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亲一口(56)
接下来最重要的是考试。
米松本着不给自己增加压力的原则,并没有增加什么大量的练习题。
毕竟现已是年末的大测评,要考到的知识点庞大,不是临时抱佛脚就能考好的。
佛脚那么大,也不一定抱的稳呐。
考试的第一天是个阴雨天。
学校的监考制度一成不变,是按上次月考的名次依次排下来的。
米松的考号是“6”,许清让“15”,至于姜忻,他们不在同一个班里。
一号考场还空了一个位置,那时宋融的。
考场的编号顺序是按“几”字形依次排列,阴差阳错之下,许清让和米松正巧坐到了同一排。
真是好巧哦。
开考铃打响的前一分钟,许清让才喝完盒装牛奶,起身去扔了个垃圾,原路折回后落座,带着黑色眼镜框的监考老师推门而入。
当众拆开密封的档案袋,轻点试卷,按组词分发。
学生人手一张答题卡和一份试卷,提醒考生写名字和考试信息。
该走的流程都走一遍,相当正式。
米松揭开笔盖答题,素着一张脸显出无尽严肃。
她迅速浏览卷面,确认大概地考点,顺便评估了一下难度。
答题的过程中,时间流逝得格外快。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考试一场接一场。
要说为期两天的考试,这么多场考下来,一切进行得相当顺利。
要说唯一卡住的点,就只能是物理了。
啊....
万恶的选修题....
两道选修题,都有点难度。
米松回头扫了眼前面的题目,确认都没什么问题,才返回来。
她心中叹息,抬头撇了眼左手边的许清让。
他手里攥着黑色的考试笔,笔尖在草稿纸上滑动,动作相当流畅,如行云流水,没有一丝停顿。
米松几乎能从他的一系列举动中解读出胜券在握的意思。
也对啊,物理本来就是他的强项。
她收回视线,重读一遍题干。
选修题十二分,她没理由直接放弃。
稍做判断,两题之间,选择了后者。
算起来,这场物理考试的时间对她来说并不算充裕,她试了好几种公式,重新验算再推翻,推翻后再换一种方式。
越往后写,她才猛地想起物理课罚站那一回,许清让曾给他讲过的那一道电路题,和选修二有异曲同工之妙。
只是在提供数值上的不同,又加入了一点其他条件,将题目复杂化。
密密麻麻的数据写满了一整面,一直到打响下课铃的前一刻得到最后的答案。
米松顾不得什么卷面干净,字体整齐,龙飞凤舞的落下一个电流单位,还列了个“答”。
TVT真是太不容易了。
下考铃一响,所有考生自觉起身出去。
最后一场考英语,米松向来拿手,自然不在话下。
三个人是一开始就约好的考试结束就去医院看宋融,散发一下同学之间团结友爱的纯洁情感。
一路从各自的考场出来,在学校门口碰头成功,在路边打了个的,彪到医院楼下。
米松还提议去买了个水果篮。
姜忻觉得宋融不一定会在意这些客套,但是空手进去到底是不合礼数。
医院楼下从来不缺乏这样的小商铺,对面就是一溜花店,便利店之类的个体营销户。
米松挑挑练练的选了几样水果放进果篮里,钱是许清让付的。
三个人七拐八拐的绕进住院大楼,等电梯等了进十分钟。
医院本就是人流量极大的地方,几乎进过每一层都要稍做滞留。
上至十七楼,挨门挨户的找到宋融的病床。
许清让推开虚掩的房门时,宋融正坐在病床上,身前架着床上书桌,瞧见门口挤着的三个人,差点蹦下床来。
一会儿装得“喜极而泣”一会儿又是“潸然泪下”地:“你们终于来了。”
第42章 四十二口
最先迎上来的一个看上去五十来岁,满是风霜的女人。
她穿着深色毛衣和长裤, 从头到脚都写着“朴素”两个大字。
岁月在她的脸上留下或深或浅的痕迹, 鱼尾纹和法令纹在她的皮肤上刻下深刻的沟壑,眉际有一颗标志性的美人痣, 瞧着很是面善。
