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太多人会瞻前顾后,考虑良多。但林侨言不会。
然而只因为这个,沈榷就不放地和她争辩了几句。林侨言觉得他莫名其妙,打算回去再和他好好谈。
她回南城之后还住了一天医院,因为肠胃问题。医生叮嘱她饮食作息要规律,最重要的是少喝酒。
回来的那天下午肚子疼的冒冷汗,她还以为自己身体出了什么大毛病。心悬了好一阵子。好在叶缙和她一起回来,及时去了医院。
她以往喝酒的事记一次忘一次,偶尔想着要少喝,但有时候在酒局饭桌的场合,一喝就又忘了。这次算是疼的长记性,彻底在心里记牢了。
林侨言回家之后再给沈榷打了电话,可是他却没有接。她一连打了十几个他也不接。
冷战算什么,要吵架就得吵明白。上次话还没说清楚他就挂了电话,现在又不理她。林侨言气性上来,总算向秦知遇打听到了他在哪里。
得知地址的时候,她一瞬恍神。
那是在他们初次见面时的地方。
是她最落魄的那个晚秋夜,是他赠她项链的那座后花园。
她不知道那天晚上的酒会,原来也是沈家做东。她落魄时在他的地盘,重逢时也在他的地盘。
真是奇怪的缘分。
这栋南法风情的洋楼,到现在她都记得一草一木。后花园的转角,丛花路,也依旧清晰地刻画在她的记忆里。
没想到她又回来了。
林侨言站在门外仰头看了好一会儿,才从大门走进去。
屋子里有人在打扫布置,像是又要开宴。一路上没有人拦她,大概是沈榷知道她要过来。
她上楼,没有过渡的走廊,入眼即是宽敞的正厅。桌上摆放都是酒和酒杯,等楼下布置好估计就搬下去了。
走过去往左转,是通透敞亮的整面玻璃,连着窗。外头就是花园,满目的景就像一幅生动的画。如果今天有太阳,这里将洒满一屋子的阳光。
林侨言听见说话的声音,才朝那边去。
“好看吗?这样我头发会不会显得太乱了?”
“不会。”
这是沈榷的声音。
他身前站着一个女孩子,他在给她绑发带。
林侨言看见这场景,觉得挺新鲜。
他居然还会做这个?
她停在原地没走过去,那个妹妹先看到她。
她看见她明显愣了一下,随后机灵地喊了声,“嫂子?”
林侨言懵懂地眨了眨眼睛。
还真是妹妹?
沈榷指尖绕着发带系好蝴蝶结,转头望过去一眼。收回目光拍了拍妹妹的脑袋,“好了。”
“谢谢哥哥。”
她应声,朝林侨言跑过去,笑着喊,“嫂子,你来了呀。哥哥在等你呢,我先下楼帮忙去。”
她说完就十分懂事地跑开,林侨言都没有来得及开口搭话。
她收敛心绪,朝他走过去。
沈榷低头拿出打火机,摸了支烟出来。林侨言看着他,理直气壮开门见山地问,“沈榷,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他沉默着点燃香烟,看她半晌,不答反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还以为他连和她说话也不愿意。
林侨言说,“前天下午。”
“那为什么前天,昨天,没有来找我。也没有打电话告诉我你要回来。你告诉我,我会去接你。”
她顿了顿,解释道,“我回来那天去了趟医院。才没来得及”
“那你住院为什么不告诉我。”沈榷看着她,烟雾缭绕过去,林侨言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
他以往抽烟都离她很远,烟雾都不会缠到她。
他声音沉沉传过来,“那个时候我没有不接你的电话。”
林侨言不以为然道,“医生说只要在医院待一个晚上就可以了,我”
“叶缙和你一起,是吗。”
他说话没有温度,三番两次打断她的话。林侨言不高兴地抬眸直视他,“是又怎样。”
她本来想告诉他的乱七八糟的解释此刻也省去,答话像和他作对一般负气。
“你在江城,遇到麻烦也没有告诉我。”沈榷的手搭在窗台上,烟雾遇风散开,烟灰跌落。
她还在江城的时候,他在电话里和她争论的就是这件事。
提起来就觉得彼此都讲不通,林侨言皱眉望着他,“我不想麻烦你。”
他目色沉深,“但你愿意麻烦叶缙。”
“我他只是恰好和我同在江城,我自然第一个想到他。这件事有什么可在意,之前我就和你解释过。”
林侨言不明白他的逻辑,停了几秒来气地移开目光, “你不可理喻。”
沈榷注视她轻晃的耳坠,纤长的眼睫,微抿的唇,颈侧的发尾每一处细微的动人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