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妖何蛟蛟+番外(72)

何方为人温和又向来不问世事,长这么大真是从来没有动过怒,哪怕知道父皇现在躺在床上生死未卜里也有何惟参与的手笔,他也从未想过跟他翻脸,但看到白衣姑娘这么大大咧咧地靠在一块看着就不怎么善良的石头上,又大大咧咧地以身试毒,哪怕知道她是个有九千条命的妖何方也忍不住七窍生烟。

他气得眼睛通红,指着她的手都气得发抖又不忍心指责:“你、你怎么可以吃它!这是有毒的!”

白衣姑娘不以为意:“怕什么,吃到毒也就是一条命的事儿,命这个东西,我多得很。”

何方走过去站在她面前皱眉看她:“你曾说妖不入轮回,命没了就彻底消亡?”

白衣姑娘点头:“是。”

他突然有些沮丧,拉过她的手帮她把指尖沾到的泥土擦掉,抬头深深地望着她:“你说了生生世世寻我,我入轮回生生世世永无止息,蛟蛟,我想每一世都遇见你,你不要再随意地糟蹋自己的命了。”

白衣姑娘望着他愣了半晌,才开口答了一个字:“好。”

皇上得了解药后的第三天不但痊愈了,上朝跟文武百官商讨政事时气色也与平时看上去没什么差别,这是满朝文武都没有想到的事情,不过,有人欢喜有人愁…

何惟跑进太子殿院子里时正遇到从竹林刚化了人形准备去找何方的白衣姑娘。

何惟没想到太子殿内院会出现陌生人,停住脚步看清眼前人的相貌不禁皱眉:“你是何人?”

何方听到声音从殿里走出来便看到何惟满眼考量地盯着白衣姑娘看,他淡淡开口:“三弟,不得无礼。”

何惟以前虽然猜到何方有个心上人,也一直推测是宫外的小门小户家的女儿,却没想到今日一见竟然是个如嫡仙般的女子,但她既不是宫中人,又是怎么进宫的?再想到父皇突然痊愈何惟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脱离了自己的操控,他转头看向何方:“哥,父皇的解药,你可知是何人送去的?”

何方那天从玄尤山谷回来是直接把双生菇交给父皇的,并嘱咐父皇千万不要对外宣扬解药的来由,因此朝堂上上下下甚至太医都不知道皇上的解药来之何处,只听说是有能人异士特意送来的。

有心人开始恶意揣测是不是二皇子外公家势力近两年过于壮大威胁到皇位,因而皇上故意演了一出中毒的戏码忍痛除去二皇子以保全皇位。

保皇党自然是听不得这样的言论,为了稳定朝纲,保皇党有意引导舆论方向,最后竟是传说皇上的解药是玄龙再次现身相送。

见何方没有说话,何惟眼中疑惑更甚他看了眼身边的不明身份的姑娘,低声对何方说:“哥,宫中记录并未发现有陌生人来访,连太医都不知的解药从何处而来,未试药就服下,有谁是能让父皇如此信任的?”

何方只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脸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连宫中记录都查得到,三皇子好大的本事。”

何惟一惊:“哥,我是担心父皇才去查的。”

“阿惟,我不与老二和老四来往,并不是因为他们并非母后所出,弟弟们在我眼中都一样值得宠爱,其他母妃在我眼中也一样值得敬重。只是,幼时老七溺水一事你我心知肚明是他们所为。都说天家无情,但在我心中,天家也是家,残害手足便是我不齿他们的原因。”何方淡淡地看着何惟,“我曾以为,你与我是一样的想法。”

何惟死死咬住嘴唇,眼中的委屈一闪而过:“哥,你不明白!这个朝堂之上从来就没有和平,这个家也从来就没有个家的样子。想坐那个位置的人太多了,权利的诱惑太大了,你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来杀你。”

何方看着这个从小就喜欢围着自己转的弟弟,半晌才缓缓开口:“所以,你也想坐那个位置。”

何惟苦笑:“除了你,谁会不想呢?”他垂下头低声呢喃,“从小你就是太子了,偏偏又觉得做太子十分不好,你不喜欢觉得是束缚,但其他人都是喜欢的。若是,若是我将来做了皇帝,我便许你出宫封地自自在在地过潇洒的日子去。”

“哥,你让我一次好不好?我也想做太子。”

何方心里叹息,他不知道何惟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个样子的,也或许他从来都是这样的只是自己没有真正地看清过而已。二弟设计父皇中毒而他得知消息却隐而不言,便是想趁机篡改遗诏废了他这个太子吧?

