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笙有喜(43)
这么多人,程德清点名宋喜和乔治笙,“听人说小王凌晨跑去找你们,你们穿着睡衣就赶来了,原本是叫你们来我这儿休闲休闲,结果反倒更累了。”
宋喜道:“我是应该的。”
乔治笙说:“我后悔怎么没学医,不然有我就够了,喜儿腰疼我给搀起来的,我就是心疼她。”
程德清都躺这儿了,乔治笙却说心疼宋喜,一般人反应不过来,还得暗骂一句乔治笙不会说话。
可宋喜却再次被乔治笙的智商和情商给震着了,怎么会有人这么攻于心计?
乔治笙这话就是要让程德清觉着,宋喜在他心底是重中之重,如此程德清也会借花献佛,更偏袒于他。
能把假戏演到以假乱真的地步,也是一项不可多得的本事。
宋喜是真心佩服乔治笙,同时也更觉得外界对乔治笙的错误认知有多么的可笑和荒唐。
有人说乔顶祥能混出头,是时势造枭雄,到了乔治笙这辈儿,要什么有什么,他又是家里独子,可不得惯的跟二世祖似的?
可事实一次又一次的证明,权势财力积累到一定的地步,这样的家庭养出来的孩子,只能是精明或者特别精明,绝对不可能是个无脑的莽夫白痴。
可能世人更愿意相信,老天爷给了一个人财富权利,就一定会让其面目丑陋或者双商有限,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内心平衡。
但不得不说,这些都是一些弱者的自我安慰之言,就宋喜见过的人里,越是背景强硬的,越是活得努力。
那些被包裹在象牙塔里面的王子和公主,只是少部分。
打从程德清醒来到现在,宋喜从没跟乔治笙单独通过气儿,所以程德清也就越发的相信,可能乔治笙是真心喜欢宋喜吧。
如今宋喜又这么仰仗他,如果真能像宋喜说的这般,大家亲上加亲,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儿。
房间里面,一帮人守着程德清嘘寒问暖关怀备至,特像是一帮等待临终遗言的孩子们,生怕不能亲耳听见遗嘱归属。
然而程德清只疲惫的应酬了二十分钟,便说自己累了想休息。
所有人都起身准备告辞,临走前程德清特地嘱咐宋喜,“我让厨房给你煲了汤,待会儿叫人送过去。”
宋喜微笑着应声:“谢谢程爷爷,您安心休息,我晚点儿再过来。”
一行人鱼贯而出,宋氏姐妹跟各自的男友走在后面,期间祁丞淡笑着对乔治笙说了句:“七少好眼光啊,竟然找到一名在心外当医生的女朋友,这样以后有什么事儿,都不用往医院跑了,方便。”
乔治笙面色淡淡,只有唇角勾起微不可见的浅浅弧度,声音是一贯的清冷,其中掺杂着些许嘲讽,“祁先生是夸我还是咒我?你女朋友动不动就对我女朋友说‘万一有个好歹’,你这儿更狠,是盼我出意外呢?”
祁丞面不改色的笑说:“七少可别误会,你身边随行的都是私人保镖,能有什么意外?这不身边有个知冷暖的,但凡是头疼脑热的小病,也不至于往医院跑一趟。”
乔治笙笑了笑,道:“也是。话说回来,祁先生也是好福气,你女朋友一身的好本事,感觉吹拉弹唱样样精通,在家闲的无聊,随时摆个戏台让她给你唱几段,赛神仙呐。”
说到最后‘赛神仙’的时候,乔治笙侧头看向祁丞,他本就长得好看,一双狐狸眼冷着的时候都勾魂摄魄,更何况像现在这般,故意的向对方‘抛媚眼儿’。
宋喜无意中抬头一看,先是看到乔治笙眉眼间的无限风流,紧接着再看祁丞,祁丞脸上的笑还来不及收回,绷得很紧;
最后是宋媛,她脸上的表情只能用堪称精彩四个字来形容。
吹拉弹唱……宋喜强憋着笑,亏乔治笙说得出来。
说话间大家已经行至门口,元宝打开车门立在一旁等候,乔治笙完全不在意祁丞笑中藏杀的眼神,伸手拢在宋喜腰间,等到了后座处,他率先迈步坐进去,宋喜紧随其后。
元宝关上车门,绕到前面开车。
车子逐渐驶离,外面也绝对听不到车内人的声音,宋喜到底忍不住唇角勾起,虽是没说什么,可心底的高兴昭然若揭。
乔治笙道:“我又帮你出了口气。”
宋喜没想到他会主动开口,她稍稍侧头看着他道:“你主要是为了怼祁丞。”
乔治笙说:“不能因为是一箭双雕,就把自己占的便宜忽略不计吧?”
