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无所有(104)
有人,是谁,现在是浑水摸鱼的最好时机,她们首尾难顾。
可是为什么,偏偏,要是现在。
一连好几天,穆家陷入一片混乱。
父亲躺在ICU,生死未卜。
姐姐诊断出患有长期的心理疾病,再次休克在病房里。
公司被查出的问题越来越多,却无人管理,最后被强制退市。
看戏的多,火上浇油的多,就是没有一个人肯雪中送炭。
和穆家同样乌云压顶的,还有买了之前产品的受害者,被穆氏裁减的员工,入仓穆氏股票一夜之间身败名裂的股民……
他们不知是从哪里弄来了消息,一起拥到医院。
她和妈妈已经乔装打扮的变了样,可还是被他们抓住。
拉扯着她们要赔偿,一群人围着她们,恶毒挑衅的言语毫不掩饰,唾沫星子四飞。
她死死护着妈妈,在人群中被推搡。
以前见过的黑暗,都不算黑暗,从前的烦恼和这些比起来,简直是蜜糖。
突然,人墙让出了一条道,几个黑衣人把那些对她们动手动脚的人按在地上。
那是她第二次见到闫刈,隔了几乎一个月,面容不如第一次精神,嘴巴旁尽是青色胡茬。
还是高大宽广的如同像一座山,仿佛可以让人安心的依靠,交出所有。
可她现在知道,是假的。
他抛弃了姐姐,还用了那么荒唐的理由,穆家如今的局面,他脱不了关系。
“穆二小姐,借一步说话。”他头往楼梯悄悄一侧,示意跟他一起上楼。
他走了几步,见她不动,又低声补充道:“过来,他们把你母亲护送上去。”
这是一个交换条件,她没有办法只好跟上去。
他好像很喜欢阳光,停在一个空病房的阳台处,抬手接住一缕光线。
“嫁给我,愫秋。”
她听到这句话,想也没想,上前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甩在他脸上。
手像拍了铁板似的痛,“闫刈,你疯了吗!”
出了这样的事,他应该跪在地上求穆家所有人的原谅,怎么还能说出这种话。
这是疯子!
她脑中的弦像是突然断了,抓住他,疯狂的捶打发泄,也不管是哪里。
他不还手,就那么站着,任由她打,等她都打得筋疲力尽了,才缓缓开口。
“嫁给我,所有的事我都会帮你处理好。”
她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用了生平最大的力气,指着门。
“滚!!!”
闫刈不为所动,“如果不想穆氏彻底垮下,不想你父母的心血毁于一旦,还想你父亲和姐姐能够继续在这么好的环境了安养病,穆素秋,这是你唯一的选择。”
“滚!!!”
那时候她太小了,总以为自己是天之骄女无所不能,可等真的遇到了事情,除了愤怒,一无是处。
怒气杀不死人,没有实力支撑的情绪,锋芒对内,白白伤了自己。
她和闫刈的婚讯,还是没有瞒过姐姐。
姐姐从医院跑出来,身上还穿着蓝白条纹的病服。
亲眼看到她穿着大红喜服,不敢置信的脸上慢慢变成自嘲。
摇摇晃晃,惨白着脸沧桑一笑,在她面前,直直地跪下。
“秋秋,我让了你二十年了,你能让我一次吗?”
姐姐从没有和她争过任何东西,第一次开口,是为了本就属于她的丈夫,她想笑,也想哭,更想一刀捅死自己。
“就这一次!”姐姐匍匐在她脚边,“求求你了,秋秋,我真的好爱他。”
“秋秋,你不爱他的对不对?他是你姐夫啊!”
闫刈带了人进来,姐姐哭的泣不成声,拉住他的衣袖,苦苦哀求:“阿刈,你不能这么做,不能这么对我……”
他拂下衣袖上的手,冷漠得看都没看姐姐一眼。
厉声吩咐人把姐姐“请”回医院。
姐姐被一路拉扯,撕心裂肺的哀求。
她的双手被捆在厚重的婚衣下,喜服被粗暴的剥落,娇嫩的身躯被羞耻的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任他予取予求。
哭喊和屈辱都化作了热泪吞入腹中。
嘴唇被咬破,满口铁锈味,她的眼中除了泪水,只有天花板和不断摇晃的吊灯。
泪水打湿了枕头,她捂住嘴巴,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魔鬼,为什么会找上她。
结果是很明显的,第二天早上,那些暗中作乱陷害穆家就被按在地上,向她磕头赔罪。
背靠闫家,有了他的运作,穆氏保住了,她和妈妈再也没有被骚扰过,姐姐去了国外,再也不肯见他们。爸爸没挺过来,在一个雨夜里停止了呼吸。
葬礼安安静静,一起下葬的,还有她曾幻想过的光明潋滟的未来。
闫刈给她撑着黑伞,她心中千疮百孔,面庞死寂,淡淡吐出一句:“闫刈,你会遭到报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