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完+番外(25)
“悄悄。”
宋九歌搓了下双手，严肃了不少。
孟悄眉心毫无预兆地一跳，长大之后他鲜少用这样的语气叫她，她直觉不是什么好事。
谁知道呢，大概他要说什么‘我真的不喜欢你’之类的。
不影响，反正她也不会听。
然后她听见他说“哥哥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
宋九歌说这话太坦荡了，面色平静地看着她。
平静么？谁知道呢。
有时候海面风平浪静的，海洋内部却有很大振幅的波动。
足以让潜艇因它葬身海底。
“你什么意思。”
孟悄也板起脸来，似乎隐隐约约猜到了，这事儿还不是第一次上演了。
宋九歌垂下眼睑，没吭声。
那就是了，宋志鹏就是觉得这个方法对双方都好，可是明明，宋九歌也是他的儿子啊。
孟悄鼻子一酸，带着浓厚的鼻音开口，“可是你回来才一学期。”
宋九歌勾了勾唇，抬手捏住她的鼻子，凶巴巴地威胁，“不准哭。”
孟悄泪花儿在眼里打转，又觉得没面儿，仰起头来，努力瞪大眼睛，“才没有。”
其实宋九歌觉得这一学期还挺值的，他知道了他喜欢的姑娘也一样喜欢他。
“不准早恋听到没有。”宋九歌松开她的鼻子，捏了下她有些婴儿肥的脸蛋，满满的胶原蛋白，软软的，手感很好。
宋九歌克制住自己的心思，收回手来。
孟悄别开眼，小声嘟囔，“我不，你一走，我就找个比你高比你帅比你好的男生谈恋爱。”
“初恋那种！”
宋九歌没理她的气话，继续教育她，“有男孩子给你送礼物别收，缺什么哥哥给你买。”
“你还收我礼物呢。”孟悄小声嘀咕。
宋九歌挑了下眉，没吭声，孟悄也不抬头，不知道地上有什么，眼睛都不带挪一下的。
他败下阵来，揉了揉她的脑袋，柔声道，“咱俩能一样么？”
孟悄还是不理。
宋九歌小声叹了口气，轻声诱哄，“要是有男生找你要联系方式，就给我的号，别什么人都去认识，听到没。”
孟悄鼻子又是一酸，再待下去，她估计止不住哭。
“知道了，啰里八嗦。”孟悄用着十分不耐烦的语气，没好气的说完就往回走。
宋九歌轻笑了声，有些无奈，“不跟哥哥聊一个晚上么？”
“不要。”孟悄这一声声音有些大，用了力倒是直接把眼泪吼出来了，她不敢有丝毫擦眼泪的动作，快着步子进了自己房间。
宋九歌望着孟悄逐渐消失的背影，长叹了口气，轻声呢喃，“等哥哥回来，哥哥追你好不好。”
声音太小，风一吹就散了。
-
孟悄觉得这一次他的离开适应起来比上次好了很多。
宋九歌的态度也比上次好了很多，上次人一走，就像是消失了一样，孟悄每天给他发消息，他捡着捡着回，也从来不主动，到后来，孟悄自己也就放弃了。
那个时候才明白，有时候人是没有办法跟时间和距离对抗的。
但这次，宋九歌积极了不少，几乎每天都在跟她发消息，以至于孟悄觉得这份喜欢也不是那么的难熬。
高三第二周，孟悄跟家里说不回家了，她从自己的生活费里省下来钱，偷偷买了飞走川的机票，去了走川一中，看到了他在操场打球，周围围了许多女孩子。
她没去找他，看他过得好就好，自己又乘坐了当天的飞机回来。
第三周第四周，第五周回了家，第六周继续。
有时候做高铁，有时候坐飞机，买不到票的时候，甚至去做了八九个小时的火车。
第六周，孟悄看见她的身边多了个女孩子，跟她差不多高，很漂亮。
孟悄喜欢这种类型的女孩子，她觉得，要是自己是男生，就会追这样的姑娘。
宋九歌抱着篮球，身侧站着她，郎才女貌，那么的般配。
可是以前，他身边的女孩子只有她。
第七周她没去，第八周，正好是他成年的生日。
孟悄早早的起床做了个蛋糕，虽然很丑。
她第一次尝试嘛。
为了赶飞机，她没有再重新来过，提着丑丑的蛋糕就去了机场。
飞机抵达走川才上午十点，孟悄准备见他一面。
