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星看着导演明晃晃的自得模样,无奈:“我怎么就偏要选他了。您没看群呢吧?试镜得重来,这两天我在他试镜现场呢。”
导演头疼:“又重来,你干什么去?”
盛星微顿,瞥了眼梁愽生,道:“去学习,反正不是去试镜的。电影什么时候开机?我得算着日子控制体重。”
导演算了算日子:“三月,等你过完生日。”
盛星笑道:“那多谢您。还是□□惯,我...”
导演摆摆手打断她:“知道了知道了,不参加开机仪式。”
梁愽生一愣,盛星连开机仪式都不参加?
近十点,他们聊得差不多,盛星和梁愽生在导演的撺掇下互相加了微信,临走前导演问他们:“怎么回去?”
三人都喝了酒,不能开车。
盛星说:“有人接。”
梁愽生也道:“朋友来接。”
三人一块儿出门,导演临去了趟卫生间,让他们先走,盛星和梁愽生一前一后走出日料店。推开门,风铃声在冷风中叮叮作响,梁愽生侧开身让盛星先出去。
盛星裹紧大衣,回头看了一眼:“接你的车呢?”
今晚这顿饭吃下来,盛星算是大概了解了梁愽生的性格,富家公子,受过良好教育,就是没什么心眼,像地主家的傻儿子。
和这样的人拍戏,盛星并不反感。
梁愽生指了指路前停着的一辆黑色奔驰:“那儿呢,朋友来接我。盛...盛老师,你的车到了吗?”
当着盛星的面,还是这样近的距离,梁愽生还真有点儿不好意思喊她的名字。他寻思着,等进组关系好了,干脆叫姐,方便又有礼貌。
盛星朝梁愽生指的方向看去。
对上黑漆漆的车窗,不知怎的,她的心忽然猛烈地跳了一下,似乎有一道视线透过车窗紧紧盯着她。
盛星别开头,道:“你先走。”
她已经看见江予迟的车了。
梁愽生没多说,打了声招呼就绕到另一边上了车,这辆车却迟迟未动。盛星没多看,径直朝江予迟的车走去。
奔驰车内。
梁愽生一进车门就打了个哆嗦,郁闷道:“你干什么呢,在这儿坐了大半天没开空调啊?这可还是冬天,洛京比起西港冷多了。诶,陈漱,和你说话呢!”
坐在驾驶座上的男人和梁愽生年纪差不多大,身形瘦削,棱角分明的脸没有任何表情,那双桃花眼却始终看向车窗外。
许久,他收回视线,平静道:“见到盛星了?”
梁愽生点头,跟倒豆子似的说了这一晚上自己的心情:“...近距离看,她真的好看。看起来脾气也还行,没有传闻中的那么差,还让我直接叫她名字,还加了微信!就是有点古怪的习惯,她居然不参加开机仪式。”
陈漱漆黑的瞳仁动了动,说:“她不喜欢。”
梁愽生不解:“不喜欢什么?”
陈漱没再开口,缓缓启动车子驶离街道,再没有往盛星的方向再看一眼。
另一边车内。
盛星搓着手轻舒了口气,问:“三哥,怎么还不开车?”
江予迟的视线落在车窗外,在那辆黑色奔驰上一扫而过,他有种直觉,那辆车在等他们先走。
“喝点热水。”江予迟收回视线,没提车的事儿,把备好的保温杯递给盛星,“喝两口就开车,小心烫。”
盛星接过来,小心地试了试水温,然后一口把水喝了,心里琢磨着要不要装醉,但今晚喝得也不多,她刚刚还和梁愽生在门口说话了,想了想,还是作罢。
江予迟见她喝完,慢悠悠地问:“今晚聊得怎么样?”
