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重复:“要去看电影吗?”
那帅细长的眼,微微挑着眼尾,勾人地看着她。
眸子漆黑润亮,带着股认真劲儿。
认真地在撩她。
夏小满听到自己内心的声音。
要……
她拎起包,克制而又喜悦地笑起来。
看完电影天已经黑了,夏小满很有理智地拒绝了他吃晚饭的邀约。
然后被他送回家。
“我们应该是在一个小区,顺路。”
他如此说。
夏小满在楼下同他告别,一直走进单元楼里,才在漆黑的楼门洞里小心往外看了一眼,见他车还停在原地没走,不知怎的就抿唇笑了起来。
电梯打开,上了七楼,开灯,换鞋。
夏小满羽绒服都没脱,便倒在了床上,抱着被子滚了滚,以宣泄内心的欢喜与幸福感。
她没看到的是,今天载着她安安分分行驶了半天的那辆骚包保时捷,在刚刚她楼上的灯亮了以后,重启了油门,嘚瑟地打了个漂亮的摆尾,才消失在她家楼下。
而且没有进小区,又开了出去。
酒吧包厢里,唱K与嗨赌声声声震耳,赵改革坐在单人沙发上,一改白日的正经与斯文,敞着颈子前的两颗衣服扣子,仰头喝尽了一杯伏特加。
喉结滚动着,性感得要命。
喝完,他哈了口气,爽的。
发小邵洲坐到他旁边沙发上,递了支烟给他,“半下午时做什么呢?什么事叫你到现在才过来,局儿都快散了。”
赵改革没接,懒得理他,还散局?夜夜通宵的也不知是哪个孙子。
他不说,不代表邵洲没听到过风声,笑得贼贼地问:“听说你大爷地最近在装斯文败类追一女的?”
赵改革踢了他一脚:“会不会说话?你特么才败类。”
他根正苗红的一个好男人,有眼无珠。
“嗤——”好似能看穿他在想什么,邵洲无情地嗤笑出声。
“得,祝您凯旋,抱得美人归的时候,记得领来给兄弟们瞅瞅。”瞧瞧是怎样的天仙。
赵改革掀了掀眼皮,根本不搭理他。
他疯了才会把人领来。
没一会儿,穿着露背开V镂空红裙的一个女人凑了过来,问邵洲,身子却要往赵改革身上靠,“洲少,你也不给介绍一下,这位帅哥怎么称呼……啊……”
最后一个“啊”字陡然升了好几度。
赵改革在她歪着身子要靠过来时,突然起了身,那女的一个不察,直接狼狈地栽进了沙发里。
女人不敢置信地瞪着赵改革。
赵改革一脸冷漠,话都不愿多说一句。
“噗嗤——”
旁边邵洲都要笑抽了,对那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女人说:“找别人吧,这位赵哥哥有洁癖,不太喜欢跟女人接触。”
女人脸色难看地走了。
赵改革寻了个地儿,在他身边重新坐下了,另倒了杯酒,一口口喝着。
邵洲笑看他,“学医影响这么大吗?你大学前也没这么视女人如细菌啊。”
赵改革看他一眼,“欠揍是不是?”
邵洲举手,做投降状,“ok,不提就不提,反应这么大。”
说是不提了,但邵洲还是隐晦地看他一眼,说实在的,这些年赵改革变得,连他这个发小都觉得陌生了。
也只有在赴他们的局时,赵改革身上还能露出点高中以前的模样。
说不出什么感觉,邵洲只是想不到一个人真能变化这么大。
他更没想到的是,当初那个同他一起逃学、打架的差学生,有朝一日会走上医生这条被人崇尚,又充满正义的路。
他一个人正瞎寻思着,就见旁边这位兄弟掏出了手机,不知是看到了谁的消息,舌尖抵着唇角笑了起来。
邵洲见鬼似的看他,下意识屏住了呼吸,抻着脖子看他手机界面。
没看到备注,只扫到一点对话框——
【蒲公英头像】:你到家了吗?
看到自家兄弟面不改色地回复:到了。
还多问了句:晚上打算吃什么?建议清淡一点的。
对方给他发了张照片,一碗清汤寡水的阳春面。
【蒲公英头像】:吃面,够清淡吗医生?
