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昨天看了她一次后就没有再看她,他怕自己会狠不下心放弃她,所以他只能麻痹自己,选择逃避。
他望向许潭雅,点了点头,和她离开了医院。
医院旁边的咖啡厅,还算安静,或许是生意不好,所以过于清净了些。
来到咖啡厅,两人直接切入了正题。
“我想请你去看看未央。”许潭雅眼神笃定的看着安子牡。
“你都不认识我是谁,为什么要让我去。”安子牡佯装镇定的看着许潭雅。
许潭雅看着他无语的笑道:“大家都是成年人,不需要兜圈子,既然我找到你了,你一定很清楚是为什么,未央现在情况非常不好。”
安子牡听到许潭雅的话后,一阵讥笑:“她是死是活和我有什么关系。”
许潭雅看到他这般冷漠,心里一阵气愤:“你不是他的前男友吗,你不是她最爱的人吗,你不是她连昏迷都心心念的人吗,就算有了别人,就算不再喜欢她了,那为了你们曾经的美好,去见她一面都不行吗?”
许潭雅激动的脸上一阵通红,脖子上青筋暴起。
“是她说我有了别人,不喜欢她了?”安子牡清冷的的问道。
“和她没关系,是我猜的,可是她昏迷不醒,却一直在喊你的名字,所以,我只有来找你了。”许潭雅瞬间没有了刚才的气势。
“你听着,我和她已经没有关系了,七年前就已经结束了,所以,她是死是活,与我安子牡都没有关系,不要再找我了。”安子牡站起,把咖啡钱扔到桌子上直接离开了。
许潭雅气的抓起他的钱,扔向他离开的背影,吼道:“把你的脏钱拿走。”
许潭雅把钱放在桌子上,气冲冲的离开了咖啡厅。
安子牡走在路上,脑海里一直回荡着许潭雅那句“她一直在喊你的名字”,他突然感到这句话无比的讽刺,这是他听到过最可笑的话,是她背弃了他,反倒是他的不对了。
七年前的一幕幕袭上他的脑海,曾经的海誓山盟,如今看来,像是一场笑话,狠狠的讽刺着他早已被刺痛的心。
说好要一生一世一双人,不是吗?是谁先忘了,是谁先背弃了,不都是她夏未央吗?为什么七年后他要忘记了,她又出现在同一个城市,提醒他这七年来所承受的背弃之痛。
他想过要报复她,要把这七年来所有的不甘都一丝不剩的施加在她的身上,可是,每次挑衅她之后,他并没有得到想要的快感,反而会让他感到更加的心塞,所以他选择了放弃,放他们彼此一条生路,不再纠缠,不再有任何瓜葛,这对他们来说便是最好的结局,谁也不会再伤害到谁。
直到现在,他也是这样想的,从没有变过,但是,纵使他的心再狠,对她已经没有了留恋,可那也曾经是他美好的一切,他真的能眼睁睁得看着她一睡不醒吗,他好像做不到,无论行为上表现的再怎么狠厉无情,他的内心还是做不到那么决绝。
安子牡一路无神的走到夏未央的病房外,徘徊了好一会儿才进去。
袁丽看到来人后,一阵惊讶,安子牡她是认识的,现代著名的钢琴家,她只是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袁丽还没有缓过神来,安子牡声音清冷的说道:“麻烦你能出去一下吗?”
袁丽被安子牡过于严肃的样子惊到了,因为荧屏上的他永远都是温柔无害,温润如玉,与现在简直是判若两人。
袁丽看着安子牡呆呆地点了点头:“嗯,嗯,好。”
袁丽快速的走出了病房。
安子牡走到病床前,望着那抹苍白静美的睡容,突然觉得好陌生,陌生的好似他们不曾相遇过,没有任交际过的痕迹;但又觉得好熟悉,熟悉的仿似他们前世也曾深情缱绻,给记着的人模糊不清的留念。
又或许,只是这一瞬,忘了,淡了。
安子牡轻轻的用手指抚触着夏未央细俏的眉梢,挺翘的鼻尖,苍白柔软的嘴唇,他有多久没有这样近距离的抚触她的样子了,大概是很久了吧,久到已经没有了往昔的温度,没有了曾经的悸动。
突然,夏未央的眼睑抽动了一下,安子牡的心一紧,收回了抚触着她的手。
安子牡望着她,干涩的笑道:“怎么,你能感觉到我的触摸?”
