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啊”了声,“行,知道了。”
然后她又不放心地补了句:“两块五一串,你图什么?”据她所知牛羊肉不便宜,这么卖不是亏本吗。
而且她注意看了,肉串都特别大。
席朗现在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了,有钱人比较注重健康 * 问题,能理解,他也没生气:“给你的肉串都是加量的,幸小姐,你放心,钱也是翻倍收的。”他是做生意,不是做慈善,自然不会这么傻。
幸而每次吃串都是给五百,上次被顾矜说了,席朗也觉得自己这样不厚道,就跟她说,五百就算她和寄风一天食物的量,二十四小时,想吃随时打电话给他。
幸而大手大脚惯了,五百对她来说还不够去吃饭途中的油钱,也没觉得有多少。
只要不是合成肉就行,她朝他颔首:“没事了。”
顾矜噩梦的阴影早就散得七七八八,他嘴角噙着笑,心想大小姐的胃其实也挺娇气,以后还是得富养才好。
第26章 攻陷 唯有温柔不可攻陷
到了晚上, 星辰遍布,挂满夜空。
幸而躺在草地上玩手机,顾矜在她身边坐下来, 两个人不说话, 顾矜顺着山谷夹缝,看到了月亮。
心情无比平静。
风声沙沙过耳边, 两人谁也没说话, 席朗他们三人在斗地主, 顾矜偶尔看看俞舟的,又看看玩手机的幸而,然后抬头看看狭缝里的月亮。
这样真的很放松, 他感觉整个人都松懈下来,特别是在幸而身边, 心绪总能平复。
他想, 如果天天就这么看着她,许久也不会腻的。
席茹的目光有偷偷注视这边,她偷偷挪了挪, 想吸引顾矜注意力,见他完全不在意, 撅着嘴:“顺子,报单了。”
俞舟嘿嘿一笑:“炸.弹,留着就是为了等你, ”他是地主,手里还有三张牌,一对Q,一个k,他不确定对子席朗还接不接得起, 顾矜淡淡瞥了眼,“出对子啊。”
俞舟不再犹豫,出对Q,席朗哈哈大笑,扔出对k,“没想到吧?”然后他打了个单牌三,席茹轻松用二接起。
“顾哥?!你怎么净出馊主意!”俞舟气呼呼从兜里掏出十块钱。
席朗笑呵呵找了五块给席茹,“顾哥是我们这边的。”
“不带这样玩的,还搞卧底。”俞舟气呼呼道。
顾矜“啊”了声,“你自己打牌,我让你出什么就出?傻吗。”
俞舟:“……”
幸而侧头看了眼顾矜,“三缺一,快点。”
顾矜笑了笑,掏出手机,看她的眼神格外柔和。
垫子上放了各种小零食,席茹趁发牌的时候开了罐海苔,往嘴里送了块,最后看了眼幸而,不情不愿把罐子伸过去:“你吃不吃?”有些别扭。
幸而从来不是个迟钝的人,她在圈内的绯色新闻不少,顾矜对她的变化,和席茹对她莫名其妙的敌视,让她不禁失笑。
“不用了,谢谢。”她从兜里摸出颗陈皮糖,剥开糖纸,攥在掌心。
席茹翻个白眼,收回手:“不吃就不吃呗。”下次她肯定不问了。烦人精。
席茹对顾矜那些小心思她管不着,也觉得挺有意思的,但她和顾矜永远不可能,虽然像是一路上,但现在不往一路走。
幸而咬着陈皮糖,酸酸甜甜的味道让她开 * 心,她对感情这种事向来不怎么感兴趣,在圈内也接触过不少人,但是每当他们以为幸而答应他们约会吃饭就会有深入进展时,幸而就会毫不留情抽身而退。
如幸洐所说,幸而这人太没心肝了,你要是稍微对她展示出一点爱意或者喜欢,她就觉得你这人真没劲,瞬间丧失所有好感。
幸而觉得自己以后可能会找个门当户对的长得好看的人结婚,这种豪门联姻一般是各玩各的,谁也不管谁,她挺喜欢这样。
她不想去体会那些因为喜欢一个人就提心吊胆如同坐过山车的感觉,以后她结婚了,丈夫怎么玩她不会管,钱给够就行,她也不会每晚盼着丈夫回来,她只会拿着夫家的钱和秦缙他们到处去嗨,人生何其短,没有人值得她去掏空心思讨好。
她觉得幸洐可能也是这种想法。
幸家人都挺无情的,都只爱自己。
见她一脸享受,顾矜歪头打量了她会儿,突然摊开手,“还有吗?”
