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空气有生命+番外(78)
田启这般想着,从门缝里捡起报纸,低头一看,词汇量三千的他一下子被虐哭了:这什么专业报纸?!通篇文章他只认得人称代词和介词啊!
……
当艾瓷和顾庭回来的时候已经又过了一个小时。
林倾一开始还和田启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最后干脆不知道从哪儿翻出来一个老式收音机给他放起了随便收到的电台,自己在一旁玩起了手机。
田启麻木地坐在马桶上,眼神空洞地听着主播激动的声音:“今天,茅台原浆酒免费送!十分钟内打进电话,999元买一箱送一箱,再送999元话费!……”
而在厕所门外,刚听见艾瓷和顾庭进来的动静,林倾就立刻站了起来,指着艾瓷控诉道:“你说田启被困在厕所里,你可没说是那么个大鼎把他困住的!你知道我险些闪了老腰还是挪不动那个鼎分毫吗?”
顾庭十分无奈:“可是林哥,你为什么要挪鼎?它只是勾住了门把手而已,电视柜里面有工具箱,你拿螺丝刀把门把手卸了不就完了吗?”
如果非要搬鼎才能救出田启的话,艾瓷怎么会打电话给林倾呢?
“啊哈?”林倾如遭雷击。
还可以有这种操作?!
他怎么就没想到呢?定式思维害死人哦。
林倾顿在原地,尴尬地挠着头。
另一边,田启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立刻激动地从马桶上一跃而起,刚扑到门板上便听见了顾庭的话,狂喜的笑容也是一僵,默了一瞬,心中苦涩:所以说,他是白白被多关了一个小时咯?哦他们两个二傻子。
林倾讪讪地笑着:“那我赶紧去拿螺丝刀。”
“不用了,我来吧。”艾瓷好笑地走到巨鼎的边上,单手贴上鼎身,并不费力地一推——
青铜鼎轻轻松松被推开了接近一米远,把整个门口的空间都让了出来,还免了田启从鼎上爬出来的工夫。
费了老半天劲还是做无用功的林倾默然:“……”感觉自己受到了羞辱。
而终于得救的田启冲出厕所,深吸了一口自由又新鲜的空气,便气呼呼地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控诉道:“你们怎么可以一声不吭就丢下我出门去了?整整两个多小时啊!厕所里那昏暗的灯光,狭小的空间……”
林倾忍不住插了一句:“还有你自己刚留下的‘芬芳’气息。”
“噗,”艾瓷忍不住笑出了声,然后才说道:“可是田启,谁让你在里面沉迷手游的?”
田启一下子闭了嘴,好半晌,才小小声道:“老是学习太枯燥了嘛,我就想趁机放松一下。”
林倾又坏笑着看他:“身体和心灵同时放松?”
田启:“……”快闭嘴吧您!
这是个有味道的话题,田启不欲多说,于是生硬地转移话题道:“师父,为什么客厅里多了这么多东西?”
“办展览要用的。”艾瓷简单解释了两句,就说道,“行了,田启,时间也不早了,小朋友要赶紧回楼上睡觉去。”
然而田启并不想睡觉:“时间还挺早的吧。”
艾瓷含笑看他:“那你想留下来继续背《赤壁赋》?”
