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旧影:焚城雪(42)

作者:且闻风吟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标签: 豪门世家 民国旧影 传奇 年代文 陈明忠与菅怀丙握手,菅怀丙伸握住他的手说:“明忠兄,我们真是许久不见。”陈明忠请他进屋,一边感慨说:“这几年来我都联系不上你,还以为你跟适任他们一样东渡去了。”点击展开

专列上的这截车厢只有他一个人,应舒贺看着外面一闪而过的景色,他直起身子把快抽完的烟捻灭在白瓷缸里,这才接过那份电报拆开来看。他看完后头也不抬吩咐手下,说:“你再发电报给陈团长——一切照原计划进行。让他待在那里,我们两天后到。”“是。”手下朝他立正敬礼,转身走出这截车厢。

不过一会儿,应舒贺从软座上站起来推开门。专列开的极快,嗖嗖的风一段段吹进车厢,他的帽子一开门就让风吹飞了起来落在地上。外头罩着的大衣两襟向后飘,他倚在一边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用手冒着点燃了。他眯着眼看前进的风景,不知走神多少时,那根烟已经快燃到手指头上了,他把烟蒂扔到外面一瞬间就不知道被风卷到哪里去了。

应舒贺因作战期间精力消耗太大,上了专列后终于觉得身体撑不住,躺在软卧上睡了一天之久,等他醒过来时专列还在轰隆隆地向前开,窗外一幕深沉夜色,他的身上多了一条薄毯。他叫了几声“小沈”,然后坐起来把面前一杯水喝进去。

小沈之前进去见总长睡得很熟便默默退下来,他一直在外面待着,听见总长在里头喊自己立马走了进去。他一进去就说:“总长。”

应舒贺问他:“现在什么时候了?”小沈道:“深夜快十二点钟了,还有六个小时就到昌顺了。”

应舒贺往后一靠,用手按了按自己的眉间,他这一睡竟睡了一天,外面已是漫天的星星。小沈这时候向前一步,他早就有话要说,立刻向应舒贺汇报说:“白天昌顺那里传来消息,内阁已经被陈团长扣下了。”

应舒贺倒也没有多大的反应,只问:“还没有传出去吧?”小沈点头说:“是的。我觉得怀平那边也不敢有动静,只是我怕时间久了,他们会把事闹大,陈团长那边扛不住。”

应舒贺摇摇头说:“只要我们明天到了昌顺,量他们怎么造次就怎么去吧。”

小沈正要下去应舒贺叫住了他,说:“睡了一天脑袋晕晕乎乎的,你去给我泡杯茶来,要浓一点。”

小沈得令很快就端了一壶茶进来,盘子里还放了几块饼干让应舒贺垫垫肚子。应舒贺靠在窗边看着外面的夜空,小沈叫了声“总长——”,应舒贺仿佛看得痴了,头也没回,幽幽说着:“还是这里好,星星比别的地方都多,以往我在城里什么也看不见。”

小沈也伸头跟着他往天上看去,随口道:“总长,你怎么跟女人家似的,爱看星星……”下一刻,应舒贺一脚踹过来,小沈“诶呦”一声在地上打滚。这动静惊动了外头看守的两个人,那两个人推门而入,见小沈躺在地上嘴里不住的喊着:“总长饶命……总长饶命……”而后应舒贺把两只脚搭在茶几上,好似什么也没发生似的对他说:“嚎什么嚎,给我捶捶腿!”那两个人见状默默地退出去。小沈住嘴利索站起来说了一句:“是!”然后掸了掸自己的衣服跪在地上给应舒贺捶腿。

昌顺这边已经是大夜,会馆里外都驻着第一军的士兵,站岗的人甚是严密。会馆里的小客室的光线折射到院子里,几个人影在屋内站着一动不动。全大成走进这个门槛正巧里面一个人走出来,他赶忙上前拉住那个士兵问:“陈团长还在里头?”士兵点点头,全大成注意他端着的长盘里搁着的一壶酒,他便问:“他们喝了多少酒?”

士兵无奈在他耳边道:“第十壶了……副官,您还是进去劝劝陈团长吧,我们又不是在陪客,哪有这个喝法,明日总长可就到了。”

全大成冲他挥挥手,那士兵走了,他在门外思虑很久才推门进去。

陈晔平和曹燮果然喝得满脸通红,空气中弥漫着酒气。两人坐在一张榻上中间摆着小方桌,桌上一碟花生米和两碟干果几乎没有动过。陈晔平还以为送酒的来了,转头时才看见原来是全大成走进来,他笑嘻嘻地说:“你来的正好,我们喝的正痛快你也来陪我们喝一杯。”

全大成立即满脸露出笑容,作出一副恭敬模样,走到曹燮身边,那曹燮喝多了酒正低着头打盹,正好陈晔平拍了他一下才醒过来,全大成站在他面前说:“曹内阁,我们这的酒怎么样?还合您的意吗?”

