网般一寸寸织满全身。无法自禁的冷,驱使着她下床走进了浴室,打开热水莲蓬头将自己彻头彻尾地冲了一遍。热热的水流温柔地流遍她的全身,为她驱走寒冷。
朱璧从浴室出来时,房门正好被人敲响。她顺手打开门,发现是闻江潮站在门口。在他身后斜对面有间客房的门半敞着,可以看到一位身穿餐厅制服的服务员正在房间的餐桌上陈设早餐及餐具。
闻江潮看着她温和地说:“朱璧,我叫了早餐,你收拾好了就过来一起吃吧。”
昨晚闻江潮赶来后,朱璧十分不悦,因为想要自己安安静静呆上一晚的愿望被打破了,她烦躁得完全不能自抑:“我求求你,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晚上的空间?只要一个晚上就行了。我今晚实在不想跟你谈什么,只想一个人单独呆着。算我跟你请一晚的假,可不可以闻老板?”
或许她的烦躁不安令他明白暂时不适合逼她回家或谈话吧,他沉吟片刻后答应了:“可以,那你今晚就在这里住一夜吧。我不打扰你了,你先休息,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
话一说完他就打开房门走了,她还以为他回去了呢,却原来并没有,而是开了对面的那间房也在酒店住下了。这算是关心她吗?还是担心她会再次悄悄溜掉,继续和他玩避而不见的把戏?
朱璧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但无论如何,昨晚闻江潮没有逼得她太紧,而是给了她一晚独处的空间,现在还叫好了早餐等她一起吃。她也不能表现得太不近人情的不理不睬。而且退一万步来说,看在还没有到手的房产证的份上,她也得对他的主动示好表现得领情一点、配合一点了。
换好衣服吹干头发后,朱璧就去了对面的房间吃早餐,还客客气气地对闻江潮说了一声谢谢。他看了她一眼,又一眼:“你的脸色不太好,昨晚是不是没有睡好?”
她埋头喝着牛奶,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