第12章 见星12 生日
车慢慢启动。
盛星的大脑也紧跟着运转起来,觑着江予迟漫不经心的神情,故作轻松地说:“还行,梁愽生比我想的好点儿,导演说演技不错,回头我去找部他的剧补补,没有意外过两天就签合同。”
风裹挟着冷意吹进车窗,盛星身上浓郁的酒气和着点儿淡淡的香弥漫在后座,刺激着男人的神经。
江予迟双腿交叠,指尖轻点着大腿,抬起、落下,贴着上好的料子,他仍穿着早上的黑色西装,细白条纹,单排扣,两粒扣只扣了一粒,露出衬衣和领带,衬衣是宽角领,领带打了双环结,将他的气质衬得清冽,柔和了眉眼间的不恭。
这样的江予迟盛星看了近一年,却仍会出神。
他和她记忆中的江予迟是有区别的,他们分别时他是少年,如今他是男人,躯体和思想都成熟的男人。
如今江予迟对她的吸引力,比以往更甚。
“三哥?”
盛星轻声喊,她说完后他一直没有反应。
江予迟侧眸,眸光静静地落在她微微泛红的脸颊上,许是因为吹了风,她的双眼莹润,盈盈的眸注视着他。
在这逼仄的空间,似乎有某种情绪在蔓延。
如细小的暗流,缓慢地朝两人涌去。
盛星抑制着内心涌动的情绪,一时间觉得自己是醉了,她身体后倾,和江予迟拉开距离,将车窗往下降了一寸。
“星星。”江予迟的视线分毫未动,牢牢地盯着她,却没再提梁愽生,“以后自己一个人,少喝点儿酒。”
盛星张了张唇,把解释的话咽了下去,只是对着江予迟笑:“三哥来接我,我不担心这些。”
从小,只要江予迟在她身边,她从没出过事。
盛星始终相信江予迟,从未动摇过,不然也不会就这样不管不顾地嫁给他。
江予迟盯着她半晌,面上的冷意微融,最后叹了口气,抬手屈指轻扣她的脑门:“不长记性。”
盛星眨了眨眼,放松下来:“三哥,我下个月进组。这个月你可不能像年前那样喂我了,我要控制体重。”
江予迟眸光微顿,想起这个月的日子,问:“生日想怎么过?听你经纪人说,以前不是在剧组,就是在工作室过的,今年呢?”
盛星抬眸悄悄看了眼江予迟,小声嘀咕:“我都十年没收到三哥的生日礼物了。真是,上了大学把洛京的人和事都抛在脑后,没有心!”
说到这儿,盛星还有点儿不开心。
她每到生日这一天,就得从无数的快递中寻找江予迟的,可年年找了个遍,都没找到。盛霈和盛掬月的礼物倒是年年有,唯独没有他。
江予迟微眯了眯眼,问:“一件都没收到?”
盛星一愣,后知后觉,诧异地问:“三哥每年都寄了?”
“你这没良心的丫头。”江予迟差点气笑,他走前准备了那么久的礼物,她还真没看那封信,“我走前给你的信呢?”
盛星:“......”
盛星睁大眼睛,一派无辜地看着江予迟,嘟囔道:“那时你和哥哥都要走,姐姐也是,我生你们的气。...没看。”
那年盛星不过十三,情窦未开。
只知道哥哥姐姐们都抛下她走了,哪还有心情看什么信,只当里面是解释的话,后来更是把那封信抛到了脑后。
江予迟用不容拒绝的语气道:“你生日那天,归我了。”
“至于信,看过以后先放着,别乱跑。”
盛星这会儿正心虚,还有点儿懊恼,忙乖乖点头:“好,那天听三哥的。三哥,那封信...我得去找找。”
江予迟:“......”
或许盛星就是上天专门派来治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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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大早。
经纪人和小助理,两人站在顶层复式的客厅里,大眼瞪小眼,听着盛星叨叨,最后小助理问:“一封信?”
盛星沉痛点头:“嗯,一封信。上面应该写着我的名字?”
“...我忘了。”
经纪人和小助理:“......”
盛星十六岁离家,外公没拦着她,还给她在这小区买了套复式,她和江予迟结婚前,一直住在这儿,留在盛家的东西自然也都搬了过来。
如果那封信还在,一定在这里。
三人简单地分了区域,势必要在今天内把这封信找到。小助理动作极快,眨眼就溜上了楼,剩下盛星和经纪人。
经纪人叹气:“江先生的信?”
盛星闷声道:“嗯,他上大学之前留给我的,我那会儿生气呢,也没喜欢上他,哪有心思看他的信。”
这一天,从日出再到日落。
直到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沉落,书房内才传出小助理欣喜的喊声:“姐!在这儿,我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