夏未央的眼睑又动了一下。
安子牡看着她,眼神里透着一丝哀伤:“既然能感觉得到就醒来啊,是怕面对我,还是怕面对这个世界,你的心那么狠绝,那么自私,你有什么可害怕得,夏未央,我的债你还没有偿清,你如果想要让我继续恨你,你就永远不要醒来,或者,马上醒来偿清你的债。”
夏未央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安子牡苦涩的笑了笑:“夏未央,你又要和七年前那样,欠下所有的债一走了之,我告诉你,你欠我债,这辈子都还不完。”
安子牡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就在他转身的那一瞬间,夏未央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其实,就在他抚摸她的时候,她就醒了,只是,她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他,所以一直没有睁开眼睛,但是,听到他说的那些话,心就像是被刀子一刀刀刺戳着,疼痛,窒息。
昏迷期间,她一直以为是在做梦,在梦里她可以重拾所有曾经的美好,有妈妈,有子牧,有亲情,有爱情。那时,一切都没有发生,很美好,也很现实,她知道那都是真的,那就是她的生活,所以,那是她的世界。
可是,当冰冷熟悉的触感划过她的脸颊,她的世界突然消失了,没有了妈妈,没有了子牧,所有的一切都没有了,所有的一切都发生了。
她听到了子牧绝情的话,他要她还债,他说她这辈子都还不清他的债,对啊,她还没有还清他的债,可是,她的债她要找谁还啊。
秋意渐浓
突然房门开动的声音,袁丽快速走到病床前,看着醒来的夏未央,袁丽心里一阵激动。
袁丽看到夏未央的眼泪一直在往外流,害怕得问道:“未央,怎么了,你怎么哭了,没事了,醒来就没事了。”
夏未央没有反应,眼泪还是一直往外流,一动不动。
袁丽给她擦了擦眼泪:“未央,我去找医生。”
袁丽刚要转身离开,夏未央一把抓住了她:“袁丽,不用找医生,我没事了,我只是刚刚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袁丽转过身,看着夏未央,没有了刚才失魂的样子,心里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坐到了病床旁边。
“你终于醒来了,我们都担心死了。”袁丽说着说着直接哭了出来。
夏未央笑了笑:“没事了,这不是醒了吗。”
袁丽哭着猛点头:“嗯嗯,还好醒过来了,我去打电话告诉张律师他们。”
夏未央点了点头后,袁丽拿着手机出了病房。
夏未央醒来后,护士就把她换到了普通病房,这样方便了不少。
快要中午的时候,张律师和许潭雅以及事务所的几个同事来到医院,看望夏未央,有的出于情谊,有的碍于面子。
许潭雅高兴的握住夏未央的手,说道:“你知道吗?你真的吓死我们了,以后可不要做那么危险的事,更不能一个人擅自行动,知道吗?”
许潭雅想想都感到后怕,这世间有太多的的不可能,没有谁能保证自己永远都平安无事,除了自己活的处处小心,不然,你永远都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夏未央反握住许潭雅的手,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了,潭雅,我以后会小心的。”
张律师走到夏未央的跟前:“好孩子,醒过来就好了,你先休息,等身体好了再去上班,以后要多加小心。”
夏未央看着张律师,点了点头,笑着说:“张律师,我以后不会这样冒险了,我会注意的。”
张律师他们在医院陪了夏未央大概半个小时,看她基本上稳定了,才放心的离开,本来袁丽要在医院陪她的,夏未央固执的谁都不让留。她很清楚,每个人的工作加班都加不完,她还怎么能让她们留下来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