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空气有生命+番外(4)
优若佩笑了笑,有如百花盛开,暖风拂面:“我知道了,那我先走了,再见。”说着身型渐渐变淡,然后消失了。
与此同时,被大风鼓动起来的窗帘骤然停了下来,桌上的书不知被翻到了哪一页,地上的凳子拖鞋横七竖八。
艾瓷并不挽留从欧洲远道而来的优若佩,而是慢悠悠地抬脚下床,扫了一眼满室狼藉,随意地挥了挥手。
窗帘又轻轻地飘了起来,有一股柔和却很有力量的风如同有意识一般在室内的每一个角落穿梭,将散落各地的东西都推回了原位。屋内的摆设顿时又整整齐齐了起来。
艾瓷慢条斯理地给自己沏了壶茶,她也不喝,只是把它捧在手里,嗅着它的香味,微微阖了眼,唇角微勾,嘴边的梨涡若隐若现。
熟悉她的人都知道,这是除了睡觉以外她最享受的时刻。
艾瓷喜欢好闻的气味。
待茶彻底凉了,香味也散得差不多了,艾瓷放下杯子,开始换衣服准备出门。
她给自己换上了一条香槟色长裙,优雅地戴上耳坠,然后对着镜子仔细端详了一番自己,又施施然提着裙摆来来回回走了几趟,终于满意地勾起嘴角。
然后她一个抬手,一个画轴从茶几上飞来,被她稳稳地抓在手上。临出门前,艾瓷又扫了一眼贴了半个冰箱,还在不断增长的购物清单,在心中暗下决心:
从今天起,她要想尽办法挣小钱钱了。
然后就可以随心所欲地买买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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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画市场前的小巷。
艾瓷刚下了出租车,便听到身后一声呼喊:“抢劫啦!有人抢劫!”
她还没有动作,后背就被人重重撞了一下。艾瓷踉跄了一下,“吧嗒”一声背上的画轴被撞在了地上,咕噜两下,不偏不倚地滚进了一个大水坑里。
艾瓷试图捞住画轴的手顿在半空,宛如看到了自己的小钱钱被水浸透,浸烂,神情悲痛。
她缓缓地直起了腰。
很好,毁她画轴,害她挣不了钱。还敢撞她,让她姿态不够优雅。
触了她两块逆鳞,也是那个抢劫犯倒霉。
一个晃眼,路人们根本没看到这个过分漂亮的女人是怎么动作的,艾瓷已经追上了抢劫犯,她一跃而起,裙摆划出一个漂亮的弧度,然后一脚踹在了抢劫犯的后背上。
“扑通”一声,抢劫犯扑倒在地,惨叫了一声:“哎哟!”
围观的路人才像是刚反应过来似的,一拥而上,将抢劫犯牢牢制住。
艾瓷漫不经心地立在边上,脊背挺直,左手搭在右手上,姿态优雅得像是一个名媛千金,根本看不出来是一个穿着裙子一脚踹翻抢劫犯的奇女子。
受害者才终于吭哧吭哧地赶了上来,他是一个两鬓斑白的老人家,气喘吁吁地感谢众人:“谢谢大家,谢谢。”
有人把掉在地上的包捡起来,拍了拍上面的灰递还给老人:“大爷,您可得把包背在内侧,小心些。”
“诶,谢谢你了。”
老人抱着包回过身来想再郑重感谢一下艾瓷。
艾瓷不甚在意地看向他,目光一顿。
天庭饱满,一副聚宝盆面相,印堂处却隐隐有一条黑线。
这人有钱,却又有灾。
艾瓷勾了勾嘴角。
挣钱的机会,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关于面相的东西都是胡说哒,大家不要深究。
第3章 暴躁的帝都空气3
大爷笑得满脸褶子:“小姐,今天真是谢谢你了。”
艾瓷不紧不慢道:“大爷,这虽然是条小巷子,但来来往往的人也不少,青天白日的怎么会有人抢劫?”