宋喜刚要说话,恰好这时乔治笙的手机响了,她侧头看向窗外,只听得乔治笙叫了句:“程老。”
程德清说什么,宋喜听不清楚,唯有乔治笙这边清晰的回复:“您放心,我一定好好对喜儿。”
电话挂断,宋喜重新侧头看向乔治笙。
乔治笙一侧头,俊美的面孔带着十足的探究和打量,“程德清答应了。”
第59章 梦醒更失落
宋喜也有片刻间的惊讶,随即美眸微挑,确定道:“他答应把地给你一个人?”
乔治笙不答反问:“你跟他说了什么?”竟然会让程德清这样的老狐狸肯心甘情愿的把鸡蛋投到一个篮子里面。
宋喜刚开始只有五成的把握,她也在赌,如今赌赢了,心底说不出是喜还是惊。
顿了几秒,她出声回道:“他是看你面子,我不过给了他一颗定心丸而已。”
大家都是聪明人,具体过程有时候并不重要,关键是结果。
乔治笙也没想到会这么顺利,原本他自己只有七成的把握。
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宋喜,乔治笙难得肯张开金口夸她一回,但口吻却模糊了夸赞和调侃,“不愧是协和心外一把,药到病除。”
宋喜跟他一样,意味深长的回道:“还是你在背后药方配得好。”
两人少了剑拔弩张,互相恭维起来,虽然这恭维听起来有些像挑衅,不过总的来说,首战告捷,宋喜心底暗自松了口气,成总比不成强,最起码她搁乔治笙这儿算是有了价值,他也不会恼羞成怒的将她一脚踹开。
只不过,莫名的开心不起来。
当一个人拼劲全力不是为了胜利,只是为了夹缝中生存的时候,越是努力,就越是心酸。
乔治笙似是心情还不错,回到小楼之后,他主动问宋喜:“那人按得怎么样?”
宋喜稍微过了下脑才晓得他说什么,应声回道:“挺好的,腰好多了。”
乔治笙说:“再让她过来帮你按一会儿。”
宋喜点头,“可以。”
有现成的按摩师,她还硬挺着遭什么罪?
宋喜跟乔治笙前后脚往楼上走,到了二楼,俩人一个往右一个往左,一如分道扬镳的路人,彼此互不留恋。
宋喜洗个澡,换了睡衣躺在客卧床上等着人来。
按摩的师傅手艺不错,可以跟她在夜城常去的‘回春堂’媲美,她趴在床上,迷迷糊糊又睡着了。
她做了个梦,梦里一个人脸模糊的高大男人跟她在一起,她虽看不清他的面孔,可她知道他是谁,许久未见,她想他想得既心疼又疲惫,委屈的想要逃开。
可男人却从身后将她一把抱住,无比留恋不舍的叫道:“喜儿,别生我气了,行吗?”
宋喜心如刀绞,紧抿着唇瓣,眼泪在眼眶打转。
她很想大声的质问他,可她不知从何说起。
耳后唯有她朝思暮想的声音,低低说道:“我回来了,再也不走了。”
宋喜突然忍不住哭出声来,转过身,她用尽全力抱紧他,满心唯有一句话:我好想你,别再丢下我。
男人抱着她,一直在低声念她的名字,一句一句:“喜儿,喜儿……”
场景忽的一转,两人已经身在厨房之中,男人腰间系着围裙,两边的燃气灶上皆煮着东西,鼻尖尽是诱人食指大动的香味儿。
他叫她过去,她蹭到他身边,看着他从两人专用的牛奶锅里舀出一小勺的疙瘩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