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家致富……”我故作认真地对沈泊舟说:“沈泊舟,我觉得这个方法挺好的,你觉得怎么样?”
“姑奶奶,你说吧,到底想知道什么。”马克说。
“你和那个什么淮远,到底是什么关系?”我问。
“就是校友。前几天,你去拍LM的宣传照。负责拍照的摄影师也是淮远的朋友,他当天去找摄影师,我又陪你去拍宣传照,我们就在拍摄现场重逢了。”马克解释着。
我盯着马克:“只是校友,一点都不熟悉?”
马克直接否定了:“你问沈修哲,我和淮远根本就不熟。读大学的时候,他是临床医学专业的,我读的是编导系,怎么可能熟悉。”
“那你看到他以后失魂落魄,还找我拿两百万,又为了他的一条宣传片鞍前马后的?”我半信半疑。
“我们当时三四个专业一起春游。我因为性格比较……不够有男子气概,所以一直也没有什么朋友,比较边缘化。返程的时候,只有他一个人一直在注意走在最后面的我有没有跟上。”马克回忆着:“可能不是当事人的话,很难去理解,当时负能量到极致的我得到了他人的关心有多么感动。所以当我再次见到淮远的时候,我想到了当年的我自己。”
“所以我在拍摄LM的时候,你去和淮远叙旧了吗?”我问。
“找他叙旧?没有啊。我去附近的电影院看了部电影。施罗嘉的气场太强了,被她盯着拍宣传照,我有点害怕。而且你也答应了啊,给我一些时间……”马克说。
我捂住胸口,痛心疾首地说:“那两百万呢?”
“我本来想说的是两百,不小心说错了,加了一个‘万’字。没想到你答应的那么爽快,所以当天晚上我就去银行问,如果我把这两百万取出来,每个月能有多少利息。结果我忘记银行关门了,正好沈修哲路过,我就带沈修哲去捏了个脚。”马克想了想,立刻补充道:“捏脚的钱是我自己付的。”
我叹了口气:“那今天让沈泊舟去做免费演员呢?为了面子?”
“我本来想让你去的,不过如果让你去,属于让你接私活,回头公司知道了,会扣我奖金的。但是沈泊舟就不一样了,没有公司的家属,就配合一下,挺好。你看,以后你们生孩子的医生我都给你找好了!”马克说着,疯狂向沈泊舟使眼色。
“你是不是还觉得自己这件事情处理得特别好,堪称黄金案例啊?”我问。
“当然不是。我觉得我处理得最好的事情,应该是你们都不知道的事情。”马克突然自信满满。
沈修哲向我说马克的好话:“嫂子,马克哥也是做好事。毕竟也是帮了医院,对吧?”
“你分析得还挺透彻的嘛。我不知道机会是不是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但是通过你,我知道了,机会,都是留给不要命的人。”我挥挥手:“你和沈修哲撤退吧,该捏脚捏脚,该做免费劳工做免费老公去吧。”
马克闻言,立刻拉着沈修哲一溜烟跑了。只留下我与沈泊舟在房间里。
“那我也走了。”沈泊舟说。
“沈泊舟……”
沈泊舟走后,我进了浴室洗澡。水流冲击在我的身上,我回想马克今天说起自己的过往的神情,他用了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尽力掩藏着他当时的艰难。
马克现在的圆滑和乐观,是咽下了多少眼泪换来的呢?我曾经不止一次非常讨厌娱乐圈,讨厌它的趋利避害和奇形怪状。但是在此刻,我又非常感谢娱乐圈,它用它特有的包容性,接纳了所有人,让大家可以在能力的基础之上,展现自己的个性。
在马克之前,我有过三个经纪人。他们被换掉,并不是因为他们不努力,只是因为他们还不够努力。而马克,则是拼命。我的合同的每一个字眼,我需要出席的每一个活动,我要发表的每一句话,他都一定会仔仔细细地研究。
“我觉得成功的反义词不是失败,而是不够拼。”马克足够拼,所以我们一起走到了今天。在我被公司要求去整容时,马克曾对我说:“别人可能会对你说谎,但是我不会对你说谎。继续保持你原本的样子,你一定会红,但是前提是你也要把自己的事情当真,如果你都不当真,就真的没人当真了。”
我在他的指引下,享受着最大限度的自由。也因此,在听到他的过往时,我感到格外心疼。谁都想去做一个有出息的人,坚强、自信又果断。但是大部分的人遇到困难和阻碍的时候还是会下意识地选择逃避或是在黑暗里选择一束光。
其实不管是逃避还是选择一束光,都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我不管有多少人期盼我身边挚爱的人们在困难面前做一个英雄,轰轰烈烈去死,我都只希望他们跟随自己的内心。如果真的觉得艰难,稍微休息一下,也是没有关系的。
洗完澡,我回到房间,手机里有一条马克发来的讯息。内容很短,不过两个字,却是他从未向我说过的两个字。
“谢谢。”
我很快回复马克:“支撑着你度过糟糕的时间的,可能不是淮远,而是你自己。在黑暗里,即使不停地被打击,也没有被黑暗吞噬。可能说明了,你自己就是那道可以照亮你自己的光。”
打完了这行字,想了想,我又将它全部删除了,转而快速输入了一行字,发送了出去:“LM的照片,一定要漂亮喔!”