幸而挑眉,右手在屏幕上按了一下,随手出了张牌,左手给他颗糖。
顾矜吃到嘴里,被这直冲脑门的酸味惊得眉头紧皱,这看起来黑不溜秋的东西果然不是好玩意。
“好吃吗?”幸而饶有趣味看他千变万化的表情,语气带着几分揶揄。
“挺好吃的。”顾矜强忍着不适,咽了下去。
吃完回味,嘴里其实有橘味清香,也不算特别难吃,可能因为他不爱吃酸的,突然吃这个有点接受不了。
幸而眯着眼笑,她眼形似若桃花,眼尾上翘,的得时候像月牙儿:“不喜欢就不要勉强自己,口味不同,不要自讨苦吃。”她意有所指。
顾矜只是无所谓的笑笑,苍白的脸在夜色下,显出病态,他长相比较阴柔,偏偏下颚线利落凌厉,笑起来时又像个阳光大男孩,性格有些割裂。
幸而总觉得他这人有点问题,但也说不出来哪有毛病,就是感觉怪怪的。
顾矜给她的感觉很别扭,和秦缙他们不同,她和秦缙为人都比较坦荡,但顾矜看起来懒懒散散,接触久了就觉得这人内敛,防备心重,心墙筑得比谁都高。
表面上的阳光大男孩,私下里还不知道是什么样。
他家的传闻幸而很早就听说,但她对顾矜没有偏见也没有同情,她心里隐约觉得顾矜这人吧,心理上有些毛病。
两人不算熟,她也不多说什么,只要顾矜别动其它的心思,他们还是可以很好的和平共处。
她在泗水街最多待到过年了,像顾矜现在的状态,两人以后可能都不会有交集。
幸而收起心思,抬头望天。
一轮满月高高挂在夜幕,像幸洐书房陈列架上的大白玉盘。
都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果然如此。
幸而看月亮,顾矜在看她。
你在暗里窥光,有人偷偷爱你。
席朗他们在说说笑笑,丝毫没有注意这边,顾矜的动作没人看见,幸而如果这时偏头,就可 * 以看到他眼底的温柔。
顾矜目光落在她侧脸上,她五官精致,眉眼都是精心描绘过的,他心里在想,从小被锦衣玉食养大的女孩子,不应该受半点委屈。
他这几天在想,是什么时候对幸而感兴趣的?
可能是那次在小巷,他坐在那抽烟,她眉眼寡淡,站在月色下静静看着,没出声。
她只是站在那,他就动了心。
不知道是不是黑暗里待久了,有趋光性,她的性格真的很让他意外。
对他这种对什么都兴致缺缺的人来说,感兴趣就是致命的开始。
从来到泗水街,他唯一的乐趣就是和林句打架,身上的痛会告诉他,他不是行尸走肉,真真实实活着。
看了幸而许久,他也抬头看月亮。
在今天,他找到了他的月亮,他要去拿回属于他的东西,献给他的月亮。
晚上十点,席朗来了这儿,也没忘了他的老本行,他带了几个红薯和玉米来,用煮面剩下的柴火,开始烤红薯。
这个天气带别的食材来容易坏,太热了,他拿着红薯玉米放在柴堆上,然后远远走开。
席茹有点困,先去帐篷睡了,俞舟也躲回帐篷打游戏,他往树下看一眼,顾哥和幸小姐坐在草地上,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顾矜不知怎么,鬼使神差开口:“你有喜欢的人吗?”
幸而很意外,她以为顾矜短时间内不会提这些,但还是回答了他:“有很多。”秦缙,秦淮,幸洐,这些都是,她回答的喜欢不一定是他认为的那种喜欢。
她觉得这世上重要的感情太多了,亲情,友情,爱情在她心里并无多少分量,也不会是她的追求。
顾矜眸底有一抹复杂,他笑容很淡:“这样啊。”
幸而点点头,干脆跟他说开:“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说的话吗?”
顾矜微微颔首,示意她继续说。
幸而摸着发烫的手机,拇指和食指滑到边缘,捏着角,在手中转动:“本来你和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有交集的。”
“现在有了。”顾矜靠着树干,左腿伸直,右手懒散搭在右腿屈起的膝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