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度痴迷(6)

再跳下去,她只怕会晕过去。

待最后一个动作结束,余欢的脚重新落在地上。

借着镜子的反光,她瞧见了门口的人影。

身材高大的男人,面容疏朗,在余欢眼中,却与恶魔无疑。

瞳孔骤然紧缩。

余欢万万没有想到,祁北杨会来这里。

错开视线,还有程非,他的好兄弟。

当初离开的时候,一直笑嘻嘻的程非面色阴冷地拦下她的车,在余欢以为要被他带去见祁北杨的时候,他却浑身雨水地走过来,递给她一张卡。

“密码是二哥的生日,这里面的钱你拿着。以后别出现在二哥面前,我不想再看他这样受折磨。”

也是那个时候,余欢发现,原来祁北杨身边所有的人,都希望他能够彻底地忘记她。

而现在,程非看着余欢,眯着狐狸眼,依旧吊儿郎当的模样。

同以前一模一样。

余欢告诉自己要镇定,慢慢地将自己放在窗台的矿泉水拿了起来,若无其事地往外走。

经过祁北杨身边的时候,她目不斜视,努力使自己忽略掉身旁的这两个人。

擦肩而过。

祁北杨却叫住她:“余欢同学?”

余欢的背影稍稍一僵。

她停下脚步,微微转身,只侧着脸看他,平静地问:“抱歉,请问你是?”

祁北杨并不着恼,伸出手,文质彬彬地自我介绍:“祁北杨。”

旁侧的程非,笑容收敛,瞧着两人。

祁北杨深邃的眼睛盯着余欢,不曾偏移半分。

那样的目光,太过熟悉。

失忆前,祁北杨就是这样看余欢的。

程非轻叹。

造孽啊。

余欢的目光落在了祁北杨伸出的手掌上,片刻后,移开。

她仍拿着那瓶矿泉水:“锦桑同学现在应该在宿舍,如果您需要帮助的话,我可以帮您叫她下来。”

啧。

聊个天,还用上了尊称。

祁北杨觉着这小姑娘真是越看越顺眼,脑袋里冒出来个疯狂的想法。

真想把她带回家,关在房间里,不许旁人看到。

这样的美好,只能展示给他一个人看,只能由他独占。

满脑子危险的念头,祁北杨仍不动声色地微笑:“不用麻烦了,谢谢你。”

余欢脊背挺得笔直:“您客气了。”

程非看着这两人在这里演戏。

一个明明是恨不得立刻扒开对方拆吃入腹,偏偏藏着大尾巴装君子;另一个瑟瑟发抖几乎想要夺门而出,却强压着恐惧在这里强自镇定。

程非面无表情地想,若不是祁北杨对余欢太过偏执,这两人凑一对还挺有意思。

“我听说余欢同学不住校,”祁北杨问,“你住哪?我送送你。”

余欢说:“不麻烦您了,我搭公交挺方便。”

她已经快绷不住了。

本来就处于病中,祁北杨的突然出现,令她绷紧了神经,大脑几乎要缺氧,余欢几乎随时都会倒下去。

她伸手掐着自己的腿。

祁北杨注意到了这个小动作。

小姑娘在怕他。

祁北杨回想起那日在路灯下与她的对视。

他清楚地记着当时余欢的表情和目光。

如同兔子见了饿狼,害怕到腿脚发软动弹不得。

啧,又不会吃了她。怎么会这么害怕呢?

祁北杨也不勉强,微笑着开口:“路上注意安全。”

还好,没有纠缠。

脑海中紧绷着的那根线终于松开,余欢松了口气,朝二人微微鞠躬,想要离开。

刚刚直起身子来,眼前一黑。

——糟糕。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余欢身子一软,不受控制地倒在了地上。

闭眼前,最后一个画面,是祁北杨骤然变色的脸,还有他厉声一句——

“桑桑!”

第4章 四点贪欢

余欢睁开眼睛,看到了白色的天花板。

瞧着,像是医院。

昏倒前的记忆涌入脑海,祁北杨的那一声桑桑似乎还在耳畔,余欢咬着牙,手指撑着床,想要坐起来。

“哎哎,你先别动,回血了!”