站在一旁眼看着两人陷入沉默的白衣姑娘突然说话了,她亲昵地拉了拉何方的袖子:“难怪人间有长兄如父的说法,你倒是操心。”

在她眼中人世间的大事小情都没有绝对的对错,她对是非看得很开,凡事皆有因果,对对错错谁又说得清楚。

白衣姑娘看了眼何惟,勾了勾嘴角笑了起来:“三皇子确是帝王之相,不过,行事不注意些怕是会错失王运啊。”

在这宫中,尤其是皇上还在位之时,竟然有人敢大大咧咧地当着太子的面就说出“帝王相”这三个字,何惟愣了片刻谨慎地看了眼四周,又看了看何方一脸坦然的表情,一时间有些迷惑,不止是迷惑,简直百思不得其解,他也不知道当不当问,但想到方才何方失望的眼神,何惟垂眸想了想,还是开口说了一句:“姑娘慎言。”

白衣姑娘没理他,倒是拍了一下何方的胳膊:“你这个三弟说话跟你真是不同,想问什么又支支吾吾不肯直言,没劲得很。”

何惟今天太过失态,又被人咽了一句,深吸了一口气理智重新回笼,他打量着面前的姑娘突然笑了笑:“想必父皇的解药便是姑娘送来的吧?哥心仪的姑娘果然不一般。”

何方皱眉,拉住白衣姑娘的手臂把她推到自己身后,挡住了何惟的视线,他能听出他语气里的哀怨,怨他为什么没有一出生就是太子的好运,也怨他为什么没有遇见能人异士的善缘。

“我眼中的阿惟,是有七窍玲珑心有雄才大略的龙子,可以不甘可以不服,但从不自怨从不自艾,若有朝一日他成帝成王,也定是贤明的君主而不是工于心计的昏君。只是现在看来,怕是我看错了罢。”

何方从未像现在这般展露过通身的气势,连身后的白衣姑娘都怔了怔,他声音低沉带着些许的不容置疑:“二弟刚走,父皇一事你也不必去请罪为他添堵了,你,好自为之。”

第60章

何惟突然哽咽,他极力忍着眼圈的酸涩抬头望着何方:“哥,我是不是错了…我以为…我以为我跟他们不一样,可我…”

可我却差点害死父皇,可我却让我最爱的哥哥对我失望,可我却害得母后急得口吐鲜血…是我错了吗?

白衣姑娘从何方身后探出头来:“乱花渐欲迷人眼,三皇子还是莫要心急罢,急功近利哪有好下场的。”说完又小声问何方,“怎么样太子殿下,我可有做人嫂嫂的潜力?”

何方自梦中醒来,睡意还未消散,总觉得这次醒来哪里不一样了,借着睡意一直没有睁开眼睛,细细想了想竟然隐约能记起梦中的人的相貌了。

想到那位三皇子眉眼之间竟然与许惟有些相似,何方诧异地睁开眼睛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这一坐起来才感觉到身旁有人。

天还没有完全亮,朦朦胧胧的光线里何方看到蛟蛟坐在地上趴在他床边睡着了,长长的睫毛趴在下眼睑上,柔顺的长发披在肩上,肤色白皙,从眉眼到鼻尖,再到嘴唇,都得天独厚的精致。

他有点记不清昨晚像是心脏病了一样一阵难忍的胸闷气短后发生了什么,隐约记得他又抱了蛟蛟。

真是愁人,亏他还一直觉得自己是个保守的正人君子,怎么总动不动就出现这种流氓行为呢。

记不清是怎么睡着怎么回到床上来的了,好在蛟蛟这次只是坐在地毯上趴在床边睡着了,她失智时也就算了,恢复了要还真天天爬到他床上来才真叫人头疼。

何方叹口气,轻轻揉了一下蛟蛟的头发,小声说:“蛟蛟,怎么在这儿睡着了?你来床上睡吧,我起床了。”

蛟蛟的睫毛像是欲飞的蝴蝶翅膀一样颤了颤,随之缓缓睁开了眼睛,看到何方时几乎是瞬间清醒的,眸色清明声音里还带着点哑:“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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