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掉绿茶人设(19)
耳边,男人的问话突然冒出来:“在想什么?”
她脱口而出:“怎么把你掰正。”说完才反应过来,连连摆手,“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
简栗:“我……我……”我了好几下也不出个所以然来,她索性破罐子破摔,“我昨天看到你和樱樱的哥哥在办公室里不可描述,这是不对的,所以我得拯救你。”
双眼紧紧闭上,一副正义凛然又视死如归的样子,肩膀却是微微缩着,做好了承受怒火的准备。
然而预想中的怒火没有出现。
简栗心下奇怪,悄悄掀开半只眼皮差看情况,发现岑寂北握着手机,不知道在干什么。
她完全睁开眼,好奇地凑过去。
屏幕上是搜索界面,底下自动推荐出一些财经新闻,而后,岑寂北点开键盘,拇指不紧不慢地打出一行字
被小姑娘撞见“不可描述”的画面该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
金融学院教室。
下课铃声响起,几十号学生蜂拥而出。
初樱和室友道别,收拾好书包,拿出手机联系明恺,按了一下没有动静,才知道没电了。
好在有随身携带充电宝的习惯,她从书包里取出来,给手机充上电,进行开机。
一大波消息提醒立刻叮咚叮咚弹出来。
其中一条是微信的特别关注。
女神:【樱樱你在吗?】
时间是昨晚十一点多。
初樱:“……”
心里蓦地一紧。
新的消息在这时发了过来。
女神:【樱樱,你哥哥喜欢男人吗?[骷髅]】
和昨天的那句相差无几,只多了一个吗和一个表情。
隔着冷冰冰的屏幕,仿佛能看到一脸幽怨的简栗。
初樱咽了咽口水,打字都特别慢:【那个,我给忘了……】昨晚哄明恺哄了好久,之后得知他终于不用那么忙,可以有时间陪她了,又成功把纪念日的礼物送了出去,初樱高兴得睡不着觉,结果早上差点迟到,没发现手机没电了,也就没有看到简栗的消息。
越想越心虚,初樱拧开水杯,润过嗓子后,不敢再怠慢,发出迟到的回复:【我哥哥不喜欢男人,岑老师是正常的。】后面跟上一系列道歉认错的表情包,乞求原谅。
……
收到回复的时候,简栗已经回到了公寓,但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只知道回来的路程花光了所有的力气,整个人摔在沙发上,一动不想动。
要说是否怪初樱,她其实并没有,就算有那么一点,事发过后再去追究,又有什么意义?
况且小粉丝真诚地知道错了,她于心不忍,用语音发了个“嗯”表示原谅了,随手抄起抱枕,一头栽进去。
尴尬。
到现在回想起来还是很尴尬。
闹出这么大个乌龙,她都不知道自己是哪来的勇气,数不清自己这个月是第几次尴尬了。
只能用一首回忆总想哭表达此刻的心情。
估计是心里过意不去,初樱再次发来了消息:【女神,你没事吧?】没得到回应,又发了一通:【女神在吗?你别吓我啊!】简栗慢吞吞爬起来半点:【本人已死,有事烧纸。】初樱:【[太阳]】
初樱:【我保证没有下一次了。】
初樱:【一会儿我要和哥哥一起去吃饭,要不我们过去接你,我当面给你赔罪,顺便让哥哥好好解释清楚[可怜]】简栗略一出神:【不用了,我没事,你们吃吧[可爱]】目光停留在“赔罪”两个字上,若有所思。
受到启发,当晚,简栗约岑寂北到浮云阁吃饭,为自己的乌龙赔罪,并且开了一瓶红酒,亲自倒给岑寂北。
岑寂北故作不懂:“这是……?”
简栗真诚道歉,立在一旁,双手交叠在身前:“今天的事对不起,我不该误会你。”
“误会什么?”
