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玩股票一把就能挣五千,支援他们一点又不能伤筋动骨,况且隔不了几天钱就赚回来了,干嘛还这么小气呢?”凡是娘家向老公索取不得,季秋月就会给刘青山冠以「小气」的名头。
刘青山直愣愣地看着媳妇,好半天才说道:“你是不是傻?你妈跟你弟弟不是赔了六万,而是骗了人家六万,钱就在他们手里握着呢,为啥偏要让咱们替他还钱?”为了能让秋月更为直观的理解,他把账目摊开了来讲。
“你娘家骗了别人六万块,大姐夫因为替你家扛雷挨了打,以被打掉门牙的代价把其中的五万变成了你家的合理存款,现在就算是把剩下的一万块钱退还给人家,你娘家里外里还纯赚了五万块呢!”
“纯赚五万块又能咋的,还不都得拿给大姐夫看病镶牙!”原来秋月早就把问题分析过了,而且还比老公多看了一步棋。
“今天我把话撂在这儿,你家要是能把钱分给大姐夫一半,我就用根绳勒脖子挂门框上!”
“甭跟我玩文字游戏,你说勒脖子却没说勒哪个脖子,到时候勒个脚脖子又有啥用?”
季秋月现在不仅脑筯转得快,对付老公的手段也见长。为了迫使刘青山给娘家拿钱,她竟然抱着孩子赌气地站在马路的中间一动不动,任凭大大小小的汽车在身边急驰而过。
吓出一身白毛汗的刘青山被逼无奈,只得答应了秋月的要求。
他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老婆正在朝向她亲娘的路子发展。
他很想抽媳妇几个大耳贴子解解气,但也仅限于在想像之中才胆敢完成这个「壮举」。
葛桂兰是哼着小曲踩着猫步回山城的,同时还给老头子和儿子带回去一个天大的信息:刘青山玩股票发了,那家伙,一个星期就赚一万多块!
她回到山城后一刻也没闲着,立即挨家挨户地给诸位亲朋好友打电话,说她去省城救济了三女儿和三女婿。
“喂,二嫂子,俺去省城三姑爷家了,给他们买了五多斤猪肉,又给他们包的饺子,这下可帮他们解老馋了!”
“喂,大桂子,俺去省城三姑爷家了,给他们买的大米,又买了十多斤猪肉,还给他们包的饺子,这下可帮他们解老馋了!”
“喂,胖婶子,俺去省城三姑爷家了,给他们买的大米和白面,还买了二十多斤猪肉,又给他们包的饺子,这下可帮他们解老馋了!”
“喂,老五,俺去省城三姑爷家了,给他们买了大米白面和三十多斤猪肉,又买了肥肠杂货什么的,还给他们包了饺子,这下可帮他们解老馋了!”
几个电话下来,葛桂兰救济的项目不仅凭空多出了大米白面,而且她那二斤猪肉的分量也以倍数疯长着,同时还增添了不少的下水零件儿。
她不停地给别人打电话瞎白话,却不小心将自己给弄懵圈了。经过自我催眠,她越发的相信自己确实是去救助了三女儿家。
犯了疯病的她又开始满嘴跑火车,在楼下慷慨激昂地为邻居们作着演讲。
只见她敞胸露怀一手叉腰一手挥舞地说道:“省城能咋的,在省城里也不见得能过舒坦哩!那家伙,没钱了找不着工作,喝多了找不着厕所,而且那地方甭提有多热咯,哪像俺们山城这凉凉快快的!”
季卫国看到老伴犯病并没有跟着上火着急,其实他早就看穿了葛桂兰的心思。
老伴儿实际上是在以这种方式发泄着对生活的不满。归根到底,她是在眼气三女婿的日子又红火起来了,而自己的儿子除了骗人的功夫见长,其他方面却是没有一点的改观。
听说有利可图的季秋天根本就不用劝,他在母亲的怂恿与财富的诱惑之下毅然投身股海。
然而他却没赶上好时候,刚刚小赚了几笔就赶上行情断崖式的大跌。
没过多长时间他的账户就缩水一半,都把他给赔傻了。“谁说傻子进来也能赚钱?俺特玛本来比猴儿还精,一进来反倒变成了傻子!”这就是季秋天总结的炒股感言。
葛桂兰认定自己是被三姑爷给涮了,季卫国也唉声叹气地说自己老了,不中用了,老季家没人了,让个三女婿给严重地忽悠了一把。
儿子稀里糊涂地就赔了一半的钱,这使得葛桂兰那本就不正常的神经变得更加的癫狂。极度郁闷之中的她准备向刘青山兴师问罪,却被老伴给拦住了。
老谋深算的季卫国认为光骂是没有用的,既不能给自己解气,也不能得着什么好处。
他的想法很实际,就是要让刘青山用真金白银来弥补他们家因此而产生的全部损失。
在得到季卫国本人的授意允许之后,葛桂兰随即以老头子旧病复发为噱头向秋月要钱。同时她还强调,说是老伴想要在有生之年出去旅游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