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陆知秋塞给她几张纸巾,“擦完下楼吃饭。”
早餐一如既往丰盛,中式和西式都有,满满摆了一大桌。
余念没什么胃口,盛了碗粥,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
陆知秋坐在她对面:“就吃这么点,够吗?”
“够了,”余念把玩着勺子,“我回去再吃点。”
陆知秋问她:“你回家吃午饭?”
“嗯,”余念撒了个小谎,“刚才外婆给我打电话,让我早点回家。”
“一会我送你。”陆知秋没留她,点点头。
两人继续吃饭。
勺子与瓷碗发出轻微的碰撞声,余念有些心不在焉——
她刚才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听陆知秋话里话外的意思,他原是准备留她吃午饭的。
她直接拒绝,会不会太不给他面子?
想着想着,余念忽然想起刚才外婆在电话里说的话——
“上次我们请知秋吃饭,听说你没来,他好像挺失望的。”
“趁着寒假有空,请你知秋哥哥吃顿饭吧,他对你是真的好。”
……
是啊。
他对她是真的好。
是照顾她这么久的……哥哥。
只有把他强行放入“哥哥”这个位置,她才能鼓起勇气继续和他交流。
余念犹豫许久,放下勺子:“知秋哥哥。”
“嗯?”陆知秋抬起眼皮,“昨晚还喊哥哥来着。”
余念:“……”
这话怎么听上去有点儿歧义?
“知秋哥哥,”她坚持这个称呼,“谢谢你昨晚照顾我,我没给你添麻烦吧?”
“没有,”陆知秋喝了口咖啡,“你挺安分的。”
余念刚松一口气。
又听他说:“就是想和哥哥一起洗澡。”
余念:“……”
她试图解释:“我喝醉了,言行举止都不受控制——”
“小孩,”陆知秋笑着看她,“你这是在占哥哥便宜。”
“…………”
余念以前最喜欢看陆知秋笑,眼尾微扬,唇角微勾,目光里带着几分戏谑。
看一眼便心动。
但现在,她宁可他板着脸和她说话。
至少她不会像现在这样,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只得跟着本能走。
“那,那个,”她生硬地岔开话题,“哥哥,你最近有空吗?”
年关将至,不止是白夜堂,陆氏也有不少事等着陆知秋去处理,整天忙的停不下来。
他问:“怎么了?”
“前段时间和昨天晚上,都麻烦你照顾我了,所以我想请你吃顿饭……不知道知秋哥哥你有没有空。”
说完,她又飞快补充:“如果没有,我给你叫个外卖也是可以的——”
陆知秋说:“我有空。”
余念一愣,抬起头看他。
“怎么,”陆知秋问,“傻了?”
余念讪讪的:“我怕你忙,本来还想给你点份1288的惠灵顿牛排外卖来着……”
仿佛听到极有意思的事,男人轻笑一声。
“不忙,”他慢悠悠道,“我们念念请客,哥哥当然要来。”
作者有话要说:秋秋: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但又说不上来(摸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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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大家报备一下,明天要去动个手术,有存稿,不会断更
手术回来会给大家加更,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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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日子转眼来到周末。
为了这顿饭, 余念特意去网上找美妆教程,照着视频认认真真画了个妆,眼线睫毛修容一个不落, 还特意在锁骨上打了点高光。
化完妆去衣帽间挑衣服时,外婆推门进来, 吓了跳:“哦哟, 打扮的这么漂亮,念念要和哪个男孩子去约会啊?”
“不是约会啦,”余念解释道,“我今天请知秋哥哥吃饭。”
外婆问:“去哪吃饭?”
余念报了家米其林餐厅的名字。
“吃西餐啊, 还是米其林, ”外婆说, “那你记得穿的正式点。”
余念看着满衣柜的帽衫牛仔裤:“休闲装不行吗?”