“这个……我也不清楚。”
“大爷,”艾瓷压低了声音,让偷偷摸摸关注她的路人听不清楚,却又把声音清晰地传进老人的耳朵里,“你近日可得小心一些。”
“啊?”大爷一脸困惑。
艾瓷高深莫测道:“今日回家的路上,你记得无论何时都要靠左走。”
“什么意思?”
艾瓷却不再解释:“大爷,你要是之后想找我,就来这里等上三刻钟。”
大爷还想再问她,警车恰在这时呼啸着到了,人群立刻退散开给警察让路,人头攒动间,少女被人流挡住,一下子没了踪影。
警察开始处理后续事宜,路人们还在七嘴八舌地讨论。
在喧闹的人群之外,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捡起了水坑里的画轴,手的主人身材颀长,一身熨烫得平平整整的西装,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显得十分斯文白净。他掏出手绢擦了擦画轴上的水渍,缓缓打开画轴。
画上的墨迹已经被水洇开,一团一团的糊得认不出画的原貌,只有左下角的印章还依稀可辨。
是一个“艾”字。
男子脸色一变,执着画轴的手倏忽收紧,抿着唇向四周张望,眼底闪过狂喜的光芒。
可是人海茫茫,他怎么也找不见那个他心心念念的身影了。
**
再说那大爷名叫张天铭,他在派出所做了笔录出来,已经是下午了。
张天铭打电话叫了司机来接,因为这附近的街道路窄而易堵车,他索性准备走过两条街道去等着司机。
张天铭习惯性地沿着右边的人行道走着,突然想起了艾瓷说的话:“无论何时记得靠左走。”
年纪大了,饶是他原本并不相信这些神神道道的事情,也有了一份宁可信其有的谨慎。
张天铭果断地过了马路。
走了没多远,突然听到“砰”的一声巨响,和路人们的惊呼。
他转头一看,马路对面的人行道上倒着一个巨大的钢架子。
他如果不过这个马路,以他的速度,这会儿正应该在那个位置。
那么大的钢架如果倒在他这把老骨头上……
张天铭一阵后怕,立刻给司机打了个电话,然后扭头往书画市场前的小巷走,一路上不忘始终走在左边。
他在小巷子里忐忑不安地候了三刻钟,艾瓷一分不差地出现在巷口,仪态万千地朝他走来。
张天铭客客气气地迎了上去,态度之恭敬,不知道的还以为艾瓷是他长辈。
“大师,太谢谢您了,刚刚真的差点出事!”
张天铭是个上道的,知道这种事情可不能口头谢过,当即递出了一包让司机去准备的答谢红包。
艾瓷毫不客气地收下:“你今早出门前是不是还打碎了一个花瓶?”
“是啊,大师,您可真神了!”张天铭没想到她连打碎了花瓶这种小事都能知道。
艾瓷不置可否,微微一笑:“碎碎平安,不然你今天可不会这么有惊无险了。你的面相原本是大富大贵、逢凶化吉之相,现在印堂却隐有一条黑线,割裂了原先的面相。现在虽然还能逢凶化吉,时间久了可没有这个运气了。”
张天铭大惊:“这可怎么办才好?”
艾瓷又问:“你近来是不是搬了新家?”
“是啊,就在西山别墅,郊外的空气就是比较好,儿子特意买来孝敬我的。怎么,是有什么问题吗,大师?”
“带我去看看。”
司机早已在巷口候着,见老爷子口中的大师竟然是这么个年轻的小姑娘,眼里闪过一丝惊讶,悄悄地给老板报了个信。
西山别墅区坐落在帝都西郊的栖凤山上,这山敢起这个名字,显然自古以来都是被当作一块风水宝地的。
整个别墅群的布局都严格按照风水命理之说,暗合天地气运,照理说,住在这里的人不说招财进宝,也能事事平安。
张家别墅处在偏中间的位置。
按照老人家的喜好,装修十分复古,客厅里摆着价值不菲的红木家具,墙壁上挂着几幅水墨画。
正中间是一幅云雾山水图,画得灵气十足,山长水远,层峦耸翠,雾气缥缈,仿佛下一刻云雾就要溢出画外。在画的左下角,印着一枚小小的印章,红红的印泥圈出一个“艾”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