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离(60)

秦冶也感觉到了自己这位姑父的视线，下朝后寻了个合适的时机前往长公主府。

万康帝秦咨有个一母所出的亲妹妹，名唤秦清，现封号晴云长公主。

说起来，康帝和端敬皇后相识还是因为秦清。

... ...

那年元宵灯会，秦清缠着哥哥秦咨要去民间的集市里玩耍。

秦咨向来宠这个亲妹妹，也是被闹得没法了，只好带她去了。

秦清开心的四处乱窜，秦咨差点找不到她人。张望下发现她原是在一处猜灯谜的小摊那，他慌忙摸过去。

正要开口斥责秦清，却发现她身边站着一妙龄女子。

容貌昳丽，天资绝色，气质出尘，美得秦咨傻站在原地，仿佛被勾走了魂。

秦清只见过哥哥被父皇责骂后失神落魄，此时失态实在有失颜面。忙拽着秦咨的袖子直晃，说道:“这个姐姐好厉害的，灯谜一猜一个准！哥哥你要不要试试看？”

那个夜晚，秦清结交了一个好姐姐，而秦咨将周璨瑭这个名字深深刻在了脑海里。

后来，秦咨去求父皇赐婚。秦清也去求父皇，一定要周璨瑭做自己的嫂嫂。

秦清本以为兄嫂是天作之合，却渐渐觉出了不对劲。

王嫂不只是饱读诗书，她更有满腹经纶、经韬纬略。

但王兄却更想让她居于家室，能打理王府就够了。

秦清能理解王嫂。

周璨瑭是当朝丞相独女，虽是女儿身，却承继了其父的智慧和才能。

可如今，王嫂眉间的忧郁一日比一日浓厚。

幸好侄儿秦冶天资聪颖，王嫂倾心教育冶儿，将秦冶教的非常出色。

可秦清万万没想到，所有人都没想到，秦咨甫一登记为帝，竟将秦冶送去茂夏国为质子。

旨意一出，秦咨和周璨瑭，帝和后，从此成了仇人。

秦清也去找了皇兄，哀求、哭喊、大闹、咒骂，都没有用。

这些周璨瑭都做过了。她刚完成册封大礼，成为了一国之母、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就为了孩子，抛下礼仪、身份，甚至尊严，把这些都做过了。

可是，没有用。

长公主秦清和新科状元朱博锐的婚礼，皇后强打精神，来祝福这对新人。

她嘱咐了朱博锐许多为官之计，和君臣相处之道，惟愿秦清能和朱博锐一生安稳。

端敬皇后抑郁而亡后，秦清和礼部尚书白珏共同主持了丧事。

秦清看见皇兄失魂落魄的模样，却一点不同情，心中只有怨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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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府内，秦清和秦冶都泣不成声，一旁的朱博锐见此情形也不免落泪。

良久，秦清拉过朱博锐，一字一句:“冶儿，你放手去做，我与你姑父，等这一刻已太久。”

第38章 黑暗前夕

秦冶从长公主府出来后，周泰问他直接回东宫吗？

他犹疑了一瞬说:“再走走吧。”

也不知是信马由缰，还是心有所想，一走竟走到了赵离府邸外。

百里谦正在府门外牵着两匹马等待，赵离的红栗色大宛马与他十分亲近，蹭着让他再摸摸头。

察觉到身后有人，他警惕地回头，发现是秦冶在看着那匹大宛马。

百里谦主动问好，但并没有行大礼，只是点头致意。

他只跪过师尊和师傅，也不想跪拜其他人。

秦冶收回视线，同样点头回礼。

赵离面色不善的从府中出来了，正准备翻身上马，百里谦拉住她，朝秦冶那指了指。

看见她的一瞬间，秦冶的眼神亮了起来，打马向前:“好久不见，大人。”

赵离冁然而笑:“早朝时才见过。不过殿下既寻来了，我正好有事问殿下。”

交谈过后，秦冶得知她出门是要去锦绣楼。

袁氏党羽已经开始各种找茬锦绣楼了，她为保楼中姑娘，以修缮为由暂时关闭了锦绣楼。但这并不能阻止袁党，他们什么阴谋阳谋都使上了，显然是得了袁裘示意。

赵离这几日得空便去守着，并与锦柔、锦凌商量人员安置。

赵离从秦冶口中知晓了长公主和户部尚书朱博锐的意思后松了口气。之前朱博锐一直韬光养晦，和左丞相欧阳瑜一样，始终保持中立。

如此，总共六位尚书，便是四对二的局面了。这样就算万康帝畏难，或因怜爱袁贵妃而想对袁氏轻拿轻放，也没法了。

赵离晚上还要去暗访明威将军，和秦冶匆匆交换过信息便劝他早回东宫，注意着袁贵妃的动向，袁裘肯定会指使袁贵妃有所行动。

巷口，赵离和百里谦，秦冶和周泰，两拨人肩上都披着暗红霞光，在斜阳下分道扬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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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威将军从前一直在军营历练，徐禹隆之案是他初次上手处理政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