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占温柔(107)
女人哑口无言,不过单看女人的表情就知道,一样儿没落。
贺驰亦心里顶有谱。
他嘲弄极了,心头的妒忌已经不能再容许他装大度。
“要我怎么说你才会懂。”他觉得头疼。
贺驰亦试图跟女人讲道理,他看人一向很准。
“骆征要是敢寻死,他要是敢,但凡他能有那个胆儿,你们也不至于会是这样的结局——”
这话已经再清楚不过了。
“我的好姐姐,难道你还不懂吗?”
他言尽于此。
说完吧嗒一声松开了姐姐的手腕。
表情晦涩一双眼讳莫如深。
说他度量小,说他没人情味儿,说他心狠,贺驰亦都认了。不过不重要了,女人这会儿已经彻底听不进他说的话了,一门心思就是去救人。
贺驰亦觉得自个脑子有病,有病才会这样。
“好姐姐,你究竟...”剩下的他没能再说的出口,牙齿点唇,他蓦然住了嘴。
多说无益,越描越黑,就当是给他贱的吧。
手里的花顿时索然无味,他干脆也不举了,垂了下来。
以及,既然姐姐着急,他就接着当回好人。
“没事儿,姐姐去就是了。”他话锋陡然一转。
“人命关天。”他一字一顿,脸上已然没了来时的温情烂漫。
半天也没有车子经过,
“这儿位置偏,没什么车,”贺驰亦默不作声地将花放在了身后,用手挡着。
“姐姐需要我送么?”
“....”
“行啊,我送姐姐过去。”无人知晓,他紧咬住口腔内壁的牙,似乎都咬破了,咬出血来了。
**
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回原来的家了。
一寸寸熟悉的街道剪影在窗外掠过,跟做梦一样。
秦温喃窝在后座,整个人像是水里滚过一遍。
贺驰亦的脸色谈不上难看,也称不上正常。
就那样。
一路上车内静默得像停尸间。
终于到了,他亲眼目睹女人匆匆跑上了楼,除了一句真的谢谢你贺先生,再无别的言语。
其实挺没意思的,他将手里的捧花仔细又看了两眼,默默踱步到车后不远处的垃圾桶旁。
啪。
那花被砸在了一堆杂物上。
扔了。
贺驰亦双手叉腰,仰天长呼出一口气。
这滋味不好形容,当受则受吧。
不过此时此刻要说令他觉得深刻不已的,当属他回忆起很小的时候,那时候有一段时间老爷子时常骂他是下贱多情种,只因为他对一条很喜欢的鱼死了感到难受。
那会儿他不懂,现在倒是有点儿懂了的意思。
下贱么?确实,确实下贱。
他盯着乌云半遮的月亮,看了好半晌。
头低下去,又笑着用手按住眉心。
“都直接给你贱完了。”他在骂自己。
“贺驰亦,你到底他娘的...图啥。”
***
推开门。
原本干净整洁的屋子已经凌乱的毫不像样。
像是被歹徒洗劫过。
望着昔日承载他们俩诸多回忆的家,秦温喃百味杂陈。她一眼就注意到躺在沙发上的阿征。
他一动不动盘坐在上面,像一直孤零零的弃犬。
见阿姐来了,他才终于有了一点儿生气。
阿征举起自己的手腕,朝她展示,口吻松快:
“我用手表碎掉的小玻璃渣划的。”
他说完,伸出双臂抱住缓缓走近的阿姐。
阿姐似乎瘦了些。
他的心又有些疼起来。
“阿姐,你为什么要摔碎它呢,我明明,那么喜欢。”他苦笑着。
女人无言,只是默默被他拥抱着。
“阿姐为什么不愿意跟我说话?”
一开始阿征还比较正常,可紧接着他突然抬高了音调:
“再给我一个机会吧阿姐,我求你,求求你!我给你跪下了。”短短几天,他迅速变得堕落,憔悴,凌乱。
秦姐姐的心有点麻,可这都是他自己的选择。
纵然被逼,那也是往日的种种所致。
除了自己能力不够,不能守护住自己的人生,又能去怪谁呢?
遗憾的事情那么多,为什么偏偏你就不能放手。
“阿征,以后别这样了。”
秦温喃忽然好像能理解刚才贺先生说的话了。
阿征仍旧在骗自己,只是方式换了罢了,他那样金贵惜命的小少爷是绝对不会选择去死的。
而她这样反而是个错误,两个人缘分已走到尽头,再这样牵扯不清只会越来越成为死局,对双方没有任何好处。
快刀斩乱麻才是最好的归宿。
“好好生活,别犯傻。”
骆征听见阿姐的声音,他死死拥抱祝她。
“那你会回来吗?”他颤抖着问。
秦温喃心里一抽。
但是必须做个了断,这样下去终究不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