“我是宋融的妈妈,你们是融儿同学吧?”女人杨着笑, 眼角的鱼尾纹渐深。
米松走在前端,嘴甜的第一时间叫人:“阿姨好。”
后面的两位也是相当识人颜色的家伙, 当即就跟着喊了声。
“别客气, ”宋妈妈热情而随和, 让出自己身下的陪护椅,按着米松坐下:“都别站着了, 坐。”
回过头来看宋融,
他看上去与常人无异, 只是手上连着针管, 手背上用两段医用绷带包裹, 连着倒挂的吊瓶, 透明的液体顺流淌下,虽然他还打着点滴, 气色却很好,一双亮晶晶甚至能用神采奕奕的形容。
宋融忙不迭把床上书桌上散的乱七八糟的试卷拿开,夸张道:“我都住院半个多礼拜,你们都不知道我只能窝在这犄角旮旯里有多无聊。”他话中不无抱怨,像是装哑巴装久了的话唠:“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你们盼来了, 你们来得也太慢了。”
许清让吊在尾巴上进的病房,见他能吃能喝能说能唱的,除了穿着一身病号服并没有太多憔悴之意,也没有要替这位“患难兄弟”担忧的意思,还优哉游哉的把水果篮放在床头的蓝白相间的床头柜上。
姜忻则是悠闲的坐在隔壁空闲的病号床上,看似漫不经心实则上上下下将其打量一遍,没瞧出出什么端倪来,便抱着胸,问:“病哪儿了?”
“没多大事,就是受了点凉。”宋融大大咧咧的摆了摆手,幽怨的看那了一眼忙前忙后的宋妈:“我妈非放心不下,于是我就来这儿了。”
这也不能怪宋家人小题大做,只是宋融天生体弱多病的身体经不起任何折腾,任何一点小毛病都可能被放大十几、乃至于几十倍,家人日日担惊受怕,生怕出什么闪失。
米松这才找到机会说话:“那你的考试成绩怎么办?”
这话状似无心之说,却一语戳在了点子上。
即使是因病缺考,仍然没有分数录入。
宋融对这种情况仿佛已是司空见惯,相当无所谓:“已经跟学校打过招呼了,等我出院就会单独回学校补考。”
姜忻:“你要一个人一个考场?”
“差不多吧。”
“哦,祝你好运。”
见天两人见面,难得没有现场battle一场。
姜忻是一幅懒得和病患瞎逼逼的模样,语气淡淡。
几个人闲扯几句,在宋妈妈问要不要一起用个晚饭的时候纷纷推辞。
三人也意识到时间不早了,相序告别。
宋融一个人坐在只有单人床宽窄的病床上属实无聊,见他们要走还颇有些不舍,巴巴的目送他们出去还不忘扯着嗓子叮嘱:“有事没事记得来我这多坐坐啊,等我出院了来找你们。”
许清让依旧落后队伍半截,不疾不徐的应了声。
从住院楼下来,米松觉着感慨万千,老气横秋的叹了口气。
一面觉得生命太脆弱,一面又庆幸拥有一个健康的身体。
相比于她搁着思考人参,姜忻这种没心没肺的主已然摆手:“这么晚我就先回去了,”她扯出一抹笑:“走了,你们聊。”
米松挥手跟她“白白”,她已走出去很远。
许清让矗立的不远处:“回去吧。”
“哦哦,走吧。”
她忙迈步跟上。
两人并肩,沉默走了一段距离,米松率先的打破这份静谧:“你寒假要回北京吗?”
她悄咪咪睥睨他,视线在他脸上停留几秒,移开。
许清让目视前方,悠闲得像是在散步:“不回。”
对他来说在哪里都一样,在冬青过年也还不错。
米松弯了下唇。
他话音停滞片刻后再次开口:“画室有集训,时间不够。”
刚涌上来的欣喜顷刻间又被磨灭,她有些遗憾的长“啊”了声。
由高到低的声调都在述说着失望。
许清让对他的反应有些意外:“问这个做什么?”
“本来想邀请你一起过节的。”米松唉声叹气。
“哦。”
“......”
“不过春节那几天有假。”
“......”米松无言半晌:“你能不能一次把话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