马克很快回复:“那是必须的。”
我会心一笑,那些艰难的时刻,就让它被掩藏在所有的快乐里,再也别被提起吧。
第十七章 两人份美好早餐
《日近长安远》正式杀青之后,由于我一直在忙巡回演唱会,沈泊舟又一直呆在剧组做特种兵的封闭训练。大概五个多月的时间,我们都只能通过电话或是视频的方式联络。
每每站在舞台上往下看,写着我名字的灯牌一个接一个地发出亮光,我都会有一种不切实际的快乐感受。万人合唱我的歌曲的时候,我常常会想到沈泊舟的脸。《揉揉脑袋》的版权在郑楚望的帮助下回到了我手里,也成了演唱会的必唱曲目。
只剩下最后一场在北京的演唱会的时候,我瘫在椅子上对马克说:“沈修哲最近怎么老不见踪影,墩墩也看着一点也没瘦,他到底带墩墩去做什么了?”
“他啊,肚子痛去看医生。医生摸着他的肚子问他有什么感觉。沈修哲说‘感觉好像有人在摸他的肚子’。”马克翻着我的通告安排漫不经心地说:“所以,医生说沈修哲得了一种非常罕见的病,决定用沈修哲的名字来命名它。看样子,沈修哲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了。”
“……偷懒就偷懒,还编了个这么不靠谱的瞎话。”我懒得管沈修哲,给沈泊舟发了一条讯息:“你在干吗?”
沈泊舟很快回复:“?”
“你就不能打个字吗?”我回复。
“问号。”沈泊舟再次回复。
我气得把手机丢在一旁。
“宝贝,这又是谁惹你啦?人家带着姐妹们陪着你去骂他!”马克看都不看我,嘴上却好像为我感到愤愤不平。
“别骂了,有这个时间,你不如求郑楚望给我放放假。”我想了想:“好在也就今天最后一场演唱会了。伍乐橙不是说来给我做演唱会嘉宾吗?怎么还没来?”
“他啊?前几天刚被你学姐修理,现在可能还没恢复过来。”马克回答。
“伍乐橙又犯事儿了?”我问。
“他陪你学姐回老家,你学姐的大伯让伍乐橙去抓一只鸭。伍乐橙就跑到后院花了好大的力气终于抓到了一只,提着就回去了。”连轴转的演唱会着实令人疲惫,马克打了个哈欠。
我有些惊讶:“伍乐橙会去抓鸭?那可是伍乐橙啊。”
“就因为是伍乐橙呀,他抓着鹅回去的时候,你学姐的大伯就问伍乐橙‘你抓它的时候,它有叫唤吗’。伍乐橙就说‘叫了几下’。你学姐的大伯又问了‘那你知道它在叫什么吗’。”马克看向我:“宝贝,你知道它会叫什么吗?”
“正常抓鸭也都会叫的吧?”我疑惑着。
“不,那只鸭一定会拼命地叫‘你这个傻子,我是一只鹅!我是鹅!’”马克学着唐敏的大伯的声音,把我彻底逗笑。
我哈哈地笑着,郑楚望走了进来:“什么事情?笑得这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