程非的声音充满了不悦:“你闹鼓针了,等下护士还得过来给你扎一遍。”

余欢半坐着,眼前一阵又一阵地发黑,定了定神,她才看清了这房间。

单人病房,旁侧的桌子上摆着一只百合花,窗帘半掩,外面夜色正浓。

祁北杨不在。

猜到了她的想法,程非坐在旁侧的沙发上,哼了一声:“二哥出去给你买吃的了。别担心,他没想起来。”

事实上,当祁北杨叫出桑桑的时候,程非的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中。

他只是呆愣愣地站着,看着祁北杨把余欢抱起来,大踏步往外走,一句话也没和他说。

送到医院之后,程非试探着问他:“二哥,你怎么管她叫桑桑啊?你该不会是想赵锦桑了吧?”

一贯吊儿郎当的语气,生怕被祁北杨瞧出异样来。

祁北杨也是一愣,皱眉:“或许是习惯了吧。”

当看到她倒下的时候,祁北杨的呼吸一滞。

对于这个小姑娘的怜惜与关注,仿佛是刻在他骨血中的,毫无理由。

祁北杨向来信奉事在人为,什么天意全是扯犊子混账话,然而,活到近三十岁,他蓦然信命。

这小姑娘合该着是他的。

如此笃定地认为。

程非不知道祁北杨在想什么,但既然他没想起来,那就谢天谢地了。

好不容易找借口支走了祁北杨,程非眼神复杂地看着醒过来的余欢:“我不是让你离开霞照市吗?你怎么还在这儿?”

程非记得自己给过她一笔钱,足够让她生活无忧。她不是巴不得离开祁北杨么?怎么又出现了他面前?

打小一起长大,作为倒数第二小的那个,程非不怕温厚的大哥,也不怕暴脾气的老三,只怕这个冷面冷心的二哥。

读书时候,他犯过不少浑事,程四的烂名让他家里的人都气的直跺脚;所有人都将他放弃的时候,是祁北杨,亲自把他从悬崖边上捞过来,拉了一把,把他拽到正路上。

程非最是敬佩祁北杨。

所以,当得知祁北杨有女朋友的时候,他比谁都高兴;余欢身世清白,长的也漂亮,和祁北杨站在一起,璧人一样。

直到那天,程非听说了秦家的三小公子不清底细,给余欢送了花,在后台还堵了她。

还好没闹出什么事情来。

然而,祁北杨一听到消息,脸色就变了。那天晚上下了暴雨,祁北杨独自去了秦朝,把正嗨的秦三小公子拽出来,断了人一条胳膊两根肋骨。

祁北杨从来没有下过那么重的手,尤其是到了这个年纪,按理说不可能像个毛头小子一样,这样莽撞。

程非去接祁北杨的时候,他坐在车里,脸色阴沉到可怕;程非一颗心七上八下,还没想好怎么和二哥说话,就听到了祁北杨的手机响了。

他接起了电话,声音柔和:“桑桑,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不知道那边说了些什么,祁北杨笑了,声音温厚低醇:“好啊。”

“你早点睡,身体不好就不要熬夜。明早我给你送早饭,可别让我看见你打哈欠。”

“晚安,桑桑。”

他仍慢慢地擦着手上的血,肩膀夹着电话,笑起来的时候极致温柔,仿佛电话那端是他最宝贝的东西。

程非心底生寒。

电话一收,祁北杨的神色顿时变了,微笑消失的一干二净,他拿湿巾反复擦着手上的血。

擦干净后,他点燃了一根烟,目光冷冷地看着窗外:“你和秦二关系好,告诉他一声,把他那个蠢货弟弟尽早送走,碍眼。”

窗外闪电划过,祁北杨英俊的脸上满是阴郁。

惊雷响起来的时候,程非蓦然想,他这二哥,已经疯了。

余欢就是祁北杨的魔障。

兜兜转转,几个人费了这么大劲儿,抹除掉余欢在祁北杨家留下的所有痕迹,还给祁北杨又拉过来一个体型相似的“桑桑”,哄骗他,说是他女朋友,期望祁北杨能够别那么偏执。

谁知道,祁北杨对赵锦桑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却在见到余欢后迅速陷落。

程非就纳了闷,这余欢究竟是给他下了毒,还是种了蛊?好好一个清心寡欲的人,给折磨成了这个样子。

余欢苦笑,声音清晰:“难道你要让我放弃学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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