她去他的教室找他，他不在，他的同学都不知道他去哪儿了，孟悄在他的教室里等了他很久很久。
太阳快要落山了，她得赶飞机了，去同一层楼里上了厕所，出来看到了宋九歌和那个女孩子的背影。
所以一直在一起么？
她快着步子跟了上去，宋九歌的位置靠门，孟悄听到了他的同学说今天有个女孩子等了你很久。
然后她听到了那个女生的声音，“哟，我们九歌果然有魅力啊，到处吸引小妹妹，不过这蛋糕这么丑，怎么好意思送出手啊？”
他听到宋九歌笑了，说就是。
“白欢，人小姑娘长的可好看了，你这嘴也太损了吧。”
白欢。
她叫白欢。
“谁还能比我们校花漂亮啊？”
“这倒也是。”
男孩子们的起哄声。
“咱不是吃过蛋糕了么？这蛋糕你要不要，不要我拿走了。”女孩子的声音。
“拿走呗。”
宋九歌语气还是那么的不在意，孟悄垂着脑袋，有一搭没一搭地踢着墙角掉落的灰。
教室里面传来他们同学的起哄声，说校花校草配一脸。
孟悄从来没受过这种委屈，她真的好想进去给宋九歌一脚，让他跟她的蛋糕道歉，再必须一口不剩的给她吃完。
但她没有。
飞机落地接近七点，回家吃了晚饭被林静拉出家门买衣服。
林静很快就察觉到自己女儿心情不佳，问了句怎么了，孟悄叹了口气，瞪着那双又圆又大的杏眼看着林静。
“妈妈，我真的长得丑么？”
其实夸她的人好多，唯一说她不好看的就是林静女士了，谁知道林静女士坐怀不乱的说了句，“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在外面不要喊我妈妈。”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看不出来我心情不好么？！
双重打击直接导致孟悄直接当街哭出来。
“呜呜呜呜呜....我就知道....也难怪....”
孟悄断断续续地抽泣，好半晌，喉咙间才挤出蚊子般地声音，“难怪他不喜欢我.....”
孟悄哭得那叫一个伤心，路人频频侧目看过来，林静甚至都没在大街上反应过来她说的那句，‘难怪他不喜欢我’。
好不容易安慰好自家闺女林静才后知后觉的察觉到早恋这事儿，但宋九歌又去走川了，问都找不到地方问。
孟悄下了飞机就一直忘了关掉飞行模式，直到大哭了一场打开手机，消息栏瞬间弹出来的二十多条消息。
全来自宋九歌，其中包含六个语音未接电话。
最后一条消息是一分钟前。
“悄悄，十二点马上要过了，再不跟哥哥说成年快乐就没机会咯。”
孟悄难受的心情稍有缓解。
斟酌之下，孟悄还是觉得自己问清楚，发了条信息过去。
“哥哥你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
孟悄看着这个问号有些摸不着头脑，迟疑间宋九歌发了条语音过来。
她点击播放，宋九歌的声音传来，过电后愈发的低沉。
“哥哥怎么会谈恋爱呢？哥哥要以身作则给我的悄悄妹妹当榜样啊。”
不得不说，孟悄是松了口气的。
宋九歌都这么说了，他一定不会，上一秒都下定决心放弃了，他给点甜头，就又觉得能坚持了。
喜欢就是这样一种莫名其妙的情愫。
喜欢你时，我可以为你找找无数的借口和理由。
喜欢你时，你对我笑笑，我都能跟着你走。
“哥哥，成年快乐。”
-
在这之后孟悄突然毫无预兆的开始认真学习，和南希同步作息，发了疯一样的跟理科死磕。
滨大全国数一数二，宋九歌一定会回来读大学的，她一定要考上滨大医学院。
孟悄聪明，两三个月成绩就提高到了跟南希持平的水平，学习之余她也会三天两头地往走川跑。
有时候会见他一面，有时候不会。
高三忙到忘了时间，一年似乎眨眼间就过去了，他走的时候说没什么大事不回来了，就真的，没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