“我走,我马上就走。”田启“啪”地一声站起来,二话不说背起书包就跑。
艾瓷慢悠悠地跟在他身后,走出两步突然回头对顾庭道:“画像我放在你的书房里了,作为租借你客厅一晚放置我的藏品的报酬。”
“哦。”顾庭站在原地愣愣地点头。
待所有人走后,他顾不上把乱糟糟的客厅整理一番就走进了书房,只见正中央的书桌边上摆着艾瓷的画架,架上还罩着一层白布。
顾庭小心翼翼地揭开它,顿时眼神一凝,忍不住勾起唇角,柔了目光。
——画上根本就只画了他一个人而已。
……
第二日。
因为出了这档子事,《文理之战》的录制不得不取消了,艾瓷便得空把堆在顾庭家客厅的藏品都搬去了国家博物馆的展厅。
工作人员忙碌而有序地将每一件展品仔细地登记之后,方小心翼翼地将其放入展柜之中。
艾瓷原本正和大家其乐融融地一同搬箱子,却在最后放下一个箱子之后动作一顿,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了。
她慢慢直起腰来,面无表情地看向身侧那个不知何时混进了展厅的男人。
那人戴着工作人员证,长相其貌不扬,一双眼睛却透出几分精光。
他见艾瓷终于注意到他,顿时眯起眼睛笑了一下,语气还有几分热情:“艾小姐,你好,我姓艾,艾嘉藿的艾。”
他刻意停顿了一下,却见艾瓷对他自曝身份丝毫不感到惊讶,不由在心中叹了一句“果然是处变不惊的艾家人”!然后才接着道:“但是你也可以叫我贾先生,这毕竟是我们家族千年以前的,真正的姓氏。”
作者有话要说:白白被关的田启:哇的一声哭出来。
是的,你没有看错,这一章就是这么短小。
为了这一周不眠不休地赶存稿可太惨了。
更惨的是出差是为了去户外拓展训练,一周后大概就会黑成艾斯南本南了吧
第64章 又要搞事的前奏
找上艾瓷的人名叫贾鲍甫,原名鲍甫,是艾嘉藿同父异母的哥哥。
贾鲍甫长相平平无奇,发型也规规矩矩,中等身材,穿了一身还印着logo的工作人员T恤,按理说看起来应该像是个掉进人堆里就让人再也找不着的存在。
但若是注意到他的一双眼睛,就会发现那里隐含着和他的平凡面孔绝不相符的野心,带着一丝炯亮的光芒,让他整个人看起来竟然隐有一番气势,不再泯然众人。
贾鲍甫诚恳地对艾瓷说道:“艾小姐,虽然我也算半个贾家人,但我和他们不一样,我对您没有恶意,也不想冒犯您。今日冒昧前来,只是为了和您谈一件我们可以合作的事情。”
艾瓷一边听着他说话,一边大步走到角落里的一把椅子上坐下,看着贾鲍甫看似神色真诚地跟了过来。
艾瓷的指尖在扶手上一下一下地轻点,似笑非笑地说道:“合作?我和你没有什么好合作的。贾先生的恶意确实是没有,但好意也不见得有吧?”
“艾小姐,那您真是误解我了。”艾瓷说得直接,但贾鲍甫仿佛毫不介意一般,仍然保持着礼貌的微笑说道,“合作是双赢的事情,我怎么会不怀好意呢?”
“哦?”
艾瓷闲散地靠在椅背上,淡淡地反问了一句,目光似乎只是随意地落在贾鲍甫身上,有如一汪幽潭,平静而深邃,好像什么都看透了一般,将贾鲍甫的那些心思一览无余地映照出来。
在她的这一声拖长的尾音里,自认为准备充足的贾鲍甫突然感到自己心头一跳,有一种无形的压力兜头罩下,他感觉自己像是赤条条地站在艾瓷面前一般,什么秘密皆被她洞悉。
贾鲍甫稳了稳心绪,才重新拾回笑容:“艾小姐,我和你说个故事吧。”
艾瓷直接摆摆手打断他:“不必。”
贾鲍甫自信满满:“听了这个故事,或许你会对我放下一些敌意。”
艾瓷淡淡道:“贾先生,你高估自己的分量了,我对你没有敌意。”
言外之意,就是贾鲍甫的分量还并没重到能让她抱有敌意的地步。
贾鲍甫这样的人口中说出来的故事显然是三分真七分假,艾瓷懒得多听。
而他的来意也根本在她面前无所遁形。
——无非是想打着双赢的旗号来利用她罢了。先抛出两人的共同立场和共同敌人,再借她这把刀杀他想杀之人。
贾鲍甫恳切殷殷道:“艾小姐,我是诚心想与您合作的。”
艾瓷却漫不经心地正了正自己的衣摆:“这位先生,诚不诚心,不是靠你的嘴说的,而是靠我的眼睛看的,我对你的交易不感兴趣,趁着今天天气好,我的心情也好,快点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