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青春太荒诞(178)
我也记不清我在客厅里到底呆呆的坐了多久,只是大约记着阿姨她也已经回卧室了,大概有半个小时了。
我昨晚睡得并不好,一夜醒了很多次,肩膀到现在还酸酸的,可现在的我一点也不困——我很清醒。
我并不想要这种清醒——有的时候清醒是种惩罚。
我又在客厅里盯着时钟呆呆的看了十分钟,终还是小心翼翼的推开了陶然的房门。
她连鞋都没脱就卧在床上睡着了,垂下的头发凌乱的铺在整洁的床上,长长的睫毛微微上翘。
她的房间不算整齐,但却收拾的干净利落。她的书桌上摆着几个由大到小的不倒翁和摇头娃娃,床上一个棕色的大熊占了床的三分之一,刷的雪白的墙上贴满了各种或明亮或暗淡的贴纸和自己在墙上随手写的几首诗……
张云轩挑着嘴角,感到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看着这个房间,然后失落的发现这和我过去所认识的那个陶然并不一样——我所知道的那个陶然冷冰冰的,还有些潇洒帅气,但也不失温柔,而这个房间里的一切却告诉我陶然并不是我所认识的那个样子,起码以前不是。
陶然,你到底是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又是因为谁而变的……
我猛然间发现这个封闭的空间里锁住了她太多的不愿说的秘密。
张云轩轻轻坐到陶然身边,看着她熟睡的脸和带着梨涡的唇角,他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但看着她这副惹人怜爱的模样,他还是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我轻手轻脚的给她脱了鞋,又尽可能温柔的将她轻轻抱到了床上。我看着她,抚了抚她凌乱的头发,抚向一边。她动了动身体,呢喃着好像在说些什么,一瞬间我以为她要醒了,但她却只是无意识的向我靠了靠,紧紧抱住了我的胳膊,我无耐的挑起嘴角,摇了摇头。
即使在她睡着时,我也还是对她手足无措。
我轻轻的将胳膊抽出,才发现她长长的睫毛上有点点的晶莹珠子,眼睛也是湿漉漉的。
你到底有什么事不能对我说,不能在我面前哭出来,偏要自己一个人躲到梦中偷偷哭泣……
我俯下身,轻柔的触碰着她的嘴唇——温暖、柔软。
我还想再像这样停留一会儿,可是我最终还是忍住了,还是站起了身。
他走出房间,回头望了望,望着她那张熟睡的脸,最终才放心的轻轻关上了门……
他在沉默;他很冷静——王子卿;张云轩
我听见了门铃短而急促的声音。
我知道他不会不来,只是没想到他会用这么长的时间。
我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我已经等他很久了。
我讨厌等待,因为这个过程痛苦而漫长。
我只不过是刚按下门铃,门就立刻打开了——看来他一直在等着我。
他还是一身正装,只不过衬衫的领口开的很低,他的身上有淡淡的酒味。
他探出身冲我礼貌性的笑了笑,然后把我让了进去。
屋里是一股浓浓的酒味,靠沙发的桌子上摆着一瓶只是看着就价格不菲的白兰地,旁边的一只酒杯中还有四分之一未喝干的酒——他的面色却依旧如常,看来他的酒量不会太差。
我站在客厅中央,环顾着他的家,我能很明显的感觉到他的父母都是很有地位或才识的人——整个家布置的板板整整的,东西也收拾的井井有条,镂空的架子上摆着几件稀奇的古玩,客厅正中的墙上是一幅山水画——整个客厅带给我的是一种肃穆,一种庄严。
“你是不是也觉得这个家很死板很沉闷?”
他露出了像是无奈一样的笑,绅士的伸出右手示意我坐到他对面,我点点头算是应了。
“我也很讨厌这里,所以不愿在这里多呆。”
他冲我一笑,我却不明白这笑的含义,但我也不想追问。
“要不要来点?”
他晃着杯中的酒,嘴角微微勾起了笑容。
我的心里也有无法排解的烦闷,因此也正需要一杯酒来让我醉倒,然后在醒来时忘记一切。
“好啊。”
我以为他不会喝酒,结果他却笑着应了,看来他心里很不好受,但我也不打算给他安慰。
我给他倒满了酒,然后将我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接着又满上了一杯——酒不是个好东西,但有的时候它必不可少,比如现在。
“你和陶然在一起多久了?认识多久了?”
我和他就各自闷头喝着各自的酒,然后他突然头也不抬的突兀的问了这样的问题。
是啊,我和陶然在一起多久了——两个月?不到……或许,一个月……
这么短的时间竟然让我有点不好意思说出口了——这么短的时间能够称之为认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