曹燮点着头然后竖起一个大拇指说:“纯!比我喝得那些洋酒不知道好多少倍!”

“那些洋酒怎么能和我们家酿的比——”全大成和他多宽慰了几句,很快送酒的又进来,士兵把酒放在桌上,陈晔平给自己的酒盅里倒了一杯,遥遥端起来给了全大成,说:“大成,你们还没见过,这杯酒就敬一下曹内阁,以示敬意。”曹燮摇手道:“不用这么客气——”而全大成一拍大腿,他道:“成,今晚就换我来陪您。”全大成仰头豪爽干尽,然后走到陈晔平身边,他想起了什么似的猛地一拍脑瓜子说:“对了,我进来是有一事要说的——田帅让您挂个电话去他那边。”

陈晔平突然站起来,语带责备道:“你怎么不早说?”全大成哑口无言,陈晔平已经从榻上站起来,他酒喝多了起身有点不稳当,幸而身边的一个士兵搀住了他,全大成见他着急的往门那边走去,便和曹燮说:“曹内阁,您稍等一下,我先扶我们陈团长过去,过后再来陪您。”全大成走出来那门立即被士兵一关。

两个人走到外面,深夜外头的空气很是凉,陈晔平站在院里头让自己头脑清醒了一下,拍了拍额头,然后对全大成说:“田帅找我什么事儿?他有说什么吗?”

全大成咳嗽两声,对他说了实话:“田帅没有找过您。”陈晔平转过头去看他,脸上自露出几分疑惑,全大成回头望了望后头那间客室,这才说:“我是想把你从里面救出来……再过几个时辰应总长就到昌顺了,您总不能一身酒气去迎接他吧?让他看出来,总长可最不爽手下的人喝酒了……”

陈晔平见他说得有理,信步往外头走去,道:“刚才原本想陪他喝两杯把他灌醉,没想到,那姓曹的酒量还挺好。”

全大成说:“他们那些人一个比一个精——”

他们一边说一边走出去,陈晔平说:“那曹燮可不是傻子,他心里什么都清楚……刚才我和他喝酒的时候,他还跟我说什么来着?三年羁旅客,今日又南冠,无限山河累,谁言天地宽。已知泉路近,欲别故乡难——想他被人推上台那么多年有实无权,也是个可怜人。我们刚才聊天,他的话句句真切,发自肺腑,我倒是有点被他感动。”

全大成回道:“他那是知道自己早晚有这个后果……”

陈晔平七拐八弯走路,全大成却十分当心他脚下不留神摔着,在后头扶着他,并没有听清陈晔平后头含含糊糊说的什么。

终于到了他的寝卧,全大成叫来几个士兵,让他们打热水给他洗漱擦脸。全大成则和一个士兵费力把他弄上床,脱了他外面那一层外衣还有鞋子。全大成又担心他一会儿会吐,便拿了个脸盆放在床下,又叫人倒一杯醒酒茶,他亲自己给灌进去才觉得妥当,反正到最后把他累出一身汗,最后气喘吁吁解开衬衫的扣子坐在外头的台阶上松了几口气。

专列五点半到达,从窗外望去都是第一军的士兵昂着笔挺的背肩挎□□。小沈进专门车厢的时候应舒贺正在拿剪子修一枝黄色的康乃馨的根部,几片绿叶也被齐齐剪掉,然后把它插进一个玻璃瓶里。

士兵有秩序的下了火车,站在外面齐齐的朝对面敬礼,应舒贺最后一个下来,小沈跟在他后头。全大成站在前面两步上来对他敬礼,应舒贺冲他点头而后陈晔平也从后面走来也朝他敬个礼,应舒贺把视线转到他这儿,露出微笑对他说:“辛苦了。我们先回会馆。”

陈晔平和应舒贺坐近汽车里,全大成坐上前一辆汽车,马上浩浩荡荡的队伍行进在昌顺的街上。因为街上有老百姓,车在路上开得很慢,后来车开上大路才行驶通顺起来。

他们在车上谈正事,应舒贺那件呢子大衣穿了很久,夹杂着很重的火硝味。不知何时应舒贺把问题指向了时局,他问陈晔平道:“田帅势要重组内阁,明天在静义举行会议到时各路军阀都会到场,对此事你有什么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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