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秋(6)

原来赜湖栈后面是一条大车没有办法开进去的小巷。那房顶上面是清一色的砖瓦,据说是在潘祁执政时,由于体恤民意,规定哪一位家里屋漏了,可以到府上禀报,并领取这种青瓦。这种瓦片是这边曾经的几位能工巧匠锻造而成,有着雾都独特的润色与质感。一年一年,家家的瓦片也换了许多,逐渐形成了参差不齐的凹凸感。直到后来,所有的人家也都传下了用这种瓦的习惯。

走在时光的小巷子里,脚步也渐渐变慢了。

“你说前面这座红色的东西是什么?你看到了吗?”刘朝指着地平线的某一方。

“嗯?”往前小巷的尽头,有一座红色的建筑挡住了视线,而这一抹红给了这片土地一些鲜活的颜色,再看看脚下,这些东西似乎就不再那么沉寂了。不过提起庙了话......

“这就是绛庙嘛!”我突然想起这个景点的名字,“我记得这湖旁边就是该连着一座庙的,古书记载这座庙修建是为了以赤红色招运生财,里面似乎供的是关公。”

走进一看,这庙果真就是绛庙,一绕过庙门,里面的香火气息扑面而来,在凤阁祥烟之后,便是一望无际的赜湖。这座庙把守着湖口要地,庙门上题着一首诗:

芷茨连湖片时清,白云千里万籁欣。

世易时移景依依,澄泽赜遍绛空晴。

湖面还弥漫着还未散尽的雾气,旁边的几株灌木小草上的露珠也尚未干透。那边的几棵梧桐倒是已落尽秋华。湖的远方是一片海,在某一个沿海的小镇上,也有着同样的一个存在。那里是我的故乡,而我却不知来路。

21

虽然昨天是折腾了一天,但好在晚上我们还是把所有要整理的东西都收拾好了。第二天清晨,我和刘朝准时搭上了前往编辑部的列车。

“雾都人都怎么早起床的吗......”我睡眼朦胧地看着车厢内的人群,大爷大妈拿着菜篮子,小孩子成群结队地围坐在车厢长座位上,胸前戴着叠得整整齐齐的红领巾。

早上的阳光并不刺眼,因为车窗已经蒙上了一层霜。窗外也雾气飘渺,只能透过这般模糊隐隐约约地看见远方的山头的轮廓与近处的铁轨的颜色混杂在一起,也颇有些写意的风范。

目光转回室内,我凝视着对面车门旁粘贴着的轨道交通运营路线图。雾都真的很小,小到十几个站就能从最东边坐到最西边。

“朝,你知道那个岛是什么吗?”我指着东北角的一小块浮在海面上的陆地,一条八号线联通了左右两地。

“嗯......你知道吗?”

“那是一寸岛哦。看起来就很小的样子吧。古代似乎那边是存放备用粮食的地方,上面建了许多食品加工坊。”我指着地图西北角的一块地方,“不过那边为什么那么空啊?总觉得在底下密密麻麻的站点和那边好不搭啊。”

“据说下个月要开新线,就是要开通那边的有轨电车了。”

市区内的有轨电车不在高架上,而是在路中间的绿化带上。下了车站,我们会上天桥穿过马路。

我趴在桥头的栏杆上看了一会儿。零星的几辆公交车,缓缓地驶过桥下,望杏塔就在前方。

我觉得是不是该为望杏塔前的东西留下一些什么。

22

“早~”我往编辑部门里喊了一声,不过这声音却很快便淹没在了编辑部上空。

走进编辑室102大门,就是一派繁忙的景象。小编们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都在忙着讨论各种工作有关的问题。我们愣了好一阵子,忽然看到旁边的一组人正在商榷有关这几天采写的相关事项,中间那位领头的就是小晓。而万晓抬头看到我们无所适从的样子,便急忙从那组人群中挤出来,“早上好啊,你们有收到任务了吗?你们这周先不分组。”