老太太没接话,从衣橱里挑出一条小礼服裙,往她身上一比:“好看。”
“……”
余念下意识搓搓手臂:“外婆,现在是冬天, 不能穿暖和点吗?”
外婆摆摆手:“你出行都有司机,餐厅也有暖气,没事。”
“我不要, ”余念试图反抗,“万一知秋哥哥穿的很随意, 岂不是很尴尬?”
“你知秋哥哥不是那样的人,”外婆笑着说,“你尽管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别的不用想。”
余念将信将疑,目光在衣柜里逡巡,纠结了半天。
……最后还是选了条礼服裙。
冷就冷吧。
她自我安慰。
好不容易化个妆,总得穿的漂亮点吧?
司机等在楼下,余念上车后,给陆知秋发了个消息。
【念念:我出发啦】
过了几分钟,陆知秋回她消息。
【哥哥:我这还有点事】
【哥哥:在白夜堂】
余念看了眼时间,五点半,离两人约定的时间还有一小时。
是有些早。
她忙着打扮,出门时忘了看时间。
【念念:没事没事 是我问的太早了】
陆知秋应该在忙,给她发了条语音,漫不经心:【你出门了?】
背景音嘈杂,很多人在说话,隐约能听到争吵声。
余念垂下眼,抿了抿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念念:没有啦,我刚准备出门】
【嗯】陆知秋淡淡道,【你在家等一会,到点哥哥来接你】
余念回了个好,放下手机。
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陆知秋平时都在白夜堂三楼工作,那是他的私人地盘,未经允许不能打扰。
……直觉告诉她,白夜堂出事了。
老刘在前面开车:“小姐,我们现在去餐厅。”
“……”
余念闭了闭眼:“去白夜堂。”
常家庄园离白夜堂大约半小时路程,天色很快暗了下来,墨色浓云沉沉压着,遮住最后一点天光。
余念推门进去,篝火旁坐着一人,不是阿雅,而是个年纪很小的男生。
大概是新来的学徒。
学徒注意到她,抬头:“你好。”
“你好,”余念微微颔首,“阿雅姐呢?”
“阿雅姐在里面,”那学徒答道,“你是来纹身的吗?”
“我来找人。”
“小姐姐,实在不好意思,”学徒面露难色,“我们里边有点事儿,您暂时不能进去。”
学徒的话,坐实余念心中的猜测。
她问:“怎么了?”
“下午白夜堂来了个刺青师,自称在国外进修过,专门从上京飞过来,想和陆爷讨教讨教,”学徒压着嗓子,“其实是不服陆爷拿了两届PTA冠军,来上门挑衅的。”
说罢,他嗤笑一声:“真是不自量力。”
余念一怔:“来砸场子?”
“是啊。”
“陆知……陆爷怎么说?”
“不知道哪冒出来的人,陆爷当然不肯见他,那人就在里面闹起来了,”学徒说,“对了,小姐姐,你是来找谁的,要我替你给他打个电话么?”
余念:“我找陆知秋。”
“……”
“没事,”见学徒呆在原地,余念笑了,“我就进去看看。”
她一进门,就看见中庭坐着一个男人,二十出头的年纪,一身潮牌,连裤链都是lv的,长的还行,勉强打个六分,就是脸上的肋骨鼻有点明显,山根都快成阿凡达了。
这人,浑身上下透着“网红”二字。
他太阳穴有些凹陷,颧骨又高,脑袋顶是尖的,形状看上去像条咸鱼。
咸鱼脑袋大刺刺坐在长桌边,手里拿着一大把手稿,语气不屑:“就这?就这?!”
周围站着不少刺青师,都是白夜堂的人——
“狗东西,别在这口嗨,有种自己做一个。”
“傻.逼玩意,比不上陆哥一根手指头。”
“就你这样,还想找陆哥?我他妈闭着眼,扎的都比你好。”
“在这嚎半天了,你图呢,拿出来看看啊?”
“拿不出来就滚蛋!”
……