哎哟,瞧瞧,这都能笑得嘴歪。
改革:很棒。
改革:瞧着面不错。
嘿喂,不错什么啊,你一个无肉不欢的主,一碗汤面就能得到你的夸赞?
【蒲公英头像】:就这点手艺了,见笑。
改革:我说真的,看得我都想出去吃碗面。
屁!谎话连篇!
对面半天才回过来一句:有机会让你尝尝自家的手艺。
邵洲就见自己兄弟笑得跟什么似的,还正儿八经地回复:期待。
邵洲:“……”我日哦!
☆、007
休息了一周之后,夏小满重新改了简历,开始找工作。
也面试了两家公司,但结果不是很尽如人意,公司及福利待遇都一般,面试有通过,夏小满却没有去。
由晴约她吃饭,打听了几句,突然建议她:“你之前不是在网站写小说?不然别找了,全职写小说吧。”
夏小满摇摇头,“你不是这行的不知道,我这种小虾米不赚钱的,现在全职写小说,估计我来年就该回家啃老了。”
“又没要你一锤子敲死,离过年也就两个月,现在工作既然不好找,那你就试试全职写作呗,万一可行呢?就算真不行,两个月不找工作,你也不至于饿死,再不济还有姐们儿救助你。”
夏小满低头戳着碗里的饭粒没说话,心里却有些意动。她比较宅,不爱上班,很喜欢写作。但她写的又一般,不赚钱,全职写作的话来年房租可能真交不上。
可这一年她也确实有些累,很想任性地给自己放个长假。
和由晴分开后她坐了公交回家,半下午,公交车上没多少人,还有座位,便捡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翻出手机,点开微信,置顶栏上是同赵改革的聊天窗口。
那天之后两人再没联系,她倒是想再约他,但她向来被动惯了,约人总是想东想西怕给他添麻烦,每次动心思在纠结一番后总是不了了之。
她估摸着那日医院里主动的那一次,怕是把她二十多年来积攒的勇气都用光了。
何况赵改革也没有主动约她。
她忍不住会想,是不是他没那意思?那日应约只是不好意思拒绝她?
可当日他们还去看了电影,还是他提议的,多少有那么点意思吧?
那为什么没主动约她,工作太忙了?
还是接触过,觉得两人并不合适?
想到最后一种可能,她心都冷了。
如此这样一个人胡思乱想着,任何一种可能都成为她不敢主动联系的借口。
归根结底就是怂。
就这么一路乱想着,不知不觉公交便到站了,她重新买了菜,打算回家继续宅着。
赵改革打电话过来时,她在午睡。租的房子下午阳光特别好,晒得她很舒服,整个人睡得迷迷糊糊,接起电话时还没清醒。
“喂……”她坐起身,揉了揉眼。
却不知刚睡醒的她,声线软的猫一样,还嗲嗲的。
电话那头的人顿了两秒,才克制地问道:“刚睡醒?”
“嗯,”她应一声,又捞了个枕头抱着压倒在床上,半眯着眼,“没太睡醒。”
说话都跟撒娇似的,赵改革身上的汗毛都被撩得颤栗起来,酥麻一片。
舌尖抵了抵上颚,唇边染上自己都没察觉的笑意,“那一会儿继续睡,就是问问你,晚上要一起吃饭吗?”
要啊。
夏小满睁开眼,惺忪的睡眼里浮现星星点点的笑意,“你有时间啊。”
这话问得,怎么那么有深意呢?
赵改革挑了挑眉,决定先发制人,“我怎么觉得,这该是我的台词?”这几天都没再联系他,连信息都没有,他一天看手机好几次,都是失望收起。
他没太敢主动联系她,怕过于热情,再把人吓跑了。
结果最终还是自己没挨住。
他有在等自己联系他?
这个认知叫夏小满心头跟吃了蜜似的甜,“我很有时间呐,几点?在哪见面?”
“我去接你?”
“不用啦,你不是在上班?”夏小满勾着自己的一缕头发在手指上绕圈圈,“定好地点和时间,我自己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