我简单地答谢后便往我的工作位上走去,而刘朝却一直在和万晓讨论着什么。

“啊,原来就是要整理一下这几期报纸的有关内容和存档......”我瞥了一眼我工作台上满满的报纸,却也觉得并不需要用到什么文学素养。

我和刘朝整得也很快,整完后也就过了大半个上午。这时,万晓跑过来说她接到了要去采访一寸粮仓的粮食储备情况,问我们询问要不要去。

我想这是我认识雾都的一个机会,于是我很快便应允了,毕竟我早上做的这个工作并不像报社编辑该做的事情。

一寸里是一座俯仰于雾市东北部的小海岛。从明朝开始,一寸里就是存放粮食的地点,至今已延绵几百载。

“话说我记得那边好像有一种豆浆非常好喝,”万晓放下笔,“说不定我们到了那边可以先去尝尝。”

“哇!那真是太棒了!”刘朝开心之余拍了一下桌子,桌子上的花瓶随之颤动。

或许是桌子的缭绕余音盖住了其它声音,刘朝的声音突然弱了下来,我马上就接上话茬道,“我们现在就过去吧......话说早上刚好在路上看到是坐八号线来着的......”

“对啊,到时候跨海大桥上还可以看海景哦!”

23(加长)

满眼都是海。这座联通了清水里和一寸里的跨海大桥像一条白色的丝带,同样是白色的八号线行驶其上,像是一卷海浪的余波。

“话说雾晚的人也是挺多的嘛,我还以为你们是真的缺编辑才招聘的呢。”我在列车上向小晓说道,但她很快就说,“我们可是真的缺编辑。你看看今天大连摄影的都不分配给我一个,真是的。今天早上只是基本上所有的人都在这里商量特刊的事情。”

“特刊?”

“对啊,我们准备几个月后出一本雾晚特刊,不过什么内容倒是争论了很久,一直都没有定下来。”

“这样啊......”

我扭过头去看刘朝。

在我们三人结伴到一寸里的途中,一路秋华芬芬,像菊花一类秋季花期的花尚正在盛开,各种颜色充斥着窗外的整个视野。

刘朝一直盯着这附近的花看得出神,直到下车他才忽然反应过来。

我跳下车,一阵海风吹过。“这儿就是一寸里呀!”我左右好奇地张望,由于一寸里站是高架站,视野很好,我们也绕着站点左右逛了逛,拍了些照片。我留意到周围的接驳公交车只有一条线,但覆盖了岛内大部分区域。一寸里还真的是很小的一块海市平地,站点周围的房子都比较矮,于是就我们环顾四周都能看见一整片收尾相接的蔚蓝的海。

“走吧,我们去燕仓先去看看,我记得那家附近就有一家一寸豆浆坊。”

果然说的不错,那附近确实有一家豆浆坊。只见店内除了有不同的豆浆出售外,我们还顺便在大厅里翻阅图书馆架的书籍,我撇了一眼,大多都是有关雾市概要介绍的。只见刘朝在挑选后,拿着一本《雾都绿植》十分认真地阅览起来。而我拿着一杯红枣豆浆,吸了几口,浓郁的口感划过舌尖。这豆浆......的确是非常精致的,不像是普通的豆浆。

“话说我记着这边是不是有一座磨坊特别有名?”

“你是说祭台上的那座?”小晓从对面的燕仓中传话过来。

24

“祭台?”我抬头往燕仓方向看去,只见仓门下写着几个大字:

降福穰穰,用燕群生。

“哎呀就在这附近,你等我拍完啊倒是!”

我走进燕仓一看,大量成熟的稻子正堆放在一个角落,旁边几位工人正在碾米机上作业。

今年又是一个好收成啊。

由于我自己不会用摄像机,就顺便帮小晓即兴采访了几个工人,但实际上雾市主要以纸媒为主,许多新媒体不是不来雾市,而是每次虽是大吹大擂地来,却逐渐又离去无踪,最后居然只剩下官方的宣传平台。

采访之后,小晓带我去了祭台。路上我们在小巷里左拐右拐,终于在岛内不起眼的一个角落看到了这座祭台。

“啊,我是记得小秋的照片上有这样的东西......”而那座磨坊就立在这个祭台旁边。磨坊很安静,似乎今天人出去了,但我还是让小晓拍张照片。

原来是古代有一年副高很重,连年缺水,官府下令于此建台,以祈霖雨。修建这座祭台前,这座磨坊原来的主人出资甚多拥护,建台祭典后,忽有燕雀飞往磨坊檐下,几天后大雨连绵不绝。于是这座祭台和这座磨坊永远地流传了下来。而燕雀则是这座海岛吉祥的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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