“误会你喜欢男人。”
岑寂北目光一顿,“哦”一声,语调微扬,两指夹住酒杯的杯柄,轻轻晃了下。
其实在艺术教室的时候,他差不多猜出来了,会再次问,一是想逗逗小姑娘,二是想亲口亲到小姑娘说出来。
如今目的达到了,他也不再为难:“我的性取向很正常。”推开酒杯,回绝了小姑娘的诚意,“一会儿要开车,不能喝酒。”
听到前面一句,简栗如释重负,可算是过去了,听到后面一句,她又急了,把酒杯推回去。
“没关系,可以叫代驾,再说小酌怡情,寂北哥哥你忙了一天一定很累,喝点红酒可以安神。”
事实是,简栗不大能喝酒,这么大一瓶红酒,又花了好几千块,一丁点不喝那也太浪费了。
……
既然小姑娘这么说了,岑寂北没有再推,接受了诚意。
一顿赔罪饭吃到微醺。
吃完后,在简栗的提议下,两人去江边散会儿步顺便消食。
算算时间,九月过去了快一半,夜晚没有八月那么热了。
夜风阵阵,拂过水光粼粼的江面,扑鼻而来清爽的水汽,逐渐缓解了酒意。
说起来,这是岑寂北是第一次和简栗一起散步,在安静的环境下散步,没有发生什么有趣的情况。但习惯了她的活泼,他觉得事情应该不会那么简单。
不得不说,岑寂北对简栗的了解很深了。就如他所想的那样,简栗确实又在打着小算盘。
是从浮云阁开始打起的。
从岑寂北喝酒不能开车入手,再把他约到江边散步,最后让路渺渺来接。
然后
迷离的夜,微醺的老男人和小白兔,小白兔因为承受不住老男人的体重被扑倒在床上。等一夜过去,老男人醒来,发现怀里的小白兔,怦然心动,感情极速升温。
那画面太美好,想着想着,她笑了出来,噗嗤的一声,在安静的空气里格外清脆。
“在想什么?”岑寂北问她,“这么好笑?”
简栗笑着回答:“想男女主。”
“……”
男女主?
那是什么?
岑寂北停了一下。
他原本以为小姑娘是在想和他有关的事,得到这么个没头没尾的答案,着实出乎意料。
他还想再问,忽地发现有个人从对面走过来,戴着耳机听歌,快要撞上简栗,一把将人拉过。包包却由于拉力的速度过快过猛弹了起来,砸到了那个人。
事情发生在一秒之内,简栗美好的幻想被打破,半个身子贴在岑寂北怀里,有点惊魂未定。
岑寂北的关心从头顶传下来,将她唤回:“没事吧?”
她下意识抬头,正好对上男人低下来的眼神。
两人所处的位置在路灯下方,昏黄的灯光朦朦胧胧地散落下来,形成一片伞状的光柱,隔开了整个黑夜。
像是舞台上的焦点,在结束了一曲华尔兹后,完美谢幕。
“你们怎么回事,走路不长眼睛的吗?”一声尖锐的突兀地破空而来,划破光柱。
简栗猛然醒神,自己怎么靠到岑寂北怀里了,和男人同时收回目光,闪身挪到一旁,顺着声源看过去。
前者有些飘忽,后者有些不悦。
而那个破坏气氛的人,也在气愤地瞪眼,当看接触到岑寂北的脸后,眼神霎时就变了,再沿着被西装包裹的挺拔身材,一点点往下移,最后语出惊人。
“帅哥哥,约吗?”
简栗:“……”
岑寂北:“……”
这是哪里来的神经病?
此刻,两人的心声出奇一致。
再看那人,一米七的个头,长着一张小白脸,眼里闪着痴汉的光,像是找到了目标,恨不得黏上去。身体还一扭一扭的,生怕人不知道他很饥渴,想要求亲亲求抱抱求爱抚。
草(一种植物)。
简栗有种哔——的感觉,没想到临时策划了一个方案,会遇到一个真基佬,还是个骚包受受。
人生一时间只能用四字哔语来形容。
身体快过大脑,张开双臂挪回去,挡在岑寂北面前。
从岑寂北的角度看,小姑娘瘦瘦小小的一只,堪堪挡到他的下巴上,却极力护犊子。
“不约。”凶巴巴的语气,即使看不到正面,也能想象出是什么样子。
他悄悄翘起嘴,眉梢都染着愉悦,心里头有什么地方似乎被填满了,很充实很满足。
觉得今天那个乌龙闹得,还挺值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