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见的凶手(44)

直到此刻，张冬阳才真实的感觉到，宋璨星真得死了。

火光渐渐落下，武哥看着眼前人为了几张照片不要命的模样，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些心疼，说：“没想到你居然对一个破婊……”

张冬阳一听立刻抬头瞪大眼睛，这人瞧见，嘴角一弯也就不再说话。

他把匕首扔在张冬阳的面前，冲短发男人使了个眼色。

张冬阳迟疑一下，却见那两人起身，打开门前后脚走出屋子。

所有的喧嚣、吵闹、凌乱戛然而止，周遭乱糟糟也空荡荡，仿若回到了张冬阳的一个人在家的时候。

弯在身后的胳膊早已没有知觉，他就这样摊在地上，像一条被人挖了内脏的鱼，偶尔蹦跶两下，却不知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

年少（一）

再次来到西矿区的时候，一切恍如隔世。

周晓絮站在一中的校门口，抬头就可以看到那天夜里自己和孙大鹏出车祸的马路。城郊的摄像头就是个摆设，肇事的车辆也一直没有找到，案件名义上是在调查中，可是细究起来她心里总觉得亏欠着大鹏些什么。

陈默走过来，安慰道：“早晚都会真相大白的。”

周晓絮点点头，沿着人行横道跟着陈默过了马路，问：“陈队，你那边有没有一直悬着没有结的案子，或者说明明尽了全力可凶手依旧逍遥法外……”

陈默回忆一下说：“有吧，利用技术破案也就是这十几年的事，再往前看，DNA库都不完善，更别说其他手段了。”

“你会觉得遗憾吗？”

陈默考虑一下道：“做刑警的脑子不能太差，可是记忆力也不能太好，尤其跟自己较真这种事，有些东西忘了也就算了。”

他说话的时候目光深邃，脸上带着些许无奈和感慨，却唯独没有周晓絮料想的遗憾。可不知道为什么，周晓絮虽没有一同经历，却觉得感同身受。

其实眼前这个人，远没有自己来到阳城之前所了解到的那样优秀，可是他也没有自己到这里之后曾经所认为的那么不堪。他只是一名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老刑警，可也正是这份普通，带给这个人一直走下去的勇气。

这会正是半上午阳光好的时候，保安看到陈默和周晓絮后，从传达室走出来，一脸质疑地盯着陈默不撒眼。

陈大队长板寸黑衣皮，眼角眉梢总带着一股匪气，左看右看都不像是个好人。保安又扭头看了眼周晓絮，神色才稍稍缓和，姑娘高高的马尾，简单的格子衫，长的眉清目秀。

陈默走近之后还没张嘴，保安就大声呵斥道：“你谁啊？”

他声音贼大，顿时把陈默喊得有点懵，毕竟陈大队长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到敢对自己大声说话的人。

他迟疑了一下，犹豫地看了一眼周晓絮。

“就说你呢？你看谁呢？”保安的话火气十足，陈默经过短暂的局促后，脸色顿时臭起来，手插进兜里握着准备好的证件愣是没有拿。

周晓絮看苗头不对，立刻掏出警官证迎上去说：“大哥，我们是市公安局的，想跟您调查一个事，你看，这是我们的证件。”

保安将信将疑地接过警官证看了一眼，立即笑眯眯地讨好道：“市局的啊？哦……美女警官。”他话一说完，立即抬头瞟了一眼陈默，冷声道：“这位的证件呢？”

“她不是给你了吗？”陈默不耐烦地说道。

“她是她的，你是你的。”

周晓絮听完，赶紧扭头冲陈默使个眼色，谁知道陈大队长愣是没看一眼，脸又黑又臭的瞪着那个保安。

周晓絮顿时有些尴尬，总归刑警也是个技术行业，可这做技术的耿直起来脑子里只剩下一根筋，就是“怼”！

她赶紧凑到陈默跟前，右手拽住陈默的胳膊，左手从他手心里接过证件，展开给保安递过去，说：“大哥，在这呢？”

保安装模作样地看了一眼，“嗯”了一声，温柔地问周晓絮：“妹子，你们找谁？”

陈默听到保安故意套近乎的语气，心里顿时五味杂陈，无端端又憋了一口气，脸色比往日还要臭上好几倍。

周晓絮倒是不在意，笑眯眯地说：“咱们高中部是不是有位教语文的赵玉萍老师，具体现在带高几我也不太清楚。”

“赵老师啊！她不教高中部，现在带初二，教工楼三层初二语文组。”保安一边说，一边打开学校的侧门，这才把两人放了进去。

“好。”

保安道：“我们学生犯事了？要不要我通知一下教务处的老师？”

周晓絮说：“不用，我们只是协助调查，具体的情况也不方便说，谢谢大哥。”

陈默直到进门后都不忘瞪一眼那位保安大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