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看桥,从天上走呢。”贺棠说:“邻国和岛的直线距离不远,直升机就能过。”
“不能只看能不能登陆吧。”柳若松说:“那里气候条件太差了,岛又那么大,找一个不知道在哪的研究所不说大海捞针,也是湖里捞鱼,一个不小心补给跟不上,冻死都有可能。”
如果是平常,柳若松不会这么急切地对他们这种作战部队的计划指手画脚,但这次行动有傅延在,他不想冒任何风险。
傅延从桌下轻轻按住柳若松的手。
“是得走空路。”傅延说:“航空涡轮轴发动机能保证运输工具在极端环境下不罢工。”
“但是——”柳若松急了。
“但是现在这个季节肯定去不了。”傅延捏了捏他的手,示意他稍安勿躁:“零下负七十度,现在临时上哪去找能抗这种低温的运输设备。”
他们这次行动是要去找藏在弗兰格尔岛上的大本营研究所,又不是去岛上抢银行,拿了东西就能跑。偌大一个冰原岛屿,他们要想找到人,肯定没法靠腿一寸寸地趟。
贺枫的意思是可以埋伏补给车和医疗处理车,毕竟克里斯曾说过他们那里会定期处理医疗垃圾,既然如此,研究所就必定有定期对外联通的渠道。
甭管世界形势严峻到了什么地步,只要这个地方没被乔·艾登弃用,就一定有它自己的运输规律。
但傅延对此不报多少乐观态度,他更倾向于研究所有足够的自我运作能力——过了这么多年,研究所的运作模式未必还跟六七年前一样。
至于物资,得天独厚的温度条件让他们想储存什么都行,就算是七年前的牛排从冰底下凿出来,还是能照样吃。
而且最重要的是,弗兰格尔岛不像是泓澜江对岸,这甚至有可能是乔·艾登最后的大本营,所以研究样本之类的东西,它都不需要外界供给。
“我同意乌雕的看法。”赵近诚在这种问题上一向是个保守派,信奉把所有主动权握在自己手里,绝不寄希望于“可能性”:“我们要保证行动的万无一失,就不能把问题放在有概率性的前提条件下。”
能进行扫描工作高端仪器在极寒条件下可能会罢工,就算加上防寒装备,也只能维持到零下四十度左右的工作效率,再低就无法保证了。
傅延他们关起门来研究了一下近十年来弗兰格尔岛的温度变化特征,最后发现如果他们想以这种前提进行行动,那最早也得在三月中旬。
“你们还有三个月的时间准备。”赵近诚说:“赶早不赶晚,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傅延说。
这次是个整合型的大行动,要走那么远,目标是疑似反派本部的研究所,那任务人员就绝不可能只是傅延的小队。
赵近诚已经提前知会了C部军区,到时候会跟他们进行一场联合式的行动作战。
傅延的小队不出意外还是先锋,贺棠已经提前进入了战备状态,把平时训练的强度加强了一倍。
整个军区高层都在紧锣密鼓地为了这次行动让路——他们调用设备,组织人手,改装直升机和长途越野车,并且将其秘密运送到国境线边。
傅延的小队陡然忙碌起来,除了日常加练之外,他们还必须在短时间内习惯低温作业。
好在C部军区那边靠近东北部,最北边的冬季温度也能达到零下三四十度,算起适应性来反倒比他们这些燕城人强得多。
因此,这次行动主要是由C部军区做主力,他们到时候会负责在弗兰格尔岛上进行生命痕迹排查,从而找到研究所。
傅延的小队会做主力前锋,对研究所进行攻克和接管。
因为不确定岛上具体是什么情况,所以他们没日没夜地做了许多预案,除了战略扫描器械组之外,赵近诚甚至还给他们在C部军区找了个信息网络安全工作的天才。
“万一他们有什么高科技防护网,能屏蔽通讯扫描呢。”赵近诚板着脸说:“那岛上动物那么多,红外线也不一定有用,乔·艾登那鬼东西做军火起家的,谁知道有没有导弹级别的静默技术。”
傅延本来想说如果有导弹级别的静默,那有天才也没用,还得有雷达。但赵近诚最近火气旺盛,显然也已经到了任务前最后的焦虑期,于是傅延没敢惹他,默许了他的安排。
临行前一周,柳若松瞒着所有人,自己去见了一次邵学凡。
自从上次在大庭广众之下喊出培养皿的存在之后,邵学凡就被单独关押了起来。
按赵近诚的意思,本来觉得他也没什么用了,年老体衰,什么活都干不了,养着也费粮食,想干脆让他去安置所自立自强颐养天年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